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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順了他們的意

  張國紀再三叮囑張嫣是拉攏柳安的孫女后,才心滿意足的出了宮。

  對他來說,方從哲等人的死活根本不重要,他們張家的榮辱才是關鍵,只要現在拉攏住了柳安,假以時日就算魏忠賢坐大,他們也不必害怕魏忠賢秋后算賬。

  但和柳安站到一個立場,是他們最后的選擇。

  一山不容二虎,朱由校可以容許有兩個寵臣,但魏忠賢不能,即便那個是外臣。

  現在明面上柳安和魏忠賢兩人和和氣氣,你謙我恭,一派和平景象,實則是因為他們都有共同的敵人,東林黨人。

  一旦魏忠賢成功除掉了方從哲等東林黨人,落下空閑的時候就會回過味了,究竟是他一人權傾朝野好還是和柳安一同持政好。

  在張國紀走后,張嫣稍一靜坐,喚來一名貼身婢女,吩咐了幾句,那宮女連連應下,趁著此時天色尚早出了宮,直奔成國公府。

  朱芳薇靜靜聽著那婢女的話,頷首道:“回去告訴皇后殿下,就說妾身知道了,請她放心便是。”

  “是。”

  不得不說,那魏大中等人還真是硬骨頭,崔應元等人拷問了一天一夜,愣是什么都沒問出來,氣的崔應元轉頭就讓人請了大夫,讓他們好生給魏大中等人治傷。

  此事傳到魏忠賢耳中,頓時破口大罵:“什么?!這都下獄多久了還是什么都不清楚?!他崔應元這個錦衣衛指揮是干什么吃的?!去告訴他,如果明日上朝之前還是什么都拷問不出來,就讓他自己辭官回家種田去吧!”

  魏良卿還是極少見自己這個舅舅發這么大火氣,連忙應下,緊趕慢趕的來到了北鎮撫司。

  “唉!魏兄有所不知,那魏大中幾人實在是死鴨子嘴硬!任我怎么拷打都不肯說一個字,完不成魏大人得任務,我心里急啊!”崔應元給魏良卿斟滿茶水,長長地嘆了聲氣。

  “崔兄的難處我自然知道,我也沒少在舅舅面前給你美言,我舅舅他這個人念舊情,他也不想讓你辭官故里種田,這樣豈不是埋沒了個人才?我舅舅他也是沒辦法,明天就是御門聽政的日子,到時候那些大臣肯定不停上奏,陛下問起他們是否承認自己罪行,萬一沒有口供,怎么辦?”魏良卿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為難。

  崔應元擦了擦額上留下來的冷汗,應道:“是是,魏大人的難處小人明白,可是,那魏大中等人好像也知道只要挨到明日他們就安全了,不論我怎么嚴刑拷打就是不開口啊!”

  魏良卿不悅的撇了他一眼,說道:“崔兄,平日你何其聰明,怎么今天就著了道呢?”

  崔應元一怔:“魏兄這話何意?”

  “誰跟你說這口供非得活人才能寫?他們那些大臣不是最喜歡玩什么以死相諫嗎?那崔兄不妨就滿足他們,讓他們做個剛烈的臣子,畏罪自殺,豈不皆大歡喜?”魏良卿笑呵呵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

  崔應元一拍巴掌,叫道:“對啊,魏兄此真乃妙計!只要他們畫了押,誰能說這是咱們仿造的?死無對證啊!”

  魏良卿含笑點頭:“崔兄終于明白了,這本就是陛下的意思,咱們只不過是奉命辦事罷了,反正那些證據都是板上釘釘,可不是咱們私自偽造的,任誰說咱們也是問心無愧啊!”

  “對,今天聽魏兄一席話,真是讓我茅塞頓開啊!魏兄在上,請受我一拜。”崔應元畢恭畢敬的就要給魏良卿行禮,卻被他一把扶住,只見他有些責怪的說道:“崔兄這是折煞我了,莫不是覺得我魏良卿是個挾恩逼報的小人?”

  崔應元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魏兄的為人我自然明白。”

  兩人對視一眼,具都開懷大笑起來。

  汪應蛟的新稅制實行的并不順利,僅僅開始一天就受到了極大的難處,此刻坐在地窖中唉聲嘆氣,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氣卻被李守一給生生摁了回去,理由就是保護他的人身安全,汪應蛟沒辦法只得用上茅廁的借口脫了身,在李守一的陪伴下進了客棧之中。

  一進客棧,汪應蛟的小眼神就四處打量,快速尋找著什么,李守一見他半天不動,皺眉道:“汪大人,您不是憋不住了要上茅廁嗎?傻站在這里給人當靶子嗎?”

  “柳先生呢?”汪應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到客棧最大的原因還是想要見見柳安,這事請也只有他最有發言權。

  李守一頓時警惕起來,狐疑道:“你找柳先生干什么,莫不是想要告俺黑狀?俺這些天可是兢兢業業,不曾離開汪大人您身邊一步!就是到了柳先生身邊俺也不怕的!”

  汪應蛟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又好氣又好笑的問道:“本官告你黑狀干嘛?你自然是盡心盡職,這些本官都看在眼里,本官只不過是有些事情要問柳先生罷了,他人在哪兒?”

  “這個時辰在上值,不過應該快回來了吧,汪大人咱們還是回地窖等更安全些。”李守一說著就要拉汪應蛟回地窖。

  汪應蛟一想起那黑不隆冬毫無人氣的地窖就發顫,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腦子抽了,客棧那么好的地方不住,非得住個屯菜的地窖,涼快倒是涼快,但就是身上一股酸菜味兒。

  用力掙脫李守一的手,汪應蛟打起笑臉說道:“李兄弟,有你在身邊本官安心的很,那地窖不急著回去,咱們就在這大堂休息會兒!”

  “不行!”李守一立馬拒絕了他的提議,開玩笑呢,這大堂看起來安全,實則危機四伏啊,萬一賊人從天花板上跳下來怎么辦?還是地窖最安全。

  “別別別,別拉,李兄弟你看這是什么...”汪應蛟實在沒了辦法,在袖子中掏了掏,拿出塊銀錠晃了晃,看樣子差不多十兩大小。

  李守一無動于衷,十兩銀子重要還是五十兩的薪奉重要他還是分得清的,區區十兩銀子就想讓他屈服?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就只等柳先生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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