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兩只油光锃亮的小老鼠從角落里連打帶鬧的竄了出來,跑到凱爾的面前露出一副討人喜歡的乖巧模樣。
月光鼠。
一種同莫德海姆鼠人伴生的超小型魔法生物,外形與普通的老鼠無異,但卻會隨著奧斯德蘭月亮的陰晴圓缺,而獲得不同的智慧屬性加成。
這些小東西是天生的罪犯和淘氣鬼,無時無刻不在計劃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犯罪計劃,是一群十足十的小混蛋。
同時也是凱爾手里不可獲取的小間諜和小探子。
這兩只月光鼠是駐扎在熊紅城堡里的一隊月光鼠里的小頭頭。
別看這兩個小東西在年輕的龍脈術士面前是一副乖巧聽話的可愛模樣,但實際上,月光鼠的這個族群里,有著一套森嚴的等級制度和邪惡的升級體系。
換句話說,能成為頭目的這兩個小家伙,絕對沒有它倆現在表現的這樣人畜無害。
很快,這兩個小東西就條理清晰的將收集到的情報反饋給了凱爾。
第一個,就是凱爾走后易泊曼·塔卡司澤伯爵夫人和她的貼身女仆格蕾的對話。
跳過開頭兩人對凱爾的一頓尖酸刻薄的評價和咒罵后,最為有用的其實就一條信息——塔卡司澤伯爵的身體并沒有外人看上去的那樣健康,似乎隨時都可能與這個世界說拜拜。
早在凱爾知道是誰雇傭了老獵魔人后,凱爾就開始調查起這位伯爵大人了。
現在,那卷情報還放在凱爾的空間腰包里呢。
當伯爵夫人找自己的時候,凱爾就已經大概猜測出對方想要什么了。
他和老獵魔人手中的劍。
鄉野村夫,無非劍利爾。
這位易泊曼·塔卡司澤伯爵夫人其實是伯爵的第二位夫人,而擁有第一順位繼承權的伯爵大兒子約翰·塔卡司澤,比不是她和伯爵所生。
按照艾利蘭卡的繼承條例,當新的伯爵繼任后,她和她的孩子們將會失去繼續住在城堡里的權利,并且只能看新任伯爵大人的臉色,去繼承老伯爵很少的那一點財產和領地。
而她原本的家族是一個早已落魄到連她自己都羞于提起的阿塔班尼貴族,在日后的財產爭奪中,她只能靠自己的手段去獲取外援和支持。
所以,隱匿在幕后的權利爭斗已經開始無聲的上演了。
而從獲取的情報中來看,這個瘋女人已經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都在開始勾結來自威爾曼的黑衣使者。
而另一個情報,是關于金妮的,只是凱爾聽完小家伙的匯報后,依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見到老獵魔人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近黃昏時。
一隊為數在六十幾人的隊伍,踩著太陽余暉的尾巴踏進了熊紅城堡。
在隊伍里,凱爾一眼就看到了老家伙。
一像以邋遢漢形象示人的老家伙整個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
原本那一臉毛茸茸的絡腮胡子被刮得干干凈凈的只剩下青茬,露出一張英俊的有著歐米伽型下巴的硬朗臉龐。
身上原本那套老舊的皮甲也被換成一套嶄新的,裹著老熊皮坎肩的黑色軟甲,騎在一頭驕傲的黑色奧德良大馬上。
整個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名打獵歸來的貴族騎士。
不過,隊伍里最顯眼的不是老家伙,而是那名與老家伙并肩而立,正哈哈發笑的大胡子。
僅僅是看了一眼,凱爾就知道這個大胡子是誰了。
菲力·塔卡司澤伯爵!
艾利蘭卡三位護國公之一的南境守護者!
凱爾自然是第一次見到伯爵本人,但鼠人反饋給他的情報上,有著一張繪有伯爵大人的畫像。
雖然是用一種不掉色,類似炭筆簡單勾勒出的畫像,但畫像顯然是出自某位寫實派的大師之手,簡直就和現在的真人一模一樣,讓凱爾一眼就認出了這位伯爵大人。
這里,其中有一個插曲是作為艾利蘭卡三位護國公之一的塔卡司澤伯爵原本應該是塔卡司澤公爵。
塔卡司澤伯爵的公爵之位是十四年前被艾利蘭卡王室所削的,但也僅僅是名義上被削了爵而已,因為無論是領地和部隊依舊都是他的。
在凱爾看來,削去的爵位,更像是一種對伯爵本人的侮辱,或是來自艾利蘭卡王室的憤怒。
只是,這個原因,鼠巢現在還沒有探查出來。
這位被稱為“帝國南方的守衛者”有著一頭典型波旁人種的濃密金色卷發,紅彤彤的臉龐上鑲嵌著一對炯炯有神的碧綠色眼睛,大大的酒糟鼻子下是和曾經老獵魔人不相上下的茂密胡須。
那酒桶式的身形讓他身上穿著的華麗鎧甲顯得有些臃腫變形,但他肩上掛著的那柄純鋼鐵打造的巨大的流星錘,卻讓人絲毫不敢質疑他昔日在戰場上的勇武會隨著他越發肥胖的身體而流逝。
凱爾并沒有急著和老家伙見面,而是在房間里等待著獵魔人。
凱爾相信,自己的到來一定會有人通風報信,而收到信息的人里,就一定會有老獵魔人。
當老家伙看到凱爾后,立刻給予對方一個熱烈的熊抱,要不是自己的血脈更精進了一步,凱爾覺得老家伙的這個力氣完全是奔著將自己勒碎去的。
獵魔人上下打量著凱爾,確認沒有受傷后,這才埋怨的錘了凱爾一拳道:“怎么這么久才回來,不是說好就是出去看看嗎,弄出那么大的聲響后就玩消失!”
凱爾嘿嘿一樂,摸了摸鼻子道:“事趕事,所以就耽擱了。”
隨后,年輕的龍脈術士語氣認真的道:“金妮的事情我聽鷗鵬斯·金克勞說了,但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因為一個主教的話就能確定金妮的身份嗎?”
提起這個事,老獵魔人的臉就皺成了一團,整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大大的“郁悶”兩字。
要說鬧心,當屬他第一。
畢竟花了那么長一段的時間去戰斗和尋找,可最后換來這樣一個結果,換誰心里都會感到不好受。
沒人會喜歡失敗,更沒人會喜歡倒在最后一步上。
獵魔人直接拎起放在桌子的瓦罐,咕嘟咕嘟的痛快喝了大半罐里面的葡萄酒后,這才抹了抹嘴道:“來的是負責王室的皮克羅米尼樞機主教,是一位受萬人敬仰的圣人,而且他手中的石杯是一件圣器,是專門檢測王室血脈的。所以說,儀式是不會出錯的。”
“那也就是說,錯的是我們唄,你的情報來源是誰?”
“不可能,”老獵魔人想都沒有想就直接否決了凱爾的想法,“我的情報直接來源于教會,走的是我們夜刑人的專業聯絡暗線,而且傳遞信息的是我最信任的一個人。”
凱爾盯著反應有些奇怪的老獵魔人足足三秒鐘后,這才聳了聳肩膀道,“好吧,我來的時候已經確認這里的小姑娘就是當初我們從旅店里帶出來的金妮·德恩,所以就只能剩下一個突破點了,就是你的那位老情人薇薇安說了謊。”
“不可能,怎么…”老獵魔人還想在辯解什么,但看著凱爾那張似笑非笑的面具,終究還是住了嘴。
因為在不久前,他剛剛被一位異族友人捏碎了全身的骨頭。
而他,也是這么信誓旦旦的說過類似的話。2k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