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差點魂沒給嚇飛咯,那年輕人的身份他早就猜到了,可這連輸二十多把,還是在自己開的賭坊里,這是有些人覺得自己最近日子過的舒服,來給自己使絆子呢吧!
“混賬東西!”
魏忠賢虎軀一震,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一巴掌扇在那小廝的臉上,小廝捂著臉驚恐地跪下,連連求饒,“魏大人息怒啊...這不干小人的事啊...小的們也沒出老千,誰能想到他手氣太背,賭個大小能連開二十多把豹子啊...小的從來沒見過這種事啊....”
“那是你們見識少!這賭就看個手氣,前一天還大殺四方的,第二天輸的傾家蕩產的人咱家見得多了!偏偏是今天,偏偏是今天!”魏忠賢怒不可遏的叫道:“你們怎么應對的?”
“豹豹爺讓錢九出千,要輸銀子給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可有什么異象?譬如不高興什么的?”
小廝想了想說道:“魏大人您是不在場,沒看到那年輕人連輸二十多把的臉色...不過現在好了,小人出來之前錢九已經開始故意送銀子給他了,年輕人玩的還算愉快。”
魏忠賢追問道:“沒有什么別的異樣了?他帶來的其他人呢?”
“沒,沒了啊...跟著他一起來的那幾人都陪在他身邊,沒什么異樣啊....”
魏忠賢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說道:“你快回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務必要給咱家伺候好了那位爺!要是出了半點岔子,咱家要了你的小命!”
“是..是!可是魏大人,既然那位爺這么重要,為何您不親自去坐鎮呢?這樣也好讓小的們有個底啊...”
魏忠賢說道:“你以為咱家不想嗎?這里這么多人,你難道要咱家全給帶過去嗎?嫌事情不夠大?!”
如果不是今天,魏忠賢肯定老早就陪在朱由校身邊了,不管他去哪兒,自己肯定都跟著,可今天早上朱由校讓他攔住外面的那些大臣后,自己一個人就出了宮,找上柳安后又來了這碧云寺,關上大門美曰其名誦經念佛為大明祈福,閑雜人等不得驚擾,那他們就等唄,這碧云寺中大門緊閉,沒人知道里面的情況,魏忠賢也沒去打聽,因為陛下有什么事情肯定第一時間就會有人通知自己,既然沒消息傳來,那就說明一切安好,但現在不一樣了。
朱由校早就跑了,可他們還蒙在鼓里!魏忠賢身為司禮監秉筆,宮中早就被他經營的鐵通一塊,朱由校的動向都逃不過他的五指山,然而卻沒人來通知他。
這就是朱由校動的小心思了,他讓禁衛換上龍袍,便是將他們架在了火上,不管是不是朱由校強迫的,敢穿龍袍的禁衛,被人發現唯有以死謝罪,沒有任何赦免的可能,甚至就連其他沒有出言勸阻的也是大罪一條,少不了一頓毒打,這時候讓他們去告訴魏忠賢朱由校跑了,不是跟自己小命過不去?
要不是亨通賭坊派人來傳消息,恐怕直到太陽落山他們都不知道碧云寺中的情況。
這下好了,就因為一點小意外,魏忠賢現在也被架在了火上,他可不敢將這么多大臣帶到亨通賭坊去,否則惹得朱由校不悅了,問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朕在這兒的?
他怎么回答?
有人看到還是通風報信,關鍵不是魏忠賢怎么說,而是朱由校怎么想。
所以魏忠賢只能佯裝不知道朱由校已經溜出了碧云寺,還得在這兒干站著,更不能告訴其他大臣,若是能哄的朱由校開心,老老實實的回宮,就算賠再多銀子進去魏忠賢也樂意。
銀子沒了可以再賺,圣眷沒了再想拿回來可就難了。
魏忠賢思前想后,還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朱由校不帶上自己也就罷了,干嘛還跟自己耍花槍呢?這一來一回的,不僅將他們都調離了京師,還大搖大擺的跑到自己名下的賭坊找樂子去了,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之失?
魏忠賢不知道,但他只能祈禱這是無心之失。
小廝得了消息回去,魏忠賢也回到了諸位大臣旁邊,這一次他的神情不再輕松,而是變得異常凝重,顧秉謙瞧出他面色有異,問道:“魏大人您這是怎么了?臉色怎如此難看?”
“啊?哦...咱家沒事,就是這站了一上午,身子乏的慌,來人啊,般張凳子來!”
既然朱由校不在,周圍又都是自己人,魏忠賢也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受罪的是自己,好處也撈不到,還不如怎么舒服怎么來呢。
而正如魏忠賢所料一般,朱由校玩得十分開心。
賺了銀子,誰不開心呢?
豹爺眼睜睜看著大堆大堆的籌碼推到朱由校面前,然后被張家兄弟收起,初步估計,這短短一個時辰里朱由校已經贏走亨通賭坊近十萬兩銀子了,豹爺雖然心疼,可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心中祈禱這位大老爺玩得開心了快走。
晌午過半,朱由校終于停了手,他也不知道什么情況,總之就是突然運勢逆轉,大殺四方,怎么下怎么贏,很快他就膩了,銀子也賺的差不多了,他也明白養魚的道理,大魚可以宰,魚苗不能割,在這么贏下去,亨通賭坊沒銀子了咋辦?
于是他很是時候的收了手,叫張家兄弟將籌碼換成銀子后大搖大擺的出了亨通賭坊,臨走不忘說一句:這里很不錯,下次可以再來玩玩。
跟在不遠處的豹爺聽到這句話,腿都軟了,他心里苦啊,就這么輸法,朱由校再來個幾次,亨通賭坊還不得關門大吉啊!可開門迎客,哪有拒人門外的道理,更何況那人是朱由校。
偏偏有個不長眼的小廝,在朱由校身邊點頭哈腰,諂媚至極地附和道:“沒問題啊爺,您下次盡管來,保證還是大殺四方啊!”
豹爺想把他活撕了。
柳安朱由校幾人出了亨通賭坊后,朱由校將從柳安那里借來的銀子都還給了他,他賭贏賺來的自然是歸他了,朱由校顯而易見的心情不錯,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上了馬車,說道:“去,找家上好的酒館,今天朕請客!”
說完,朱由校對著柳安問道:“對了先生,這間賭坊,是魏忠賢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