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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犯罪的代價

  季秋離開高氏莊園,沒走幾步,他就被夏暮商半領半拽著帶上了車,車內燈光昏暗,唯一的照明是附著在內飾上的晶藍色燈管。

  他沒來得及把車內完全看一遍,夏暮商就從另一側上車,坐到了駕駛座上。

  “你今晚嚇到我了,”她邊說邊發動汽車,“這四年你真的變了很多。”

  “你也嚇到我了。”季秋看著自己被銬在一起的雙手,“告訴我,你不會是要把我送回拘留所吧。”

  “不會,只是去登記一下,”夏暮商看向他,解釋道,“《解離癥患者管理法》,任何具備行為能力的患者需前往最近的維序局進行登記,不具備行為能力的患者可由親友協助,或撥打維序局解離癥專線。”

  聽完解釋,季秋松了口氣,把雙手舉到夏暮商面前:“我又不跑,能不能幫我解開?”

  “不行,”夏暮商果斷拒絕了季秋的要求,“你如果想掙脫,我可沒自信控制住你。”

  “加個手銬就有自信了?”季秋質疑道。

  “不信你試試啊,”夏暮商得意道,“這是專門對付解離癥患者的手銬,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解離癥患者的異能,大部分患者戴上后會被削弱回普通人,你可能是稍微特殊一些,不過戴上手銬還能維持異能造物的患者,我也見過一些。”

  季秋試著掙脫了一下,可控制的納米機器人一接近手鐲就會受到排斥,即使通過皮下通道也一樣,強化服更是像被切斷了能源,讓他還能自然活動,卻發揮不出超過普通人的力量。

  他一聲嘆息,把雙手舉過頭頂,身上的武裝盡數消散,連同臉形一起回到了他的真實的樣子。

  “我投降了。”他說,“小芊也需要嗎?”

  “任何一個還活著的解離癥患者都需要,理解一下,總比限制你們不能出行好。”夏暮商說完后踩下油門,順著市區公路開往相月區的維序局。

  一路上,季秋和她嘆了很多兩人過去的事情,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高中入學的時候,季秋那時已經改名為了季良影。

  她還提到了羅燁華,第一次見面是季秋和羅燁華同行,同時在這個世界,羅燁華也是名解離癥患者,只不過他不是免疫體,而是罕見的,克服了疾病,并且保留異能的痊愈者。

  “那時的你認真且善良,對許多事情都看的很開,像個老頭子一樣。”

  “而且還與世無爭,看上去內向孤僻?”

  “是啊,這些都是逍遙告訴你的吧,我當時想:‘為什么這個人一點都沒有年輕人應有的朝氣和活力呢?這可不行,作為班長我得幫幫他’,呵呵,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是一起討論婚后孩子取什么名字的關系了。”

  聽到自己還擁有這樣的一段過去,季秋會心一笑:“美女班長當女朋友,我當時一定很招人恨。”

  “是啊,不過當你的女朋友可不容易,”夏暮商笑容中透著疲倦,“當時你天天和曉瑤廝混在一起,全班都以為這是三角戀,我要保護曉瑤不被謠言中傷,又要確保自己不在輿論里變成插足的第三者,還得隱瞞戀情、維持成績不下降避免家人懷疑,當你女朋友真是天底下最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聽完夏暮商的抱怨,季秋深思熟慮后問了一句:“我當時和林曉瑤是什么樣的關系?”

  “她有一個在當時看來不切實際的夢想,然后你慫恿她去實現夢想,從結果看,她成功了,從當時看,你只是在慫恿她不務正業,”夏暮商說完后用不怎么肯定的語氣說,“愛情?大概是沒有,可能是把你當成一個理解她的知己。”

  季秋轉過頭看向車窗外,路邊的景色如浪潮般朝后褪去,他漫不經心地說:“是嗎?看來我無意中改變了別人的人生。”

  “是啊,她原本距離女混混也不差多少了,愣是被你一腔赤誠忽悠得和自己的結義兄弟們恩斷義絕,努力追夢。”

  “哈?”季秋轉過頭,一臉難以置信。

  “林曉瑤當初成績很差,品行不端,迷上了ktv,經常晚上翻墻出校門和所謂的‘社會大哥’玩,這可能和她是留守家庭有關,”暮商冷靜的分析完,接著說,“你把一步步走向墮落的她拽回來了,也算是行善積德。”

  “我這么厲害?”

  “呵呵,”暮商輕笑一聲,說道,“傻人有傻福吧。”

  夜晚的維序局燈火通明,作為維持這座城市秩序的機構,他們有充足的人手應對全天二十四小時。

  季秋下車后,緊緊更在夏暮商的身后,深怕自己又被逮進去,在一個專門的房間完成登記后,他拿到了一張復印單,上面寫著對他的評定。

  罕見的解離癥免疫體,能構造出軍用級機械,未表現出構造有機物的能力,本人戰斗意識薄弱,存在犯罪記錄,但真實性待定,評定a。

  “存在犯罪記錄?”看到這一條,季秋覺得不太舒服,“我明明是…”

  “這是系統自動輸入的,你被拘留的檔案已經被卷入總部的數據終端,”夏暮商做出一個無奈的手勢,“除非你能自證清白,不然你這一條不會消失。”

  “對我以后找工作會有什么影響嗎?”

  “確實會有些影響,可能沒人愿意雇你,”夏暮商說,“一個有犯罪前科的人,大家都會避之不及,今后的人生也會寸步難行。”

  “所以你就坐視萬旗這樣的人毀掉一個又一個人的人生?”季秋反問,“知道這之前,我都覺得自己被拘留的經歷就像一場荒誕喜劇,但看到這場評價單,我感覺到它成為一種詛咒,即使是我這種幸運兒,因為這份詛咒,以后想要找一份有尊嚴的工作也會非常困難。”

  “良影,我們也在努力。”夏暮商勸道,“萬旗的勢力如同一棵大樹,在相月區這片土地上的勢力根深蒂固,如果我們掌握不到足夠的證據,就不可能用合法的方式打倒他。”

  為什么一定要合法的方式?這話季秋問不出,他尚有理智,明白夏暮商的苦衷,如果連維序局都像罪犯一樣行事,那這座城市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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