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邑城的守將樂桐看著遠方傳來的警報,平靜的說道:“來的還真早。”
對于這次匈奴人聯合王黃叛軍的進攻馬邑城盡在掌握。安插在匈奴部落中的探子卞穆工作做的很好,通過飛鴿傳書及時的將敵人進攻的時間、進攻的人數傳回了馬邑。這讓馬邑城能夠從容應對。
馬邑城外市場,商販們被告知要進行防火演習,十分不情愿的,向著馬邑城內轉移。
突然之間警報又響起來了,這次的聲音有所不同,站在街道邊的官吏急躁了起來,大聲吆喝著:“快走快走,匈奴人來偷襲了,所有人都退到馬邑城中去。”
“不要騙我,我快跑兩步好,匈奴人哪個還敢來馬邑,不要喊了怪嚇人的。”商販們報怨著。大多數商販并沒有把官吏的話當真,覺得因為大家跑的慢官吏故意增加了難度。市場的人不緊不慢的跑著,不過這也有一樣好處,減輕了城門失火的壓力,使得商販和貨物順利的向城內轉移。
“有點兒不對勁,哪有這么巧,正防火演習呢,匈奴人真的來了。”一些賴在市場里沒想動地方的商販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抬眼望去,城頭之上人頭攢動,原本駐扎在城外的士卒也開始向城門方向集結,看樣子是想在商販進城之后也退回城中。遠遠的還可以看到不斷升起的烽火。
“這次是來真的了,快跑吧。”商販終于明白了官吏們沒有騙人,真有敵人打過來。此時此刻還是先保命要緊,后邊的商販反而比其他人速度更快的向馬邑城跑去。
“被發現了。”王黃、丘曼臣還有陳豨派來的副將譚長看著升起的烽火幾乎同時說道。
陳豨答應王黃出兵反叛,最后還是留了個心眼,他沒有親自參加這次行動,而讓手下的心腹副將譚長帶著兩萬代國軍卒參與行動。
為了防止馬邑城被攻后,劉邦瘋狂的報復,這次進攻王黃和譚長率領的軍隊都換上了匈奴人的衣服,別人信不信不要緊,只要弄還清他們真實的來源就好。匈奴人部落眾多,而且居無定所,丘曼臣早就打好了主意,干完這一票馬上就逃的離漢國遠遠的。
“報,馬邑城外的商販接到警報正在向馬邑城中轉移。”派出去的探馬這時也跑了回來匯報。
“命令隊伍加快行軍速度,在商販全部撤進馬邑城之前截住他們。”王黃急忙下達了命令,他們此來的目的就是要搶劫市場中的商販,讓商販都跑了,這趟就白來了。
“且慢,馬邑城如此快的作出反應,是不是早有防備,我們不要落入他們的陷阱。”譚長有些不放心。
“馬邑反應的快應該是設在外圍的那些崗哨見機的,現在那些崗哨也跟著跑了,馬邑方面要是早得到消息應該早就把商販撤回城內,現在一生混亂,商販很可能將城門都堵了,正是我們進攻的好時機,不但能抓住城外的商販,而且還有可能乘亂攻入馬邑城,馬邑城中的財寶就是我們的了。”王黃堅持要馬上進攻。
“怕什么?漢軍即便是得到消息早也就是退回城內固守,我們到城下轉一圈,可以攻城就攻,攻不下就走,既然來了不干一票對不起自己。”丘曼臣心中還是很想要馬邑城中的財物的。
“全軍前進。”譚長也被說動了,指揮軍隊緊追著撤向馬邑城的漢軍士卒的背影向馬邑城殺來。
“媽的,晚了一步。”當王黃、丘曼臣、譚長的隊伍趕到馬邑城外,只看見馬邑城的城門轟然關閉,只給城外留下了一堆堆商販沒來得及帶走的破爛垃圾。這下才是真正的碰壁了。
“撤回來。”有不甘心的叛軍,跑的離城墻太近,迎接他們的是一陣箭雨,馬上被射倒了好幾個,譚長急忙下令士卒回撤。沒有帶攻城器械的士卒面對城墻只能是被動挨打,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撤回是最好的選擇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我們怎么辦,是攻城還是撤走?”丘曼臣一時拿不定主意。
“命令士卒扎營,尋找木材打造攻城器械,反正馬邑城內的漢軍也不敢出來,我們攻城試試,至少可以嚇唬嚇唬城內的守軍,萬一他們投降了呢?反正他們也沒有援軍。”王黃希望自己也有匈奴冒頓單于那樣的好運氣,城內的守軍一害怕自己投降。可很快王黃發現他非但運氣不好,而且還是烏鴉嘴。
只見叛軍的身后塵土飛揚,似乎有大隊人馬正在趕來。
“報,大隊騎兵向這里趕來打的是趙軍的旗號。”留存后邊警戒的士卒跑向中軍向王黃等人匯報。
“命令部隊立即結陣,防備敵軍騎兵的攻擊。”王黃、丘曼臣、譚長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明白這時如果轉身逃跑,被敵軍騎兵在后邊追著打,很有可能潰敗,現在能做的只有結陣迎敵和緩慢后撤兩條路了。
“可惡,趙軍來的還真是時候,不知是誰領軍。”譚長很想罵人,現在他們背靠堅城,腹背受敵,處在了兵法所說的險地,很明顯是中了趙軍的埋伏。
“看旗號是趙王張敖。”后方負責警戒的士卒報告。
“這張敖是不是瘋了,一個諸侯王從邯鄲跑到馬邑來打仗,他就不怕劉邦追究他叛亂之罪。”作為陳豨的副將,對于大漢國內部的斗爭還是很了解的,如今異姓諸侯王全都過的戰戰兢兢,這個張敖竟然帶著兵到處跑。
“趙王張敖親來,對我們來說也是個機會,如果派出部隊直插趙軍的中軍,擊殺張敖,或者把張敖打跑了,趙軍必然崩潰,沒準馬邑城也唾手可得了。”王黃向來有冒險精神,此時他還在想著富貴險中求。
“集結軍隊,先穩住陣腳,我們再進行反擊。”譚長傳令給自己的手下,他的人馬最多,離老巢卻最遠,還不能直接逃向代國,只能見機行事。
匈奴人和叛軍剛才還氣勢洶洶,現在完全蔫了下來,目光漠然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說咱們先攻擊那一隊敵軍好呢?”張敖帶著軍隊出現在了離馬邑城不遠的地方,對面的敵軍亂糟糟的聚成一團,隱約可以看出是由三批不同的人馬組成,張敖向跟在自己身邊的劉盈和劉如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