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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深不可測

  這可真是渴了遇水井,想睡覺了送枕頭,自己這硫磺皂剛拿過來就派上了用場,算時間這個時候朱由校的皇后張嫣也不過十幾歲芳華,長幾個紅痘不是正常的很嗎,就算不用硫磺皂吃中藥過不幾天自己也會消得,這功勞可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撿白不撿。

  “陛下盡管放心,這硫磺皂要是沒用,臣,臣......”柳安四處望了一下,覺得一頭撞死在石頭上可能不大好,猶豫了一下說道:“臣就給陛下表演一口一個饅頭!”

  這可是柳安的拿手絕活啊,在家里吃飯楊來等人都練出來了,但凡有柳安在場,那就是一場惡戰,誰也不讓誰,一開始二少爺還有些矜持,到后來一看,這不行啊,墨跡一下這飯菜就見了底,不搶就只能餓肚子,他可不愿意每天都讓廚房再開爐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飯桶呢!

  朱由校聞言大悅:“哈哈,這可是愛卿說的,咱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帶著柳安在宮后苑逛了逛,朱由校一邊喂魚一邊問道:“柳愛卿啊,這都三四天了,怎么還不見你去欽天監上任啊,莫不是對這個官職不滿意?”

  柳安現在也摸著了朱由校的脾氣,有什么話直接明說便是,整些虛頭巴腦的反而起了反效果,于是撓了撓頭笑道:“不瞞陛下,這欽天監的位置臣是滿意的很,聽聞平日里也是清閑的很,上了值后喝喝茶坐到下午便可回家睡覺,這種清閑活計臣是打著燈籠也尋不見啊。”

  朱由校奇怪了:“那愛卿為何不去上任?”

  柳安攤了攤手,理直氣壯的說道:“既然有沒有臣都一樣,那臣還急著去上任干嘛,反正有事陛下您也會召見臣,平時的雜事也不需要臣去做,還不如在家里忙忙別的事情。”

  朱由校搖了搖頭,笑道:“哈哈哈,愛卿倒是個爽快人,好,既然如此,朕就給愛卿個特權,這欽天監,愛卿想上值就上值,不想上值就盡管歇息。”

  “多謝陛下厚愛。”

  “不過這欽天監的事情愛卿可不能撂下了,偶爾也得來一次,省的落人口舌。”

  柳安連忙點頭:“是。”

  朱由校使了個眼色,周圍的內監立刻便退了下去,柳安正不明白朱由校要干什么呢,就見他臉色逐漸凝重,望著腳下爭先恐后奪食的魚群嘆道:“這魚尚知道搶一口吃食,何況人乎?”

  “陛下這是何意?”

  朱由校瞥了柳安一眼,說道:“眼下京師的糧價瘋漲到了幾何,柳愛卿可否清楚?”

  柳安點點頭,前些日子孫夢蝶和老孫頭的談話他無意中聽到了,說這糧食是越來越貴了,八錢銀子一石,富貴之家還好,普通的老百姓是真的吃不起飯了。

  “說起來,這糧食漲價的原因,跟柳愛卿還分不開聯系。”

  柳安一驚:“啊?陛下,臣冤枉啊!”

  朱由校擺了擺手示意柳安稍安勿躁:“朕不是怪柳愛卿,這糧價又不是柳愛卿說了算的,朕的意思是有人借題發揮啊,別說老百姓了,朕要是餓了都會發怒,家國天下家國天下,先有家后成國,如連溫飽都是一種奢求,老百姓豈能不反?可笑有些人,以為憑著之乎者也便能治國,讀書識字,也是建立在能填飽肚子的前提下,連飯都吃不上,誰還會遵從朝廷的旨意?”

  柳安驚訝的看了朱由校的背影一眼,想不到他的思想竟如此的通透,后人都說他沒文化大字都不識幾個,可誰說一個好皇帝就一定要滿腹經綸的?

  “陛下的說法,臣深感贊同。”

  朱由校微笑著說道:“柳愛卿真的認為朕的說法是正確的嗎?”

  “民者,國之根本也,朝廷的一切賦稅,兵卒,權威,無不是基于民。國興旺與否,且看其民是否安生,富裕,民心所向便是大勢所趨,正如陛下方才所說,家國天下,何為家?父、母、子是為小家,無數個小家組合在一起乃是大家,也就形成了國。”

  “民交賦稅,是為了維護國之安定,國應是百姓的春秋雨,過冬衣,若國不為民,何求民心向國耶?民心不聚,則朝綱紊亂,天下不安,同時也給了許多人可乘之機,縱觀古往明君,做的無非是興民,建業四字,民安,則國強,糧盛,則兵精。”

  朱由校十分激動的拉起柳安的手:“好!好一個民安則國強,糧盛則兵精,柳愛卿所言,正合朕心啊!”

  說完從袖子拿出一張條子遞給柳安,柳安疑惑的接過打開一看,頓時大驚失色,條子上面記載著自己到了杭州府后的一言一行,甚至連柳安什么時間做了什么事都寫的一清二楚,柳安只覺背后發冷,不知何時自己便被人盯上了。

  尤其是條子上面寫著:柳安怠慢旨意,與知府楊靖民交好等字極其扎眼,柳安臉色微微發白,手不由自主的開始發起抖來。

  朱由校似乎早就預料到了柳安會有如此反應,微笑著說道:“愛卿不必害怕,朕原以為愛卿與出身楊府,應與他們是一丘之貉,今聽愛卿所言,方知是朕誤會愛卿了。”

  柳安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朱由校會給自己安一個欽天監監正的官銜,此位置看似風光,實則無兵無權,生死皆掌握在皇帝手中,給他這樣一個官職也是用來安撫楊漣等東林黨人,讓他們麻痹大意,覺得一切都還在自己掌控之中,至于其他的什么飛魚服、二品誥命,都是些笑話罷了,只要朱由校想,就能隨時收回去,如此深的心機,真的是那個史書上昏庸無道的木匠皇帝嗎?

  逼著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柳安說道:“陛下,臣雖受楊府之恩,可終究是心向朝廷,臣只想做個默默無名的富家翁罷了......”

  朱由校背著手走了兩步,忽然吟道:“絕好江山誰看取,濤聲怒斷浙江潮,這真是好詩啊......柳愛卿能吟出此詩,便足以證明是個胸懷大志之人,為何說只想做個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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