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祖的身份,我也不便多說,但是你只需要知曉,他并非此地之人。”
兩人站在外面,高空中的凜凜勁風,吹到這里,卻有大半,被凌劍峰外無形的護罩所擋住,到了趙清臉上,卻也只剩下徐徐微風。
“為師并非指東疆!若有一天,你能走出五域,希望你能代替為師,追尋你師祖的腳步。”
楊霄語氣莫名,好似十分惆悵。
趙清鄭重的點了點頭,他眼眸浮現出悲哀,自己只是生機損傷,師叔的一顆丹藥,便能補全。然而師尊卻是真正的壽元將盡,這是天命,非人力所能改變。
為何說修仙乃是逆天而行,修士破境,能增添壽元。這就是與天爭命,真正的逆天而行。至于突破所能提升的力量,對于這廣袤天地,又能算得了什么?
楊霄并未在這個話題上多言,他轉過頭,神情肅穆,趙清再一次從他眼中看見了驚人的劍意。這一點讓趙清極其疑惑,師尊已是凡人,但他眼中的劍意又是怎么回事?
似凡非凡,這讓趙清摸不著頭腦。
但是他也不會多言,只是將疑惑藏在心里,或許日后能得到解答。
楊霄背負雙手,看著趙清,嚴肅道:“從今天開始,一切瑣事,都與你無關。你的心中,只有劍,什么仇恨,什么兒女情長,全都放在一邊。為師要你,做一個劍癡,你可能做到?”
“為師天賦不佳,曾在此地花了數十年,方才悟到一絲劍道真諦。但是為師希望你能超過我,早日悟道劍之意境。”
“…”
聽著師尊的話語,趙清神色有些古怪,東疆第一劍修,自稱天賦不佳?
但是,他依然振奮無比。
終于,要開始學劍了嗎?
他眼中充斥著執著說道:“師尊,什么時候開始?”
楊霄看著他腰間的軟劍,嘴角浮現一縷溫暖,道:“你可有劍?”
趙清沉默了,將銹劍放到劍廬前,說道:“弟子無劍。”
“哦?為師觀你腰間是何物?”
趙清將腰間軟劍解了下來,沉默良久,才說道:“這不是劍。”
楊霄面無表情:“為何不是劍?”
趙清將軟劍持在手心,抖了抖,軟劍急速晃動,幻化出一些光影,他搖頭道:“這不是弟子心中的劍。”
楊霄略微動容,繼續道:“你心中的劍,是怎樣的。”
“劍,寧折不彎。”
趙清一字一頓,神情鄭重。
他話音剛落,卻見那軟劍,靈光蕩漾,竟是縮成一枚劍丸,又過了數秒,這劍丸靈光大亮,一件銀絲甲衣,在趙清的眼眸中逐漸清晰。
趙清驚訝無比,原來,這竟然是一件寶器甲衣!
回想起師叔的笑容,趙清心下頓時了然,當時不覺得有什么,現在看來,她笑容里面,有些東西啊。
“她啊,還是如此…”
楊霄淡笑,神情露出回憶之色。
趙清假裝沒有看見。
這時候,驚鴻從劍廬里面走出,他手上拿著一柄黝黑長劍,隨手向著趙清扔了過來。
趙清連忙接住。
一瞬間,趙清神情劇變。
“好重!”
他連忙提起靈力,才堪堪將這柄重劍提起。
“你師祖傳給你的劍,你現在看不懂,也學不會,更使不出。從今天起,你便在此地從基礎開始學習。”
趙清咬牙吃力的拿著黝黑重劍,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白天端此劍五個時辰,晚上練氣六個時辰。什么時候能夠將此劍懸于空中,直到靈力耗光都紋絲不動,就可以進入下一階段了。”
“這便是劍之穩境。”
趙清臉色驟變,光是拿起來,都略顯吃力,何況是懸在空中紋絲不動?
還要長時間!
這也太穩了吧!
但與此同時,他眼中精光大亮,夠難,才夠強!
這才是練劍,并非開始就學一些花里胡哨的劍招,那沒有用。
趙清略一遲疑,還是問道:“師尊,還有一個時辰呢?”
“陪為師下棋。”
說完,楊霄便走遠。
趙清深吸口氣,看著手中黝黑重劍,眼中露出執著,他靈力運轉,咬著牙將劍抬在空中,卻無論如何做不到紋絲不動。
只見那黝黑重劍,在空中上下晃蕩,別說穩了,若是刺出去,十次便有九次歪。
趙清心里苦笑,原來,我還這么弱!
弱了,就更應該努力。
楊霄在一旁,看了他許久,點了點頭。
隨后他踏上驚鴻,化作長虹飛出,不一會便只剩一個黑點了。
太虛宗下七峰,中央主峰,山巔大殿。
“金兄此次提議,本座也覺得可行,就是有些事情,還需要商議一番。”
太虛宗掌座陳易,金丹后期修為,他坐在主位上,對著下方一位胖臉中年人說道。
中年胖子身穿金衣,笑聲如雷道:“哈哈!陳掌座,不過是兩宗小輩相互切磋,不算大事,又有什么好商議的?”
陳易眉頭微皺,看向另外一人。
那是一個女孩,俏麗動人。她背著一柄長劍,哪怕是在這太虛宗掌門大殿,依舊仰著脖子,神情高傲。
但是她的確有高傲的資本,年歲不大,竟然有著筑基中期頂峰的修為,不日定會破如筑基后期。
更何況,她的宗門也顯赫無比。
她與中年人,都是來自四大圣宗之一。
靈劍圣宗。
其實說起來,此宗主修劍道,卻被太虛劍尊壓了數百年,無人敢纓其鋒芒。
現在劍尊有名無實,自然想找回場子,說是切磋,誰都知道劍修比同階術修要略強一些,這女孩若是破如筑基后期,太虛宗小輩,恐怕無人能敵。
這也是掌座陳易略有遲疑的原因。
怕倒是不至于,太虛宗底蘊深厚,天才小輩也層出不窮,但是這女孩,終究是個麻煩。
“難道堂堂太虛圣宗,連切磋都不敢了嗎?”
這女孩忽然冷笑著開口了,點出太虛宗百年前之名,更是有著諷刺意味。
她神情高傲無比,全然未把太虛宗放在眼里。
陳易眼睛瞇起,有些怒意,他的目光,鎖定在金胖子身上,大殿氣氛逐漸壓抑。
金胖子絲毫不懼,與陳易對視,嘴角含笑。
“好好好!”
突兀的,陳易怒而笑道:“靈劍圣宗弟子果然不凡,此事,本座允了。五年之后,我太虛宗設擂,歡迎靈劍圣宗前來。”
聽完他的話,女孩嘴角勾起,脖子仰的更高了,如驕傲的白天鵝。
她背后的劍,更是不住嗡鳴,顯得十分興奮。
她將長劍從身后取過來,對著金胖子笑道:“師尊,我的劍,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是嗎?”
這時候,楊霄從大殿門口走了進來,驚鴻跟在他身后,淡淡的掃了一眼那柄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