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一腳踩在變形怪的腦袋上,有些漫不經心的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何種目的,但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一個替代品,不要妄自去做自以為是的事情。”
蜷縮在地上的變形怪好一會才緩過氣來,驚恐的說道:“主,主人,我沒有!”
“噓,噓,噓,解釋就是掩飾,我從不介意你們有小心思,畢竟無聊的生活總要找點樂子不是,只不過既然玩就要帶點彩頭不是。”用腳碾在和自己神似的臉上,凱爾毫無愧疚的說道。
變形怪這種生物,不,或者說奧斯德蘭大陸上所有的怪物似乎都有一種很奇怪的傾向。
說是欺軟怕硬也好,說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癥也好。
他們畏懼強權,恥笑憐憫,就像是一群貪婪怯懦的豺狼,可以親密無間的合作捕獵,卻又時刻覬覦著彼此的新鮮血肉。
貪婪的目光時刻不離軟弱的傷口上,等待著某一刻撕開對方的喉嚨,大口吸食對方的生命。
所以和這些怪物們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蘿卜大棒法,而不要想著用什么愛與平等交朋友,當然事情無絕對,一萬個里面總會有個“萬一”的存在。
“朋友”這個詞匯,就是因為喊起來太廉價了,所以才顯得如此珍貴。
而年輕的龍脈術士喜歡汲取的是經驗,不是教訓。
畢竟從老祖母那里得來的書籍大多是《如何飼養一頭異怪·初級篇》、《我的六十年門衛·怎么讓一頭巨魔充當好自產自銷的鐵門護衛》等等用來培養怪物的心得經驗,而不是《我和地精交朋友》或是《我的摯友·食尸鬼》這類想當然的言情故事。
作為年輕的龍脈術士融入這個世界世俗的第一個錨點——凱爾·文森斯特,他的身份定位很清楚,就是一名普普通通帶點小上進的溫爾斯頓少年,來求學也僅僅是為了更好地服務溫爾斯頓市政廳而已。
要的就是一個普通,而且是在履歷上挑不出毛病的普通。
因此,凱爾對變形怪在學校里的要求就是當個普通的求學者,遠離那幫傻13貴族!
貴族這玩意,在奧斯德蘭大陸上代表的就是“麻煩”和“問題”。
寶莉·斯克柴爾德的那點小心思,不用魔法凱爾都能看出來,全都寫在了臉上。
作為天生的讀心術專家,變形怪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不在第一時間遠離,還在玩這種普通朋友流,而且還是用凱爾的身份,能不讓龍脈術士感到惡心嗎。
已經給對方釋放了一個沉默的凱爾想到這里,不顧變形怪的痛苦表情,更是用力踩壓著變形怪,繼續說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不過無所謂,從今以后你就叫‘綠茶’吧,是吧,綠茶。”
直到凱爾感受到有人靠近后,這才放開變形怪,將對方從地上拽了起來,幫忙整了整衣服后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這段時間,照顧好你的小命,既然你這么會交朋友,那就發揮你的優勢,我不會幫你一點,加油哦,我看好你,綠茶。”
說完,凱爾整理了下變形怪的衣領就大步離開,出了角落就聽到后面有女生在喊“凱爾·文森斯特”的名字。
搓著臉上的面具,年輕的龍脈術士感嘆道:“大學生活啊。”
無論哪個世界,貌似都是無聊卻美好的年華啊。
霍思頓的斯克柴爾德家族,那可是號稱“與國咸休”的大貴族,就是玩情報的凱爾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就連家徽都是承托鮮花的青青綠草模樣——“五葉草”,代表著家族長青,卻又與金菊花同甘共苦。
只是僅僅一個早上的功夫,凱爾就接連見到兩個柴爾德,也不知道這是命運的指引呢,還是有心人的故意為之呢?
凱爾更相信是后者。
這個世界上最密不透風的墻就是王宮的城墻,但最藏不住秘密的事就是王宮里的那些事。
自己和杜隆合作的事情,知道的人或許不多,但凱爾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秘密在霍思頓頂層中絕對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甚至很可能自己現在這幅帶著嘲笑面具的模樣和相關情報已經出現在了各大家族的桌子上,要知道,自己今天早上也是突然臨時起意,才跑到霍思頓的王宮里吃早飯的。
可剛吃完飯,金爝·加爾就已經跑到王宮的門口等著自己了。
這也是為什么他特意跑到學校的原因,別忘了,他可是在那晚宴會上出現的,而恰恰那晚倒霉的就有凱爾·文森斯特。
他就是想看看在霍思頓這張餐桌上,真正坐著的都有誰。
至于宮廷里的秘密?
這就是凱爾感到有趣的地方了,他在那座宮殿里同樣感受到了類似于布澤坎那里的謎鎖氣息,很淡很淡,但確實有,而他查了一下資料,霍斯頓國王現在居住的王宮才不到兩百年的歷史,那這個謎鎖是從哪里來的呢?
凱爾暫且壓下自己心中的疑惑,或許見到老祖母后能得到答案。
飯要一口口吃,事情也要一點點的來,莫德海姆的老鼠們剛剛把巢穴在提埃爾筑起來,小爪子們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來擴充它們的足跡。
凱爾獨自在大學里轉了轉,想感受一下這個世界大學的氛圍,一個嬌憨任性的聲音在他背后突然喊道:“凱爾·文森斯特!”
聽到熟悉的聲音,凱爾的腳下頓時一頓,順拐然后一個小跳繼續裝作若無其實的前行。
這么明顯的反應又哪里逃得過女孩的目光,女孩更加篤定的喊道:“你給我站住,我知道是你,凱爾·文森斯特!”
聽著女孩熟悉的聲音,凱爾不由無奈的嘆息一聲,咕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說著,凱爾在臉上一抹就恢復了自己的本來樣貌,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自認最迷人的笑容,然后轉過頭來笑道:“翠絲琪…哇靠!”
迎面而來的就是女孩丟來的一柄女士遮陽傘,凱爾克制著自己的本能,裝作慌亂的躲閃。
女孩提著裙擺,驕蠻的沖向少年接著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被惹惱的男孩一把摁住女孩白玉般的額頭,嚷嚷道:“喂、喂、喂,我說大小姐夠了啊,再動手我可是會還手的!”
被按住的女孩依舊張牙舞爪,只是因為個頭和臂距的問題,雙手舞成電動小馬達也沒撓到少年后,這才氣咻咻的道:“好哇,你個威爾曼的臭豬,還敢還手,你說你那天宴會后去哪里了,怎么個情況,每次來找你也是避開不見,說,是不是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還能怎么的,不就是到現在海姆那個忘八端也沒研發出柔性的遺忘法術,導致自己現在也不敢見你倆嘛。
凱爾心里咕噥著,卻是對正走過來的女孩笑道:“哈哈,你也來啦,伊迪斯,快幫幫我,翠絲琪她瘋了。”
帶著款大的遮陽帽,一身翠綠色褶皺連衣裙的女孩只是點了點頭,微笑著看著凱爾就是不說話。
這下凱爾頓時感覺亞歷山大,顯然伊迪斯也沒想讓凱爾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