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躺在地上,他豎起的狼耳無疑代表他感知到李隱的槍口,可強效防狼噴霧卻讓他沒有站起來的能力。
防狼噴霧來自24世紀,那個時代的人類已經能從皮米層面上制造化學物質,這種物質在進入視網膜后產生的疼痛無限逼近人體痛覺的極限,就算魯珀人對疼痛不敏感,肌肉也不由自主的全身抽搐。
紅好幾次想要爬起,可每次都無力的倒在地上,在這種劇烈的痛苦下不讓自己暈厥,已經是他意志力的極限。
他將頭抬起來,雖然睜不開眼睛,仍然擺出一副兇惡的樣子。
“我不會讓你走的!外婆!”
李隱矛盾的拿著槍,在心中思索著是否就這樣將紅了解。從任何意義上來說這就是最優解。
從道義上來說,紅莫名其妙要殺自己,自己的攻擊行為只是在自救。從法律角度來說,紅對自己采取致死級別的攻擊,他也被允許在紅與他戰斗的過程中使用致死級的攻擊。從利益上來說,只要殺掉紅就可以完成任務,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但紅真的好年輕啊,從面容上來看,如果換一個世界,他這個年紀應該才剛剛初中畢業吧!
他應該讀著書,有自己的愛好,而不是像如今這樣變成一個漠無感情的殺手。
李隱狠狠的搖了搖頭,在戰斗中憐憫對手就是在給自己挖墳,快準狠的解決戰斗到底有什么不好。
有人說在第一次殺人后就對殺人變的冷漠,狗屁!李隱為什么對掠奪他人性命這種事情這么反感,無論做幾次都會感到惡心。
他的手指放到扳機上,隨時準備擊發。
紅似乎感受到自己的死亡,也不在掙扎,他喃喃自語起來:
“可惜了。”
閉上的眼角劃出幾滴淚水,不知道他在為什么而哭。
在這綠色的煙幕中,李隱靜靜凝視著紅,端詳著他的面龐很久很久。
他不明白自己在猶豫什么。難道自己是圣母心泛濫嗎?
“該死!德克薩斯,你過來殺了他吧。我。。。。。。做不到。。。。”
德克薩斯還在地上打滾,他痛苦的嚎起來。
“那你先把這種氣體的解藥給我,你到底往我眼睛中灌了什么東西。”
李隱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拿起一針藥劑向德克薩斯肩膀刺去,這根藥劑與防狼噴霧出自一個世界,它可以通過麻痹大腦的部分區域,來緩解這種疼痛。雖然李隱不知道這東西對魯珀人是否有效,但事到如今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
雖然在插針頭時遇到德克薩斯皮膚過硬讓針頭彎曲的麻煩,但在德克薩斯的要求下,德克薩斯自己還是把這支藥劑注入到自己的身體里。
德克薩斯揉了揉腫脹的眼睛,幽怨的看向李隱。
“為什么在使用這種武器前,不跟我說一聲?”
李隱聳了聳肩,雙手一攤。
“我告訴你有什么用,難道你就能不眨眼。”
“哼!待會在和你算賬!”
德克薩斯感覺李隱這個家伙在故意坑害自己,但他也知道大局為重,必須先解決紅這個強敵。
他強忍不適,揮劍向紅的脖頸斬去。
“碰!”
一個黑影高速沖入煙霧,德克薩斯來不及躲閃,被撞翻在地。
“當!”
東方風格的長劍被撞飛出去,翻滾在地上叮咚作響。
Mon3tr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有上千顆猙獰牙齒的口腔,一口向德克薩斯腦袋咬去.
德克薩斯翻身閃向一邊,躲過這足以致命的一擊。
“啪”
這一嘴噬咬到泥土上,但嘴上蘊含的力道還是讓大地顫動起來。
怪物在德克薩斯反應過來之前就再次動起來,只是這次他的攻擊目標換成李隱,抓住李隱才是他這次戰斗的意義。
德克薩斯與mon3tr的戰斗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以李隱普通人的反應速度來說,他根本沒有察覺到發生了什么。
當他反應過來時,mon3tr尖銳如長矛般的腳已經捅到他臉前。
“嗡嗡!”
由于鐵馭盔甲是主神空間的魔改版本,只要帶上頭盔盔甲就會出現在身上,鐵馭盔甲的防護罩忠實的為李隱擋下了這一擊。
但與前幾次完全防御住敵人攻擊的景象不同,李隱這次只聽到宛如玻璃破碎的“咔噠“一聲,黑色長矛只是稍稍停頓一下,就向李隱扎來。
“咚!”
合金做的鐵馭盔甲如一層錫箔紙一樣被撕開,無數的金屬碎屑在空中飛濺。
護盾終究還是將這一擊偏移,讓本身向他胸口刺去的長矛擦著他的身體掠過。
“嘖!”
李隱在經過短暫的慌亂后就立刻反應過來,如果遭遇未知且過于強大的敵人,這種情況他也做好了預案。
他一把抓住飛奔過來德克薩斯的衣角,拿出之前被德克薩斯審問時購買的瞬移裝置,毫不猶豫的按下啟動按鈕。
“咻!”
李隱和德克薩斯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咚”
Mon3tr的長矛插在地上,濺起一圈塵土,大地劇烈的顫動無疑證明這一矛蘊含威力之大。
但這一矛也引起周邊衛兵的注意,他們身穿鎧甲,呈方陣向這個疑似邪物的東西包圍過去。
對于這種級別的小方陣,Mon3tr自然不會畏懼,但現在他的任務目標丟失,在打下去也是無意義的戀戰。
Mon3tr用一只腿挑起癱倒在地上的紅,另外幾只腿輕輕向地上一蹬,巨大的身軀就比麻雀還輕盈的跳到街道旁邊的樓房上,迅速離開現場。
數十分鐘后,mon3tr帶著紅來到一個小巷中。
凱爾希看著癱在墻邊,眼眶腫成饅頭饅頭的紅久久無語,她完全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樣的武器才把意志堅定的紅癱瘓在地,要知道,紅對痛苦極為不敏感,甚至在魯珀族中都算一個異類。有一次醫療干員忘給紅注射麻藥,在取出傷口中子彈的過程中,紅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就做完了整個手術。
按他自己的話來說,這種疼痛與螞蟥咬他一口沒什么區別。
紅在“外婆”組織的時候究竟經歷過什么非人的折磨,除了特蕾莎,估計沒人知道。
“抱歉,主宰。”
紅忍痛直起身子,雖然他的語氣故作輕松,但他抽搐的嘴角表明他還是處于極大的痛苦之中。
“您讓我單獨出手,就是為了讓李隱看不出你已經到來,但我失誤了。”
凱爾希溫柔的撫摸起紅毛絨絨的狼耳,她的語氣絲毫沒有責怪紅的意思。
“這不要緊,以李隱目前展現的分析力來看,就算mon3tr不出手,他也能推測出有人在背后給你發號施令,現在他只是少了這個推測過程罷了,并且你還逼出了他隱藏的能力,不要擔心,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中。”
一瓶治療藥水與麻藥被遞到紅的手上,雖然不知道那種氣體的具體性質,但止痛藥往往在任何時候都能起作用。
“那我們現在如何去找到他?”
凱爾希指向墻外的一座信號塔,嘴角浮現一絲自信的微笑。
“等,他會自己露出馬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