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很早就進購了一批硝石,這種東西除了貴族用來制冰冷藏食物,基本上沒有別的用處,所以很容易就能買到。
當然硝石也有別的制作方法,泥土中就含有硝的成分,據說廚房的泥土含量更高。把泥土放到鐵鍋里煮,煮到出現白色顆粒,那就是硝。
但是洛蘭實在沒工夫浪費在復雜的工序上,直接購買是最簡單的方法,只要保密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火藥是制作燧發槍彈藥的必備品,當然,火藥的用處遠不止于此。只要將硫磺、木炭和硝石按照1比1.5比7.5配比,就能夠制造出成色不錯的火藥,完全沒有任何門檻可言。
波佩克特王國用于慶祝節日鳴放的禮炮,其實就是火藥的錯誤配比,只要買來原料,稍微進行改進就可以得到洛蘭想要的火藥。
當然這件事洛蘭沒有告訴任何人,火藥用作戰爭破壞力很大,可他現在沒工夫去管那些和自己沒什么關系的事情,想辦法對付邪魔,以免老國王逼他繼承王位的時候,他卻連對付邪魔的手段都沒有,他可不想死在幽暗之森那個鬼地方。
洛蘭采購來的硝石都存放在府邸的倉庫里,需要使用的時候才派侍衛送到工匠手里研磨,大量的硝石分成一批一批的研磨,木炭和硫磺亦是如此。
三種原材料的搬運和混合也都是洛蘭專門找人完成的人,他們只負責配比,最后由侍衛取回。侍衛并不知道洛蘭讓他們取回來的是什么,他們也不敢提出任何疑問。
洛蘭走進了倉庫旁邊的小屋,那里本來是給庫房管理居住的地方,但是洛蘭的庫房并不需要有人看管,只要鎖足夠結實,沒有人能夠進去偷東西,除非是那些神奇的魔法師。
小屋不大,用石磚堆砌而成,除了禁閉的鐵門,只有一個很小的窗戶,洛蘭的頭都無法從那狹小的窗口伸出去。
小屋里面非常干燥,盡管前幾天君臨城才下過雨,但是庫房和小雨的地基都露出一截,像臺階一樣,讓倉庫和小雨不受雨水的潮濕影響。
火藥用陶瓷罐子密封起來,整齊的堆放在小屋里面,洛蘭打開一個陶瓷罐,里面的火藥塞的滿滿的,掀開蓋子的時候帶出了不少。
洛蘭用手捻起少量火藥,放在手心里攤開,仔細地看了看成品。
這些火藥都由工匠進行浸泡、壓實、晾曬、錘碎、篩分等嚴格的工序處理,變成了大小不一的顆粒狀,可燃性非常好,這也是為什么使用陶瓷罐子裝起來的原因,稍有不慎就可能燃燒爆炸,那可不是洛蘭想要的結果。
“殿下,四王子殿下的侍女傳話,說是四王子找您有要事商量。”
斯羽在小屋在貼著鐵門朝里面說,鐵門禁閉,她怕洛蘭聽不清楚,但是她好像忘了小屋有一個窗戶,只不過那個窗戶實在太小了,被人忘記了也非常正常。
“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洛蘭把火藥放回罐子里,用蓋子封了起來,然后走出了小屋,從斯羽手里接過新打造的鐵鎖,用堅固的鐵鏈在貼門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然后用鐵鎖鎖上。
“是女巫,殿下。”
“女巫?”
洛蘭疑惑地看了斯羽一眼,“一個女巫能引起什么大風大浪,值得四王子這么匆忙地來找我?”
洛蘭甩了甩袖子,女巫不像魔法師那么神秘,也不像魔法師那么強大,她們只會一些簡單的巫術,只要安分守己,波佩克特王國的衛兵并不會對她們做出過分的事情。
“四王子的侍女也不清楚,殿下。”
斯羽并沒有從傳信的侍女口中得到任何額外的有用信息,看來這件事四王子并沒有對其他人說,至少四王子的府邸沒人知道。
侍從和侍女成天待在王子的府邸中無所事事,談論王子們的八卦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當然更多的侍女想要被王子臨幸,然后一步登天。
可侍從們并沒有這個想法,所以侍女和侍從唯一可以交流的共同語言,就是王子們的八卦,通常王子的事情只要被一個侍從或者侍女看到了,那么整個王宮基本上就都傳開了。
“去四王子的府邸走一趟吧。”
洛蘭拍了拍手,剛剛摸了火藥,手心上還有些殘留。
“殿下,不用去四王子的府邸了,四王子在秋悲林附近的明遠村等您。”
“備馬。”
洛蘭算了一下距離,走過去他可能累死在路上,盡管他并不喜歡騎馬,但是也沒別的辦法了。
很快,斯羽就把洛蘭的戰馬牽來了,一匹烏黑的戰馬,線條凌厲,四肢健碩發達,就連馬背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即便是鋪上馬鞍,也算不上舒服。
斯羽騎著一匹白馬,和她銀白色的百花盔甲非常搭,威武純潔,就像雪地盛開的花,不懼嚴寒。
“殿下,需要帶上侍衛嗎?”斯羽問道。
“不用了,他們才剛調到我的府邸沒幾天,連怎么看守府邸都還要人教呢。再說了,不過是個女巫,凱恩自己就能搞定了。”
洛蘭伸了個懶腰,每次要去辦事的時候,他都會覺得很累,非常不想去,但卻又不能拒絕。
洛蘭和斯羽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君臨城,沒有士兵敢攔住洛蘭檢查他的攜帶物品和兵器,三王子洛蘭現在是君臨城的大人物,不論是普通市民還是士兵,都對洛蘭的名聲有所耳聞。
君臨城外一如既往地是忙碌的村民,不過他們現在忙著把蔬菜收起來,然后讓土地荒廢一個寒眠季,等待冬天過去。
農民推著小木車,車上裝滿了新鮮的蔬菜,從洛蘭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們會停下腳步放下木車,恭恭敬敬地向洛蘭行禮,誠懇的問候。
洛蘭無奈地回應,盡管他知道這些農民是因為尊敬他,并且真心的感謝他。但洛蘭還是有些不能適應,因為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他只是想長命百歲而已,誰曾想弄巧成拙,反而成了受人愛戴的領袖,這讓他自己都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