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本命技能正式踏入奧義門檻后,表現形式會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激活神性·虛數空間即可看到,原先只是一個明亮光團的寂滅瘟疫,如今呈現為一朵靜態的黑色火焰。
代表數據總量的“明亮”程度與指令強弱的“凝實”程度,較之此前,并未出現飛躍式的提升,但是“奧義/神性雛形”的成功顯現,便猶如鋪就完成的高鐵軌道,能讓寂滅瘟疫向著更強的領域,高速行進。
同樣的,踏上神性之路的吞食天地,也出現了神性雛形。
不過盡管它與寂滅瘟疫,都是以寂滅印記作為發動基礎,但吞食天地的神性雛形卻是一顆迷你黑洞。
另外一個顯著的不同點是,發動吞食天地會在頭上生成雛形虛影,起到溝通世界意志的作用。而規避了神性陷阱的寂滅瘟疫,沒有這么花里胡哨,就像言出法隨一樣,特效經費基本上燃燒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嗯,兩者間的區別,讓余燼想起了一個非常經典的問題,招式帶光的武林高手是否比不帶光的要拉風一些?
“呼,總算是回到正軌了,在大書庫里泡了兩天,提升進度被人追了不少。”余燼小小的松了口氣,視線再度聚焦于夢境果實。
泡在大書庫的兩天時間,當然不能說是浪費,且不提能夠直接形成戰力的能量核心·龍爪,單是讓疫醫套裝和寂滅瘟疫的升級速度飆升數倍,便絕對是值得的,何況,還讓余燼在其他領域得到了一定補足。
只是,最能體現競爭的等級排行榜,以及專屬于史詩玩家的奧義排行榜,余燼卻是落在了后頭。
大幅提高了技能獎勵的大書庫,削減了貢獻點的獎勵比例,以至于余燼在童話鎮中,即便用不同角色當了整整兩天的“攪屎魔王”,等級也才堪堪達到史詩中階頂峰(56),又到了需要汲取初始爐火沖擊瓶頸的時候。
而諸如連山、閑懶人士、魂歌、枯藤老樹、雷霆公爵等公會大佬,則憑借人多力量大的優勢,甩掉包括余燼在內的一大批獨行俠,達到了史詩高階,霸占了等級排行榜的前幾名,靠著面子果實愣是拉起一支大型公會的魚鱗臂“魚姐”,也強勢上揚,位列余燼之上。
不過在更能展現實力高低的奧義排行榜上,上述幾位公會大佬的優勢就不那么明顯了。
因為奧義的推演進度和種種“奇遇”直接關聯,所以別看余燼的兩大本命技能,似乎很容易提升奧義,就以為所有人都是如此。曾經一度自稱奇遇小王子的他,差不多就是用“奇遇”打造而成的本命技能,更像是厚積薄發的獨特范疇,不能用常理看待。
在奧義排行榜上占據前三位的,分別是不是道士、窺破天機以及奧等宅術師,短短幾天時間便將各自奧義推演到了四成之高,晉升為史詩尊者!
余燼要是沒有本源技能和能量核心兜底,還真就弱了幾人一頭。
不是道士和窺破天機這倆貨,不知道是接到了消息,還是故意躲著余燼,抑或是明晰書庫密藏難以爭奪,自打那天干了壞事,就再也沒有在余燼跟前露過面,徹底遠離大書庫這潭渾水,奮戰在各自領域。
雖說和書庫密藏失之交臂,但實力提升卻是非常明顯的。
搞得余燼只能把早就散得差不多的怒氣,撒在魂歌和他的小弟們身上。
至于在淘金鎮異軍突起的奧等宅術師,則是穩穩的把握住了來之不易的機會,在上個版本結束時,與窺破天機聯手完成了主世界的重大任務,解除了未來科技的世界禁閉,一舉成為成為大學組織的頭號紅人,各種資源取之不盡,連帶著他的公會榮耀之劍都得到不少好處與關注。
就算不是道士真的浪子回頭,也很難再像以前那樣倍受青睞。
以上三人風頭最盛,連余燼都不得不承認,他們能夠對自己構成威脅,但最讓余燼以及其他玩家在意的,卻是排行榜上第四位,暫時卡在眷者巔峰的杯酒漸濃邱意濃。
往常這個位置是屬于連山的,作為廢土集團的首席玩家,連山始終保持著極高水準,但邱意濃之所以后來居上,主要原因是設計師認為白旗離去后,清道夫愈發的缺乏有號召力的首席玩家,致使清道夫對玩家的吸引力,遠遠小于樂園三組織的另外兩家。
便在游戲中假借那位方才有了重大表現的神級清道夫之口,將邱意濃這個“臥底”在大學的清道夫,給要了過去。
當然,在組織選擇上,玩家擁有絕對的自主權,清道夫那邊沒少為此砸資源,再加上來自太陽長女的格外關照,以及邱意濃自己在帝國世界的杰出表現,使得她在當前階段獲得的資源總量與質量,甚至比剛剛完成特殊事件的余燼都不遑多讓!
要知道,無間行者和薪火完全體的升級獎勵,都妥妥的屬于神階范疇。
因此可以預見,邱意濃卡在眷者巔峰,是非常短暫的事情,絕對有資格和目前排在前列的那三位,一爭高下。
苗苗、白旗、血羽、不是劍仙、不是高手、陸仁甲等余燼所熟悉的面孔,也都在奧義排行榜的前兩頁有著自己的一席之地。可以說,凡是以獨行俠身份登上榜單的,“奇遇”絕對少不了,盡管在數量和質量上比不了余燼,卻也能讓奧義推演以堪稱輕松的方式,進行下去。
那些比較知名的公會會長與頂尖玩家,也大都在奧義之路邁出了幾個腳印。整整兩天時間,對于這些有錢、有肝、有人品、有面子的玩家來說,提升幅度還是非常明顯的。
這便使得僅有一成奧義的余燼,落在了一個比較尷尬的位置,一頁榜單二十人,在第三頁的中間位置才能看到他的名字。
不過即使如此,廣大玩家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在論壇或是別的地方,嘲諷余燼“風頭不再”“浪費優勢”云云,因為在戰力排行榜上,他的名字依舊牢牢地占據榜首,無人撼動!
本源/神階技能的戰力評分是十萬起步,單是高達二十五萬的言出法隨,便能讓所有人都閉上嘴巴,更別說還有評分更高的永生化身…
再加上之前的那次前車之鑒,沒有人會覺得余燼在浪費優勢,而是時刻關注奧義排行榜與等級排行榜,等待著他又一次沖擊巔峰。
余燼本人雖然沒打算搞什么大新聞,卻也非常關心,寂滅瘟疫獲得奧義前綴后,推演速度是否會有所下降,而在夢境果實被激活之前,再度出現的系統提示告訴了他,傳奇級別的“疫醫套裝”還能發揮應有的作用。
提示:“疫醫套裝”的升級進度提升到百分之三點八,令本命技能“奧義·寂滅瘟疫”的奧義推演達到百分之一點一。
“很好,速度和之前沒有差別,按照接近一比三的比例,疫醫套裝達到百分之百的升級進度,寂滅瘟疫能夠獲得三成奧義。雖然暫時看起來推演速度有點慢,但是我相信這里有的是加速機會。”
念及此處,余燼的視線透過木塔,看向樂得合不攏嘴的眷者烈毒,暗自心道:“要不要找個由頭打一架,瞧瞧奧義推演的最高速度呢?等到疫醫套裝達到升級條件,我就立馬回地上神國將之強化至史詩層次,就算四塊史詩級異常合金暫時沒有著落,寂滅瘟疫的奧義之路也能繼續往前走上一段。”
不過余燼左思右想,還是放棄了這個急功近利的辦法,反正他要在病村停留很長時間,不必急于一時片刻。
而在夢境果實只差最后五分鐘就能激活的時候,病村底層的一些變化,引起了他的注意。
“阿苦,阿苦!你快醒醒啊!咳咳咳…”
不見天日的病村底層,倒也并未昏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安插在下層棧道的照明火把,十分慷慨的讓幾點寶貴光亮透過隔絕屏障,灑到底層區域的上部居所。
這便使得那十幾間一出“門”就能看到光點的山洞,受到所有底層信徒的強烈覬覦,為了搶到其中一間,大打出手的情況簡直稀松平常,鬧出人命更是屢有發生。
其中有一間在昨天才剛剛易手,住進來的,是原本生活在醫者爐房下方附近的一對兄弟。
他們因為一件事情,被丟到了這里,憑借還算不錯的體格,反殺了一個饑不擇食的死刑犯,從而繼承了對方的山洞,以及遺留在山洞里的各種垃圾。
這里是病村的混亂地帶,定期投放食物和日常用品的木塔不會光顧這里,想要活下去,就得去垃圾堆里撿別人的殘羹剩飯,以及破破爛爛的日常用品。
對掙扎在病村底層的許多信徒而言,兩兄弟繼承了一山洞的寶藏,但他們怎么會高興于這些收獲?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在即將加入“祛毒神教”前無意中聽到的一個真相,讓兩兄弟明白他們注定要死在這里。只是對生命還抱有一絲希望的兩人,卻沒有料到,死亡威脅來得如此迅猛。
原本就遭到一頓毒打的兄長阿苦,又因為胳膊上挨了死刑犯的一刀,迅速病倒了。
好巧不巧的是,單向屏蔽的隔絕屏障,突然傳來了下層居民的聲聲贊嘆,令被拋棄的底層信徒們,都知道病村來了一位疫病神醫。還能動彈的,紛紛離開他們的“窩”,聚集在位置靠上的兩條棧道,揚起腦袋側著耳朵,傾聽來自“遙遠世界”的美妙聲音。
對他們而言,接受外界信息與人保持交流,可以延緩迷失速度,否則在身體機能崩潰之前,精神便會迅速瓦解。
受到下層居民的情緒感染,他們也跟著幻想起了那位疫病神醫,究竟能神到什么地步。
但聽著這些人有氣無力的對話,知道真相的弟弟阿努,卻是出離的憤怒了,咬牙暗道:“神醫?!狗屁的神醫!你們這些蠢貨,如果知道疫病是祭司他們故意散播的,就能明白,祛毒神教是個什么東西了!”
阿努忘不了,他偷聽到病村醫者私下談論的那一刻,心情有多么震撼。一直以來,他都愚昧的認為,祛毒神教是神明派來拯救罪民的,每天都虔誠的向祛毒圣母信仰禱告,乞求疫病能夠遠離他們一家人。
然而真相是那么殘酷,讓阿努無意中暴露了自己,父親當場處死,女眷則被抓走,兩兄弟固然沒有立刻死亡,卻被放逐到生不如死的底層區域。
可即使如此,阿努也不敢把自己的發現散播出去,只是偷偷地告訴了兄長阿苦,因為他還希望離開底層,哪怕是昧著良心為所謂的祛毒圣母奉獻一生都行。
但當聚集在山洞前的幾道幽幽目光,試探性的看了過來后,阿努的心沉到了谷底,一旦兄長阿苦病倒的消息公之于眾,等待兩兄弟的,會是無法想象的結局。
阿努確信,饑不擇食的不止那一個死刑犯,他立刻瞪圓了眼睛,抓起一塊準備好的尖銳石子,朝著外面狠狠砸去。
“滾!再看弄死你們!”
石子沒有砸到人,卻成功的驚走了窺伺者,看到同樣健壯的阿努,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阿努知道這樣的試探再來幾次,就不管用了,他必須在危機到來前,弄醒阿苦。
“快醒醒阿苦!你千萬不能倒啊!我們說好了要住到上層去的…”阿努的嘶啞聲音低聲呼喚著,他用多層布條擋住口鼻以削減臭氣,嗓音變得格外低沉。
好消息是,阿苦睜開了眼睛,壞消息是,他說了一通讓阿努眉頭緊鎖的胡話。
“阿努,我做夢了一個夢…真美啊!我夢到父親活了過來,和咱們一起找回了母親和姐姐,就像你說的,住進了上層…”阿苦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
“夢?你在說什么東西?”阿努不解夢為何物。
由于夢境果實吸走了病村的所有夢境,即使是眷者烈毒都未曾有過體驗,縱然他屢次遠離瘟疫之地,也難以恢復到正常狀況。
阿苦睜大眼睛,流露格外向往的微笑:“夢,我以前也不知道什么是夢。阿努,相信我,只要做一次夢你就會愛上它的…可惜啊,我快要死了,無法陪你了,但能在夢中死去,也不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聞言,本來就覺得狀態不對的阿努,立刻搖動兄長肩膀,避免他再度睡去。
“阿苦!快醒醒!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根本就沒有你說的夢,活下去,我要你活下去!”
過度急迫,讓阿努忍不住大吼出聲,即使隔著幾層布條,也驚動了徘徊在山洞外的窺伺者們。他們再度聚集起來,手里握著賴以為生的家伙,不懷好意的堵住洞口,看向眼神焦急的阿努,和昏昏欲睡的阿苦。
“滾!你們耳朵是聾的嗎?信不信我宰了你們?”
阿努又扔出了一塊石頭,這次雖說成功砸到了人,卻沒有把其他的死刑犯們順勢嚇走。
那挨了砸的死刑犯,揉著吃痛肋骨,陰惻惻的說道:“他要死了。”
幾個面龐扭曲的死刑犯,紛紛跟著說道。
“你不想死的話,最好把他讓出來!”
“我們不會對你怎么樣,但你也別想讓我們繼續餓肚子。”
“不要妄想有人來救你,從來就沒有人能逃出這里。”
感受到空氣中的混亂情緒,阿努的雙眼立馬變得通紅,不再阻止阿苦入睡,抓起屬于山洞前主人的一根鐵棒,站起身來,咬牙怒道:“反正遲早是死,我先弄死你們!”
面對暴怒的阿努,那幾個死刑犯受到了一定震懾,可讓人絕望的是,有更多的窺伺者聚集到了附近。
握緊鐵棒的手掌,變得蒼白無力,被絕望籠罩的阿努,迷茫的想著誰能把他們救出這片放逐之地?
他的模樣,讓一眾死刑犯得意的笑了起來,但是這些自詡捕食者的渣滓們,并不知道,在黑暗深處的污穢之地,有一座堆成小山的垃圾突然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