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是蓬萊之主一陣懊惱痛苦的哼唧聲,鯨骨魔在旁欲言又止,最后不甘心的開口說道:“可是這些外來者的實力都很強,恐怕兄弟們打不過它們啊,您就沒有什么辦法嗎?只壓制外來者實力,不壓制咱們弟兄的實力!”
蓬萊之主再次為難的搖搖頭。
“沒辦法啊,要是有辦法我還用如此苦惱嘛!我感覺好像闖禍了,有種玩火,引火燒身的不祥預感,之前登陸的那個名叫嬴政的帝王,他的實力雖然不如我,但若加上他身邊的十二個金人,還有那兩個鬼王,綜合起來實力也就比我稍差一些,這不就在剛才又來了一個難纏的家伙,實力比那個帝王還要強!“
說話間,蓬萊之主身前的景象開始變得透明,露出一片濃霧景象,在個人空間的重重濃霧中央,有一人盤膝端坐,身上全身著黑色玄甲,甲胄之上黑氣縈繞,就仿佛有無數的黑色小蛇在玄甲上四處游走。
又像是點燃的濕松木,掀起滾滾黑煙,身邊一柄破天戟同樣黑氣繚繞,讓人看不清真實模樣。
蓬萊之主伸出鉗子,指著在個人空間中打坐的白起說道:“這個人身上的殺氣,業障,煞氣,幾乎凝結成了實質!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恐有數十萬之具,這是一尊殺神啊,他坐在那里,就仿佛一柄絕世兇刃,冷酷無情,隔著老遠都能令你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殺氣!他的個人實力還要在方才那個帝王之上!遇上他你們毫無勝算,那些普通蓬萊眾甭說跟他動手,單讓對方的殺氣一沖便會直接發瘋我若不全力壓制他們,到時候一旦動起手來蓬萊將會生靈涂炭,除我之外你們誰又能活下去!甚至蓬萊夢境都有被他們打破的風險!
這還只來了兩個人,后面還不知有多少這樣的家伙,應付他們我唯有全力以赴,想要給你們開后門亦是分身乏術。
實力壓制狀態下,對你們有益無害,全盛狀態下,你們對上這倆個人外來者沒有半點勝算,但在實力一成的情況下,你們自保有余…“
蓬萊之主說的泱泱不快,頗有種一種寶寶心累的感覺。
鯨骨魔在旁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個李建成!八成是故意的!我這就去殺了他!”
蓬萊之主立刻爆喝一聲。
“站住!事已至此,你殺他有什么用!”
鯨骨魔忿忿不平的接道:“那小子一開始沒說清這些,他在算計您啊,尊主!”
蓬萊之主冷冷笑道:“那又如何,我們不也在算計他嗎?都是相互利用罷了,計較這么多干嘛”
說完這句話,蓬萊之主的眼底泛起一陣紅光,貪婪又興奮的說道:“況且風險與收益成正比,這群人實力越強,最后的鬼蜮威力越大,哈哈哈,好久沒有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了…還真是令人懷念啊呵你看又來了一個難纏的家伙,怨氣沖天身負四十萬陰魂哇我感覺我的血液都沸騰了,真期待他們自相殘殺的那一幕…好啦,我要專心維持夢境了,沒什么事兒,你就下去檢查下陣法,別關鍵時刻出了紕漏!”
鯨骨魔恭敬的說道:“是!尊主,我這就去!”
話音落下,鯨骨魔直接消失,蓬萊之主的身體被無邊的蜃氣籠罩,一雙猩紅的眼睛在濃濃迷霧中忽明忽暗。
“慈渡,你說咱們會成功嗎?”
身后的人頭開口說道:“阿彌陀佛,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夢境之中一切皆有可能,尊主只要將種子埋下,為其創造合適的生長環境即可,一切會自行開花結果!”
蓬萊之主癡癡的自言自語道:“我的長安啊,我夢里的長安城,它有一天會真得出現在現實世界中嗎?”
慈渡用他那極具蠱惑性的禪音答道:“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琉。大唐盛世,風流奇麗,我們記憶里的長安盛景一定會重現的,那些人,那些故事,終究會再次重臨人間!“
蓬萊之主沉悶的嗯了一聲,紅色的眼睛在濃霧中仿佛兩滴殷紅的血液滴在手電筒上發出妖冶的紅光,隨后如燭火一般緩緩熄滅。
另一邊,個人空間內,言崢還在沉沉酣睡,此刻好像時間儼然失去意義,一切都歸于沉寂。
長安城外灞橋旁水草中一條黑色的小蛇從草里鬼鬼祟祟探出頭,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在發現沒有人之后,筷子粗細的小蛇,逐漸消瘦,變的如同一根細長的面條,掉進了石板縫隙里,黑色的小蛇仿佛一抹黑色的陰影,在陽光燦爛的灞橋石磚縫隙快速游走,黑色的身體與磚縫之間的黑色污泥完美融合。
哪怕在烈日之下,都令人無法察覺出其中有東西在游動,很快小蛇穿過灞橋,在光暗之間游走到城門前,小心翼翼的潛伏在陰影之間,探出頭朝城門觀望了一會兒,重新回歸磚縫,向城門游去。
通天塔頂層,蓬萊之主猛然張開眼,嘲笑道:“倒是謹慎,可你做這些又有什么用,這是夢境,并非現實,在這里我眼下皆為蜃氣,你又能藏到哪里去!?”
隨著蓬萊之主輕蔑的笑聲落下,游走中小黑蛇身體突然騰空,一個灰色的陡然將其籠罩其中,黑蛇奮力掙扎,氣泡頃刻間布滿裂隙,搖搖欲裂。
蓬萊之主驚駭的瞪大雙眼。
“好怪的小蛇,竟然是不亞于我的大妖,怎么實力弱了這么多,來的是分身?有意思”
緊接著層層氣泡將掙扎的小蛇包裹,黑色小蛇猶如落入蛛網中的飛蛾一般,越掙扎越緊,掙扎越無力,最終被灰色淹沒,大地裂開將包裹黑色小蛇的氣泡吞下。
一切又恢復了死寂,明媚的陽光將高大的城門陰影拉的長長的,如同一個又一個寧靜的午后,無風,無人…
沉睡中的言崢猛然做起來,仿佛深深的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后精神都有些恍惚,頗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錯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