金碧輝煌的大廳點燃著數十盞油燈,高高在上的巖石王座坐著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男人,他并沒有戴頭盔和面具,但是沒有人能夠看清楚他的長相,黑色的印記就像是觸手一般,從下巴蔓延到了額頭,隨著他呼吸仿佛在蠕動。
巖石王座之下空無一人的大廳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那是一個女人,全身裹在黑色的袍子里,只露出一張白皙的臉。
“吾王在上,請原諒我的過錯。”
黑袍女子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然后叩首。
“失敗了。”
王座上的男人語氣平和,就像是深淵里徐徐吹來的風,寒冷刺骨。
“是我一時疏忽,讓人偷走了龍蛋。不過龍蛋已經被邪魔之血浸染,待到邪龍破殼而出,黑色的龍翼將在您的領土盤旋。”
黑袍女子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低著頭面對凹凸不平的巖石地面說話。她的聲音就像是酒館里的潑婦,聲音洪亮尖銳,但是她現在故意壓低了聲音,可聽起來還是很吵。
“鬼月,本王賜予你魔法,可不是讓你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的,你要是還想保住這條命,就去把龍蛋給本王找回來。”
王座上的男子紋絲未動,說話的時候連嘴都不用張開,就像一尊黑色的雕像。
“龍蛋被何人偷走我已經有了線索,我一定能把龍蛋奪回來。”
“下去吧。”
“遵命。”
黑袍女子再一次化作黑影消失在大廳之中,就好像她從不曾來過。
“黑王陛下。”
大廳外走進來一個高挑的男子,他身材瘦弱,面色蒼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可那雙眼睛里閃爍著高傲的光芒,只有看到王座上的男子時,目光才會變得緊張,充滿了恐懼。
“阿加雷斯,擾亂君臨這件事你做的怎么樣了?”
“請黑王陛下放心,我已在君臨城埋下了混亂的種子,只要您需要,君臨城的秩序隨時都可以變成擺設。”
阿加雷斯和鬼月一樣,恭恭敬敬地跪在巖石地板上。他的聲音非常虛弱,低沉而沙啞,就像是風吹過森林樹葉的沙沙聲。
“讓他暗中協助鬼月奪回龍蛋,我們需要這條邪惡的龍。”
“遵命,黑王陛下。”
巖石王座上的男子站了起來,他身材魁梧健碩,黑色的盔甲包裹了全身,借著油燈的火光,隱約好像看到無數黑色的觸手在盔甲的縫隙中蠕動。
“派去南風城的低等邪魔全部被騎兵砍殺,他們的武器明顯和之前不同了,搞清楚新武器的鍛造方法,我的軍隊需要它。”
“黑王陛下,關于這件事我略有耳聞。”
阿加雷斯抬起頭看了黑王一眼然后又立刻低下頭看地板,他是在害怕,渾身都太顫抖,連聲音都充滿了恐懼。
“起來說。”
黑王輕輕地一揮手,阿加雷斯立刻站了起來,但他依舊低著頭。
“據說是南風城的衛戌隊長萊特去了一趟君臨城,回來之后就掌握了全新的鑄造方法,鍛造的武器不僅鋒利無比,而且堅韌。”
阿加雷斯和鬼月不同,他并沒有傳送的魔法,所以他主要負責進攻南風城打開缺口,只有這樣才能有機會進軍君臨城。
“不是魔法師協會所為嗎?我聽說燃燒的流浪者去過君臨城。”
“據我所知這件事和魔法師協會沒有任何關系,魔法師協會管理嚴格,通常不會允許魔法師單獨行動。”
阿加雷斯不知道的是,用鋼鐵鍛造武器燃燒的流浪者確實參與了,當然他一個人不能代表整個魔法師協會。
“我們現在還不能和魔法師協會正面對抗,這對整個計劃沒有任何好處。”
魔法師協會之所以能夠被大部分普通人接受,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與邪魔為敵,保護普通人的生命。
傳聞魔法師協會擁有一座屬于協會的魔法堡壘,魔法堡壘可以自由移動,并且隱藏外表。普通人永遠都見不到魔法師協會的堡壘,只有魔法師的七芒星徽章才能把魔法師直接送進堡壘。
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魔法師協會的堡壘到底在什么地方,也沒有人真正見過魔法師協會堡壘的全貌,即便是協會的魔法師自己,也不曾見過。
“黑王陛下,何時我們才能向君臨城正式宣戰?”阿加雷斯問道。
“待到我們能夠輕松解決那群煩人的魔法師,就是向君臨宣戰的日子。”
黑王一步一步地走下了王座,他的腳踩著一節節臺階發出清脆的磕碰聲,聲音在寂靜的大廳里回蕩,本來清脆的聲音被無限拉長,直到消失。
黑王走到了阿加雷斯的身邊,一股寒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從阿加雷斯衣服的縫隙往他身體里面鉆,感覺非常清晰,就像觸手在撫摸著他。可阿加雷斯不敢抬頭,他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乖乖地站在原地,盡管渾身上下都因恐懼在發抖。
“永遠都不要質疑我,否則我現在就讓你變成冰塊碎成一塊一塊的。”
黑王貼著阿加雷斯的耳朵輕聲言語,一開口肉眼可見的寒冷水霧從黑王的口中呼出,鉆進了阿加雷斯的耳朵。
“遵命,黑王殿下。”
阿加雷斯怕的就像一只凍壞了的老鼠,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每一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都變成了好幾個音。
“那就趕緊滾下去,別讓你的愚蠢影響了我們進攻君臨城的機會,南風城打不下來,那就換個地方打,只有打開通往南風城的缺口,才能證明你存在的價值。”
黑王緩緩地走回巖石王座,他每走一步都會在地板和臺階上留下冒著寒氣的冰霜腳印,長長的一串,從阿加雷斯的身邊一直到巖石王座。
“阿加雷斯,別忘了外面那些蠢貨都叫你無面者,除了強攻,你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打開缺口嗎?”
黑王坐在巖石王座上,閉著嘴說道。
“黑王陛下,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阿加雷斯恭恭敬敬地后退幾步,然后才轉身離開了大廳。
“如果不是那該死的征服王,君臨城早就是我的了。”
黑王的聲音充滿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