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聲音顯然不是楊鈞通過耳朵聽到的。
那幾乎是從他的身體里響起的。每一次的腳步聲都像是喪鐘一樣敲在楊鈞的心頭。
這是，死神的腳步嗎？楊鈞忽然明白了。
初生之舞為什么幾乎沒有人能夠真正見過。
原來這最后一段，是真正的死神降世。
永獵雙子千玨，一直都是神河文明的一個可怕傳說。
幾乎沒有人能夠從千玨的手中活下來。除非是破除了死亡界限的人才可以從千玨手里逃出，回到世間。
讓我來看一看，這行走于世間收割生命的死神，究竟是怎樣的。
楊鈞感受到了一種戰栗，全身的活體細胞都開始暴動了起來。
死亡的壓迫感讓楊鈞的狀態提升了至少一倍。
聲音已經很近了。楊鈞緊緊地盯著前方。
然后，一個白色的生靈剝開了無盡的黑暗，走了過來。
…誒？楊鈞愣了一下，他看著那個白色的生靈。怎么感覺…有點小呢？
白色的生靈臉上帶著一個黑色的鬼面，和它的身材有些格格不入。
“你是…千玨？”楊鈞蹲下了身子。
它似乎長得有點像羊？
“你命不該絕，但為什么要故意找上我？”白色生靈開口了，似乎是女聲。
“我想要見識一下完整的初生之舞，已經進行到了這支舞的最后一段。你真的是死神千玨嗎？”
“我是，也不是。我既是羊靈，也是千玨。”羊靈回答道。
這是什么意思？楊鈞有些詫異。按照羊靈的意思，她確實是死神千玨，可她為什么又說自己不是？
在楊鈞還充滿疑惑的時候，千玨又一次開口了。
“既然你見到了我，那我也沒有辦法。你是幸運的，至少在我手里你會死得沒有痛苦。”
“死？不好意思，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楊鈞看著羊靈，“特別是，死在一頭小綿羊手里。”
“臨死之前還大言不慚可不是好事哦。要是把那個黑家伙給激出來，你就是想死也沒那么輕松了。”羊靈朝黑暗之中一抓，一把長弓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雖然長弓的全身是黑色的，但是楊鈞卻能夠在黑暗中清晰地看見這把弓。
“請不逃避，坦然接受你的死亡，拜托了。”羊靈舉起了和她差不多大的長弓。
開玩笑的吧，我可不想就這么死了。楊鈞完全開啟了活體裝甲，天煞的力量在他的身體里沸騰了起來。
羊靈拉開了弓，一點點的光芒從黑暗之中聚集在了弓的前端。
“讓人厭惡的光明。”楊鈞的身體里，天煞意識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要是討厭它，那就把它給消滅了。這一次我不一會阻攔你。”楊鈞淡淡地說道。
“哼，怕是遇到了無法抵擋的對手以后才想起我的吧。”天煞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嘲諷。
“隨你了。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想要成為死神手下的亡魂，你也離不開我的幫助。”
“可笑。你本來就是一個死人，竟然還會懼怕死亡。”
“在虛空里，我確實可以永生不死，但這里似乎并不是這樣。”
楊鈞伸出手。
“這里的黑暗并不是空無一物。這似乎是一個類似領域一般的東西。永生不死在這里，并沒有用。”
“何況我還有樂芙蘭種下的能量封印。能量封印，死亡…”楊鈞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有一個計劃。”
“計劃？說說看。”
“她不是想要我的性命嗎？那我就給她。”楊鈞的嘴角劃過一絲弧度。
“送死？確實夠愚蠢的。”
“確實是送死，不過要確保她真的有能耐殺了我。”楊鈞的背后，像是鋼鐵蛛腿一般的觸手破體而出。
“賜予你，死亡前的最后寧靜。”羊靈開口了，光芒已經凝聚成了一支利箭，在彈開的一瞬間如同流星一般射了出來，直指楊鈞。
這箭并沒有很快，以楊鈞的感知，他很輕易就可以躲開這一箭。
這就是死神的水平？如果這樣也能撐得上是可怕的傳說未免有失水準了。
楊鈞輕松地躲開了光箭。
“這樣可殺不了我。”
“是嗎？”羊靈的聲音很好聽，就像一個吟游詩人一樣。
但是這兩個字卻似炸雷一般在楊鈞腦子里炸開了。
不對！楊鈞猛地回頭，一道光芒直接對著他的頭射了過來。
不過再利箭即將擊中他的那一刻他險之又險地閃開了。
“在箭離開弓的那一刻，它就會永遠鎖定你，直到擊中的那一刻。”
“就像死亡一樣，你永遠都無法逃避。”
絕對鎖定！暗金色的面具之下，楊鈞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而且這光箭的速度還在不斷增加。第一次落空，第二次的速度就會大幅度提升。
就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一樣。這樣加速下去，總有一次會被擊中。
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出擊了。
暗金色的面具左側，活體裝甲慢慢褪去，露出了楊鈞的左眼。
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深邃的紫色。從虛空碎片中獲得的有機質分解的能力在完全融合以后已經成為了對所有物質的分解能力。
只要是真實存在的東西，理論上來說楊鈞都可以直接分解掉。只不過需要時間，如果是分解黑洞這樣的超大型天體便需要很久。
但分解這個小家伙應該還是能夠做到的。
楊鈞徹底放棄了抵抗光箭的想法。如果能夠用分解重創羊靈，那么他就還有辦法。
“嗯？奇怪的東西。”羊靈的聲音中出現了些許疑惑 “這不是這個宇宙的產物。你身上有不屬于這個宇宙的東西。”
“那么，可以讓我走嗎？”
“你知道，不可能的。”
“那就是沒得談了。”楊鈞的左眼，紫色的光芒噴薄而出。
強烈的射線爆射而出，直接朝四面八方散射出去。
這些紫色的光束甚至能夠把周圍的黑暗都給切割開來。
“喂喂，這是什么啊？”羊靈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周圍的黑暗領域竟然被這些紫色的光束給分解了。
雖然依舊處在無邊黑暗之中，但是因為紫光的原因已經有了削弱。
“唉，坦然接受死亡不好嗎”
羊靈嘆了口氣。
“笨狼，出來干活了。在這么下去，你做的這個破門就要被人打穿了。”
“哼，小羊，別命令我。”
黑暗中傳來了第二個聲音。
楊鈞的臉色驟變。
一股難以想象的可怕氣息從要從黑暗之中破出。
身體本能地出現了抵抗反應。
這到底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