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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錯綜復雜

  琴聲愈發激蕩,急促。

  好似金戈鐵馬般激昂,氣勢磅礴,帶著陣陣肅殺之意撲面而來,柳安心中一緊,嘴中吐出幾個字:“十面埋伏!”

  “走!”

  孫德勝一把抓起柳安飛身后退,畫舫大門砰的打開,幾個黑衣人影從中飛出,同時柳安兩人身后也走出幾個手持銀刀的蒙面漢子。

  “柳先生門都不進,是不是太過謹慎了?”

  雅茹放下琵琶,一身紅裳,拈起一顆葡萄送入口中,微微一笑。

  “雅茹小姐這是何意?布下這么多人就為了老夫嗎?”

  柳安看了看四周的黑衣人,攥緊了拳頭。

  輕笑聲傳來:“柳先生莫要緊張,這些人不是為了對付你,小女子找柳先生確有要事,請進來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孫德勝輕輕搖頭,柳安站直身體,負手走進了畫舫。

  待柳安走進畫舫之時,周圍的黑衣人紛紛消失不見,一下子畫舫中就剩下了柳安孫德勝和雅茹三人。

  “環兒姑娘呢?”

  見從不離身的丫鬟不在,柳安問道。

  “不是她,柳先生能如此輕易脫身嗎?”雅茹笑道。

  好嘛,果然那搶玉佩的黑衣人就是雅茹的人,柳安臉色嚴肅的說道:“你找老夫來到底有何事?”

  “就是想提醒柳先生一句,明日花魁大賽,請您務必要到場,不然我可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么事情。”

  雖然雅茹沒有說是誰,但柳安也能猜到她說的是那些黑衣人。

  “江湖恩怨禍不及家人,貴教就如此不遵守規矩嗎?”

  “規矩?呵呵,規矩是強者書寫的,柳先生不會不明白吧。”

  孫德勝的身體自從來到畫舫后就沒放松過,手一直藏在袖子中,隨時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如果你們只是要肥皂配方的話,我可以給你們。”

  雅茹緩緩搖頭,站起身走到畫舫門口摘下燈籠,笑道:“不只是肥皂。”

  “那你們還要什么!”柳安拍案而起,大怒。

  “柳先生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的價值吧。”

  “我的價值?”柳安一愣,說道:“我有什么價值?無非就是出了幾個計謀而已,這值得你們如此興師動眾嗎?”

  見柳安果然不明白,雅茹笑了,坐回座位上說到:“今晚就到這吧,柳先生你可以回去了。”

  “你把話說清楚!”

  雅茹一揮衣袖,黑衣人再度出現,對著柳安一抬手:“柳先生,請!”

  被強制趕出了畫舫,柳安見孫德勝又恢復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說道:“大圣你能打的過那些人嗎?”

  “都是好手,我一個人能跑得掉。”

  得,就是打不過唄,柳安嘆了口氣,怪不得這雅茹絲毫不介意自己身邊多了一個幫手,恐怕在她看來這孫德勝有或沒有相差不大。

  燈會漸漸結束,攤販們已經開始收拾攤子,柳安走在街上,思考著雅茹找來如此多的幫手是為了什么,他相信肯定不是為了他,對付他哪里需要這么多人,但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

  一張臉龐在腦中一閃而過,柳安驚道:“小王爺!”

  “柳先生,什么小王爺?”孫德勝不解的問道。

  “是了是了,白蓮教出動這么多人的目的只能是為了小王爺,一旦抓住了他,就變相抓住了福王的命脈,而小王爺又是皇親國戚,朝廷大軍投鼠忌器之下對白蓮教好處極大!況且福王富可敵國,借機再勒索一把,豈不是一箭雙雕?!”柳安沒有理會孫德勝,自言自語的叫到。

  “可又為什么非要我也去參加花魁大賽?比起小王爺我只是一屆平民,除了為了肥皂外還能有什么原因?”

  “柳先生你真不知道?”

  “莫非你知道?”

  孫德勝點點頭說道:“柳先生你肯定不清楚自己在那些難民心中的地位,耐饑丸可是能救成千上萬的百姓,而發明耐饑丸的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自然不必多說,可以說在陜西一帶,誰得柳先生就是得了民心,這不都是柳先生你自己的計劃嗎?”

  孫德勝的話就如同一柄鑰匙,解開了柳安苦思不得解的問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小王爺朱由崧那恭敬的態度,楊來和孫德勝突然依附過來,還有雅茹那可疑的舉動,從頭到尾都不是為了什么肥皂,而是為了他柳安這個人!

  這就能解釋第一次見雅茹時她為何只是拉攏,并沒有像現在如此不擇手段,是因為自己沒有價值,而當后來他發明了耐饑丸之后雅茹的態度就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懷柔拉攏不成就變成了赤裸裸的威脅,恐怕明天他們針對的目標不止小王爺一人,還有自己!

  今晚不對自己動手,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把握能夠留下孫德勝,而一旦被孫德勝逃出去,那就相當于將她們徹底暴露,明天的計劃自然泡湯,如果今晚能夠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留下自然更好,如果不行就用丫丫做威脅逼自己明天去花魁大賽!

  “好好,果然好計謀,好算計啊!好一個白蓮教!”柳安后背發冷,如果今晚不是孫德勝在身邊,恐怕自己早就被留下了。

  拍了拍孫德勝的肩膀,在他疑惑的神情中柳安拿出幾錠銀子扔給他,頓時笑嘻嘻的擦了擦收進懷里,連為什么也不問了。

  可笑他還以為眾人都是傻子,殊不知自己才是全然懵懂之人,如今亂世,得民心者得天下,他柳安自然變成了各方爭奪的香餑餑,如此看來那小王爺也不是什么老實人,恐早就惦記上了皇位。

  朝廷自然也看得到自己的價值,但他們太過自大,還沉浸在天朝上國的幻想之中,以為只要將兵權攥在手中便可無虞,所以才將自己放置,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現在朝堂之上五黨之爭已到了關鍵時刻,根本顧不上自己。

  將手心中的汗水擦干,柳安心情沉重的走進了楊府。

  路過大堂,里面傳來楊明曦憤怒的聲音。

  “爹!二叔!你們說什么我也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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