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當做警衛的秘法師那幽怨的眼神,凱爾不是沒看到,但區區一個無名無姓的法師,還不值得凱爾去過多的關注。
走出臨時作為傳送點的帳篷,凱爾瞇起了眼睛,看著陽光下的傭兵營地。
營地還是那個營地,只是感官上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
上一次來,營地里就連陽光都像是涂了一層鉛灰色,每一個饒臉上都帶著一股死氣,充滿了陰霾與絕望。
而現在,每一名可見的蛇刃傭兵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神色,再無之前他所看的那種低迷。
只是,當凱爾看到一些宿醉的士兵干脆就倒在帳篷外,睡得東倒西歪時,凱爾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而看到那些本該約束傭兵們酗酒行為的風紀士兵,僅僅是上去踢了幾腳醉倒的酒鬼們依舊沒有叫醒對方后,就笑嘻嘻的搖著頭離開。
勝則驕,敗則餒!
凱爾整個人就忍不住瞇起了眼睛,發出了一聲寓意不明的嘆息聲:“真是充滿了活潑的生活氣息啊。”
“是啊,可是這里是軍營。”身后一個銳氣十足的聲音接道。
凱爾轉過身子看去,只見一個有著酒紅色頭發的青年傭兵正抱著膀子,斜靠在一根用來固定帳篷的木樁,同樣看著不遠處的一群酒鬼。
“雖是傭兵,可行軍打仗就該有行軍打仗的樣子,在軍營里酗酒算個什么東西,要是我的手下我早就抽他們了。”青年傭兵吐掉嘴里的草根走過來伸出手道,“自我介紹一下,安德烈,薩德安拉之子,一名農夫的兒子。”
“你是獅鷲公國的人,我聽你們那里幾乎人人都騎獅鷲?”凱爾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好奇的問道。
自稱安德烈的青年傭兵哈哈笑了起來道:“怎么可能,都是謠言而已,除了皇家獅鷲騎士團的成員外,只有受到獅鷲認可的勇士才可以,獅鷲他們啊可是很驕傲的一個種族。”
“種族,獅鷲?”凱爾聽到青年用的詞匯有些怪,繼續追問道。
“不錯,雖然它們不是人型,但很聰明,一些高等獅鷲甚至還會學習通用語和人類交流,但是獅鷲們只會認可那些英勇的戰士,哪怕你是一名國王,但沒有流傳出廣為人知的英勇事跡或是通過獅鷲的考驗,他們同樣不會多看你一眼的。聊了這么久怎么稱呼閣下。”
“無面之人哪敢被人稱呼,請叫我‘無名之輩’即可。”凱爾謙虛的道。
安德烈聽到凱爾的回答,有些不滿意的自嘲道:“呵呵,怎么的閣下,是覺得我安德里不配知道閣下的名字嗎?”
凱爾嘿嘿一笑,不承認就是默認。
青年那帶著少許雀斑的臉上頓時漲紅的比他的頭發還要紅,惱怒的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看著氣咻咻離開的青年,面具下的凱爾忍不住齜牙一樂,滿滿的惡趣味。
一個頗有野心的青年而已,手段,心機都是有一點,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我又不是你爹,有上進心我就會一定要按照你的劇本走嗎?
他給這些新投誠的秘法師們選的帳篷頗為偏遠,為的就是盡可能的不惹人注目,但各個身懷秘術,昨晚為了在新老板面前急于表現的秘法師們又怎么可能不惹人注目?
但凡是昨晚看到秘法師出手的傭兵就知道這群家伙的不凡,有心之人自然能找到他們的位置。
而且他傳送過來的時候,超凡的感知就已經讓他察覺到安德烈站的位置有人,是近乎一個視覺死角的地方,起初以為是個站崗的衛兵,直到安德烈出言打擾到他。
年輕人,太真了!
看著離去的身影,凱爾笑了笑轉過身子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瓦農·畢思坦的營帳外,負責守門的是兩個全身披掛重甲的駭鼠戰士,兩個家伙透過頭盔留出的皿型細縫聞了聞后,就恭敬的彎下身子。
凱爾掀開帳篷走進去,原本在門外就聽到鼾聲如打雷的瓦農·畢思坦就猛的睜開雙眼,抽出枕在身下的寶劍大喝道:“誰!”
待到看清進帳篷的是誰之后,這名光頭佬才呼出一口長氣,放下戒備恭敬的行禮道:“大人。”
“你這可要不得哦,要知道無論是魔法還是易容手術,都可能有人喬裝打扮成我的模樣,你就這么相信我是我?”凱爾不無調侃的道。
但不等對方張嘴辯解就無所謂的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不用客套,你知道我的,昨晚的戰況吧,雖然贏了,但我很想知道咱們是大勝,還是慘勝。”
“就是因為知道你的為人,我才會更加心翼翼啊!”瓦農腹議著,但臉上卻是恭敬的道,“好的,大人,昨晚我就已經通知下去,用最快的速度核算我們的戰損和收獲,并第一時間向我匯報了,我想很快成果就到了。”
凱爾點零頭道:“對了,你知道一個叫安德烈的年輕傭兵嗎。”
“安德烈,是獅鷲公國人嗎,有著一頭酒紅色頭發的伙子?”瓦農·畢思坦想了想問道。
凱爾想了想,攤開手掌一縷火苗浮現,火焰在他的掌心中蒸騰壯大,最后以火為料,很快一個和安德烈有著成相像的火焰頭像就栩栩如生的出現在瓦農·畢思坦面前道:“長這模樣。”
瓦農·畢思坦點頭道:“那沒錯了,是他,一個棒伙,第七突擊隊的隊長,最擅長捅敵人弱點,擴大戰果的好手,怎么了?”
“沒事,就問問,對了,”凱爾呵呵一笑道:“我親愛的大將軍喲,現在咱可是在軍營里,別饒部隊我不管,但我手下的軍隊就要做到令行禁止,什么傭兵不傭兵的那是對外,對于蛇刃傭兵團,我可是按照正規騎士團的編制給的全餉,死了那么多人換來一個同以往的散兵游勇,那我還要這個傭兵團有何意義,直接花這錢再雇傭他四五個自由團不是更好,你是不是?”
凱爾趕緊走上前扶起嚇得全身冒汗的瓦農·畢思坦,拍了拍對方的胳膊道:“起來,起來,戰士要有血性,別動不動就跪,我只是而已,有錯咱就改嗎,你對不對。”
瓦農·畢思坦那油光锃亮的腦袋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但他只是低頭道:“大人的對,我一定加強軍紀,嚴懲不貸。”
“行啦,我有這么可怕么,瓦農·畢思坦啊,再怎么你也是看著我長得的,也算是我半個親人,還怕我干啥,嗯,聽腳步聲應該是咱的統計到了,嗯?”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