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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訓練貳

  第二天,不消說就是正步。

  這更是李九州的拿手好戲,吃了昨天赤腳的虧,李九州真是狠狠給自己了一巴掌。

  昨天晚上,共濟會連夜趕了三百來雙草鞋出來,做工非常暴力,草裹上牛筋熬,最后剪個鞋底的形狀就行。

  只要注意鞋底平一些,草不要扎腳就行了。

  本身這些牛筋,是用來給槍械澆縫兒閉氣用的,一幫苦漢子被李九州整治得沒辦法,恰巧閻王女路過說了這么個主意。

  誰還能跟自己的腳過不去?

  李九州表面上還嚴詞拒絕了幾句,實際上內心里早就樂開了花兒!

  心里還盤算開了,這閻王女果然是個走荒野的,辦法就是多!

  第二天早上,一眾漢子領到自己的新鞋,訓練都眉開眼笑的,看來自古男人都愛鞋啊!李九州算是明白為何古代皂靴都做得那么扎眼了。

  男人的鞋,自古就代表了品味!檔次!身份!

  跟別的物件兒它到底是不一樣!

  古代的玉可以無縫對接現代的表,但是鞋卻是沒變過,只是現代產生了品牌這個概念。

  沒二話,該練的要練!

  李九州也沒想到這草鞋加上牛筋,竟然能這么舒服!雖然還是扎了一些,好歹能媲美勞保鞋的腳感。

  反正自己軍訓也就穿的幾塊錢的勞保鞋,這下心里有譜了。

  一眾漢子走得勤,老漢坐在城頭叼著個兔子腿,閻王女站他后面捏著肩。這場面相當溫馨。

  “乖女啊,爹傳給你的手藝,你就這么給外人使喚了?”老漢抱著一條腿把子說道。

  “我這可是為了咱們同濟城好!這牛筋窩鍋里不知道熬了多久了,我算過了,火工做槍的速度趕不上牛筋熬成的速度!現在又沒敵人,趁這個功夫,做了鞋也算是增添咱的戰力!一身的本事,沒鞋少四成,這可是爹爹教誨的!”今兒個,閻王女倒是敢頂她爹了。

  老漢嘿嘿笑了幾聲,一口氣出長了,開始咳嗽,聲音像個快斷氣的老烏鴉。

  “我可不是說你給大家伙兒,咳,出這個主意的事兒...我問你,李九州的鞋誰做的?”老漢回頭瞄了一眼,面上狡黠。

  閻王女一下捏緊了老爹的肩膀:“自然、自然是幾個嬸子做的大樣,最后火工叔借畜力壓緊的!”

  老漢被自己女子狠狠捏住肩頭,一口咳嗽又頂上來了,這回真的快死了。

  父女二人好一會兒手忙腳亂,老漢才運過氣,指著閻王女:“牛筋草鞋,最要緊的是三澆水,大樣一澆水,壓緊兩澆水,第二天早上過趟沸水,算是三澆水,一步不能少!可我看啊,大伙兒的鞋怎么都是死鞋底?要我看啊,就李九州腳下的,它不一樣!”

  閻王女剛把她爹拍活,這會兒一羞,手腕不自主又使勁兒!

  捏得老漢怪叫一聲。而后知自己失手,恨恨剁了一剁腳,捂著耳朵就跑了。

  老漢從懷里又撕了一條兔子腿叼嘴上,邁著濟公一樣的步伐,轉悠到了馬廄。

  伙同王把頭,還有幾個能動喚的老兄弟,出城巡邏去了。

  同濟城的安生,說到底還是全憑老斥候哥兒幾個提防。這幫年輕人,就是楞!

  大草原上,等到都能看見敵軍了,也就死到臨頭了。

  要吃下同濟城,老漢盤算,起碼要折四百騎,敵人才能沖到近前,他們的刀子才能開始見血;再折上四百條命,敵人才能進城,進了城勝負手四六開來。

  估摸著起碼得兩千人以上的隊伍,戰馬瞬息奔徙、進城再架上層層鐵盾,方能吃下同濟城。

  共濟會厲害的火器很多,主要是受限于使喚靈活地人太少。

  看似簡簡單單的閉氣、瞄準、放槍,可大伙兒就是玩兒不順!

  所以獨頭彈都是大伙兒碰運氣的,到現在主要是生產霰彈。

  要不是火工開始用鐵殼子做板甲。面對敵人之時,定然是頭頂箭雨的!

  無甲,哪里能讓敵軍在來的路上,就折400騎?

  同濟城現在最好是能太平,老漢根據上次的戰況,粗粗估計了一下,同濟城若是有槍手七百,各位全著鐵甲,城門加上角樓里的火炮不停。

  只要大伙兒龜縮在城里,那就是方圓一千里,最大的瓷殼兒、鐵心兒的老王八!

  可惜現在共濟會的武德,實屬剛剛起步,老漢還得小心呵護啊!

  騎兵行進,趕路的時候,若只是馬蹄小跑,分批運動,三十人一個縱隊,并三縱為一橫,十橫為一部,眾部分散開跑,是很難在遠處聽見聲音的。

  未等擅長地聽的斥候聽見,敵軍的騎兵就已經進入視界。

  草原上,一個斥候若是被被大隊騎兵看見,最省心的辦法就是一刀劃自己脖子上。

  除非有良種快馬,不然絕對逃不過大隊騎兵索命!

  不論漢唐還是明朝,中原軍隊最吃虧的地方,就是敵方騎兵神出鬼沒。

  人家的騎兵小跑接近,珍惜馬力,等距離近了,縱馬狂奔,狂催胯下馬力;花上馬匹三成力氣的距離,騎兵就到臉上了。

  再花一成馬力交鋒,悠悠回撤的時候放箭,回去換一匹繼續。

  這種消耗戰打下來,守城還好,野戰,幾乎是必亡。

  老漢行走江湖的法寶,就是一口聽地,表面看是一個爛屁股的大碗,實際上內有玄機。

  老漢這口聽地,內部刻有紋路,回環上升的螺紋,外邊粗不拉擦的粗瓷,里面卻光滑有釉,這是他早年間走了鬼運,撿的不知那個前輩的玩意兒。

  僅憑耳朵,大隊騎兵行軍,大概能聽六七里,若是敵人縱馬狂奔,才能聽個十里的樣子,這種預防方式在草原上基本就是等死。

  原因是在草原上,這距離敵人能看見自己。

  使喚地聽,大概能遠一些,多個三四里的樣子,老漢這口卻不同!

  普通行軍能聽個四五里,戰馬狂奔卻能足足多出六七里。

  別小看這點差距,這可是接近兩分鐘!這種時候,兩分鐘就是一條命!

  與哨兵不同,老漢主要干的是游哨,就是這口碗,留了老漢的命到今天。

  說實話,這口地聽,實在是有年頭兒了。估計又是一個洗戟認前朝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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