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浴場在亞特蘭蒂斯并不單為沐浴之用,而是一種綜合社交、文娛和健身等活動的場所。
浴場的地下和墻體內設管道通熱空氣和煙以取暖,很早就采用拱券結構,在拱頂里設取暖管道。
凱撒亞浴場是波賽多尼亞最大的公共浴場,占地2000平方英尺,由一系列的建筑組成,包括浴場廳、更衣間、休息間、運動場、娛樂廳、演講廳和圖書館。
其中浴場廳又包括熱水廳、溫水廳、冷水廳三個部分。
凱撒亞浴場的主體是由紅白黑三種顏色構成,在門楣和墻壁上還雕刻著大量精致的浮雕,富有古典主義色彩。
它環繞溫泉而建,這個溫泉是從2000米深的地下,每天噴出127萬立升泉水,溫度常年保持在46.5度。既可飲用,又可治病。
不過常年泡澡的亞特蘭蒂斯老司機們都知道,浴場除了社交之外,還是著名的風月場所。
越是豪華的浴場,各種項目就越讓人流連忘返。這是畸形的神權社會所造成的,人們對神的畏懼,轉化為對自己的放浪不羈。
作為波賽多尼亞有頭有臉的巨頭之一,希爾拉維在此處有著一間專用的貴賓浴室,據說凱撒亞浴場也有他的干股。
海神教作為亞特蘭蒂斯最大的教派,擁有教職人員3000多人,他們除了最基礎的見習祭司外,共有十個等級,晉升的考核復雜而繁瑣。
海神教沒有教皇,因為他們是神最忠實的信徒,以神的意志為中心。
最核心的高層只有三位祭司,其中有主管傳教和教義的白衣祭司約德夫,主管人員晉升和貪腐的黑衣祭司阿留斯,以及主管外聯和鏟除異教的紅衣祭司希爾拉維。
因為海神教沒有直屬武裝力量,他們在很大程度上,要依賴神殿衛士。這造成了紅衣祭司希爾拉維的處境,變得不上不下。
當然,這個時期任何的宗教都在萌芽狀態,無法和海神教相媲美。
希爾拉維對高子涵的招待,可以看成是一種提前投資,其他兩個替補衛士長也有一樣的待遇。
畢竟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這也正是希爾拉維聰明之處。
清澈的溫泉水持續不斷的涌出,一個泉眼就在高子涵前方的水池內。他坐在熱氣騰騰的泉水中,悠然愜意,全身放松,據說常時間的泡澡可以讓皮膚變得光滑細膩。
結實有力的古銅色肌膚,六塊清晰醒目的腹肌,高子涵現在的這具身體充滿了爆炸力與美感,這是常年訓練的結果。
貴賓浴室內部裝修的古樸典雅,墻上的浮雕精美絕倫,與外面奢華的風格大相徑庭,顯示出此間主人的底蘊和修養。
兩個美麗的雙胞胎侍女,乖巧的蹲在高子涵的身后,想要給他擦拭后背,但是被他搖手拒絕了。
他對面那個五十多歲、長著一臉老年斑的老人突然笑出聲來,感慨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可沒有你這樣的定力。”
高子涵有些汗然,不吃腥的真相其實只是怕徐水兒知道,要是被她知道,回現實中把我咔嚓了我找誰說理去。
這個話題和希爾拉維說當然不合適,兩人喝著上佳的麥酒,閑聊了起來。
從亞特蘭蒂斯的歷史到海神教的趣聞軼事,高子涵發現老人非常健談,似乎一直在引導著話題。
希爾拉維突然和高子涵提到了一個人名,何塞。
高子涵滿頭霧水,這個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
老人在自言自語:
“何塞和我同齡,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本來今年的考核過后,他會從荷魯斯索貝克神廟返回波賽多尼亞任職,他是未來白衣祭司人選。
可惜啊,我至今還記得他去帕塞白克時的意氣風發。近期他還給我寫過信,信里說他唯一的孫子在神廟附近失蹤。他和我抱怨埃及人口販子的猖獗與可恨。”
希爾拉維在說話的時候,老年斑像是活了一般。高子涵靜靜的看著,大腦在飛速的思考。
難怪當時何塞在神廟中會如此的癲狂,畢竟換成其他人,也無法接受孫子慘死的真相。
作為海神教的高層,高子涵不相信他們不了解神的本質,畢竟獻祭存在了千百年。
只是大多數的時候,因為死的是別人,他們不曾在意。
只有自己親人死去的切膚之痛,才能喚醒他們唯一的良知。
希爾拉維渾濁的雙眼望著高子涵,嘴中似乎說著不相干的事情:
“有個朋友告訴我,你和你的女人對帕斯白克發生的事有些不忍。這么多年來,不公正的事總有發生,我的商人朋友和執政官朋友,和你們有著類似的心情。”
高子涵并不相信這些高層真的同情帕斯白克的遇難者,他們不過是鱷魚的眼淚。
這是一個新興的階層,先天就會對原有的統治階層,流露出不滿。他們渴望重新分配權力的蛋糕,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尋找和拉攏盟友。
城衛軍和商人衛隊,如果能再加上神殿護衛,那么一旦和神發生了大規模的沖突和戰爭,也不是毫無勝算的,畢竟人類擁有壓倒性的人數優勢。
如果真的推翻了神的統治,所有參與的人類全部都能獲利,希爾拉維也很有可能再進一步,變成教皇,真正的掌控海神教。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頗有些心照不宣的感應。
果然能在海神教這樣錯綜復雜的組織里,做到三巨頭之一,希爾拉維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狐貍。
并且對方滴水不漏,也沒有說過什么實質性的話語。因為最重要的一點,高子涵還沒有坐到衛士長的位置。
高子涵拒絕了希爾拉維提出放松一下的建議,選擇更衣后離開了凱撒亞浴場。
剛出浴場的正門,就看到徐水兒守在前方,雙眼直直的盯著自己。
他走到她的身前,揉了下她濃密的栗色長發,然后有些好笑的問:
“你不是要去看風景嗎?怎么還沒走?”
徐水兒湊了過來,在他身上聞了聞,然后狐疑的看著他。
高子涵故意挑逗她:
“好聞嗎?是不是有股男子漢的味道?”
徐水兒翻了個白眼:
“好臭,怎么洗都是臭味,你就是個臭男人,認命吧。”
高子涵看著她,一下笑出了聲音:
“我就是根攪屎棍,即使很多人不喜歡,還是活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