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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客氏之憂

  朱由校搖了搖頭。

  “若是福王他不在乎鄭后了,又當如何?”

  朱由校冷笑道:“那他必敗!試問一個連自己生母都不在乎的人,又如何收服天下民心呢?此等不忠不孝之人,枉為人君!”

  客氏可不管什么禮制祖法,要是她在乎,在朱由校剛斷奶的時候就該離開宮中了,在她心中,能笑到最后的才是成功者,才有資格去想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若是連最基本的成功都做不到,何談將來?

  所以客氏可不信福王會在乎什么母子親情,雖然客氏就是用這個來束縛朱由校的,但她不信。

  自古紅顏多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還是客氏來到宮中后學到的,她覺得實在是太貼切了。

  為了皇位,父親可以殺掉兒子,兒子亦敢弒父弒君,歷史上這種例子還少了嗎?而至于生母,也是因為她妨礙不到自己的大業罷了,若是尊母,反而可以落得個孝子的名頭,自始至終,她們這些女子便只是工具罷了。

  客氏不服,她不愿意自己的命運被旁人所掌控,所以她要自救。

  當初朱由校斷奶之后,東李便勒令要她離開宮中,可她聰明,在那之前她便好生哄照朱由校,讓朱由校小小年紀對自己產生了依賴感,導致自己一離開他身邊,朱由校就會哭個不停,這樣,客氏成功的留了下來。

  現在的客氏無疑是成功了,她與東李的地位直接調換,現在東李全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如此來之不易的地位,客氏可不會輕易就讓它打了水漂。

  除了后宮,凡是宗人府在冊的皇族,她都知曉的一清二楚,每個有資格坐上這個皇位的人,都在她的防備范圍之內。

  所以客氏豈能輕易的讓福王入京?

  “二郎,這些都是咱們的猜測,當初你還小,旁人怕你記恨,所以說的不夠真切,你阿婆便是被這鄭后打入冷宮之中,終日不得見天日,哭瞎了雙眼最后郁郁而終,那鄭后可是狼子野心,她斷不會息了爭功奪利之意,二郎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見客氏憂心忡忡的樣子,朱由校點頭道:“放心吧阿母,朕自有分寸。”

  也就在這時,殿外跑進一小內監,走到朱由校和客氏面前跪下,低聲道:“陛下,奉圣夫人,皇后來了....”

  一聽皇后的名頭,客氏臉色就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縱使她有再好的養氣功夫,也不能在張嫣面前維持平和之心,只得有些尷尬的對朱由校說道:“二郎,既然皇后來了,那阿母就先回去了,想必皇后她也是為了此事而來,你們好好談談。”

  朱由校對張嫣和客氏的關系明白的緊,也不過多挽留,“好,阿母你先回去歇息,明日朕再去請安。”

  客氏含笑點點頭,快步就想趕在張嫣到來前走出宮后苑,可惜她剛走到門口,就和皇后張嫣打了個照面。

  皇后張嫣冷冷地望著她,干巴巴的說道:“妾身,見過奉圣夫人。”

  “好好...皇后萬福金安...”

  客氏尷尬地笑了笑,互相施了一禮后趕忙跑走了,從身份來講,奉圣夫人的名頭和皇后都無比尊貴,分不出個高低貴賤,但可是畢竟出身農戶,還曾有過夫君,說到底也不過是朱由校的乳母,不論從其他哪個方面看,她都不能跟皇后張嫣平起平坐,見到母儀天下的張嫣,心里不自覺的便矮了一頭。

  瞧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張嫣輕哼了一聲,并沒有洋洋自得,反而柳眉凝皺,雙手束于身前,跨進暖房,也沒有向朱由校請禮,自顧自地坐到了他身邊,瞧著放到桌上瓷碗有些不悅的問道:“陛下那乳母又來送羹湯了?”

  “是,阿母她也是一片好心。”

  “哼,她那脾性,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似那般的人留在身邊做甚?傳出去不是憑空污了宮里的名聲?”

  張嫣嘟著嘴,有些嗔怪的說道。

  原本朱由校聽到張嫣說客氏的不是,心中還有些別扭,但一看到張嫣的臉頰,什么不悅都被拋到了腦后,心里哪里還生得出什么怒火,只得順著張嫣的話說下去。“阿母她是做過許多不干不凈的事,但只要她對咱們好不就可以了嘛,阿母她是看著朕長大的,朕自小沒有了娘親,阿母她也是除了嫣兒你外跟朕最親近的人了,你就不要跟她過不去了。”

  張嫣翻了個白眼,“哪里是臣妾跟她過不去,她在陛下您面前可是老實的緊,在旁人面前還不知道多么有威嚴呢,若臣妾不是皇后,恐怕早就被她找個由頭活活打死了!”

  朱由校尷尬地抓了抓頭,“阿母她久居深宮,沒有什么妯娌,平日里孤獨的很,有些皮怪的性子也是正常,嫣兒你就不同了,不管是成國公家的夫人或者太康伯還是朕那師妹,都會經常進宮來陪你,你又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后,是這后宮之主,更應該好生操持才是。”

  “好好,陛下您說的對,嫣兒注意些便是了,都聽您的行了吧!”

  張嫣嫻靜一笑,這些話她跟朱由校說過不知多少次了,起到的作用卻是微乎其微,她也沒指望這次朱由校會突然回心轉意,反正那宮氏也沒做出什么危害朱由校危害社稷的事情,自己也不是不能容她。

  聽到張嫣應下,朱由校才眉開眼笑的拉起她的手,一邊搓著一邊嬉皮笑臉的問道:“外面這么冷,嫣兒你干嘛跑大老遠來看朕,朕過會兒不久去了嘛!”

  張嫣俏臉微紅,伸手輕打了朱由校胳膊一下,“陛下!身為一國之君都沒個正經!”

  “臣妾這次來,是聽說了陛下您讓福王進京一事,陛下,您才即位兩年,朝堂之上剛才經過了清洗,政令不穩,福王在這個節骨眼上說要進京,保不準是有什么壞心眼,您可得多加提防才是。”

  “這次叫福王進京,朕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若是能一口氣肅清那些小人,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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