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厭的風波雖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但比試還得有條不紊地進行了下來。
而接下來的比試中，倒沒有再出現任何的意外…
時間過得飛快，到了暮色降臨，除了人榜前三甲，排名幾乎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有的人歡天喜地，有的人失魂落魄。
但在裁判的一聲哨響下，此次外門大比終于落下了帷幕。
山長向平緩步走到了擂臺之上，清了清嗓，朗聲說道：“我宣布，此次外門大比正式結束，老夫在此恭喜所有參賽選手！請諸位弟子上臺領取獎賞，愿諸位再接再厲，將我懸空山外門發揚光大！”
秦凡與一眾弟子連忙走上臺，在衛兵的幫助下，每名選手都各自得到了一個小葫蘆。
秦凡下意識將葫蘆倒在手心，果然有十顆碧綠的丹藥從其中滴溜溜地滾了出來，讓他心臟不由得猛然跳動了起來。
靈元丹，終于到手了！
他大喜過望，小心翼翼地將葫蘆收入了儲物袋，這才望向了前方。
只見山長向平目光一閃，這才緩緩開口道：“想必大家都略有耳聞，本次外門大比有金丹大能觀戰，表現出色的弟子將會被收入門下…”
這話一出口，眾弟子無不是面帶期盼之色，就連秦凡也不例外，心情一下變得緊張了起來。
向平目光望向了臺上那名不修邊幅的老者，朗聲笑道：“原道友，由你親自來說罷！”
老者點了點頭，緩緩地從座位上走了下來，道：“在下名曰原天意，忝為懸空山長老，廢話不多說了，想必大家都知道，老朽此次前來將收下兩名弟子！”
在眾人火熱的視線中，他晃悠悠地在隊伍中走了一圈，最終走向了人群排列第二的少女，道：“你在比試中的表現，老朽十分欣賞，不僅天資縱橫，個性沉著冷靜，還十分切合本門的功法，可愿成為我原天意的入室弟子？老朽不敢說別的，但讓助你晉升通靈境還是有幾分把握。”
少女正是人榜第二的李媛玲！
意外的是，她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眾人眼中滿是羨慕嫉妒地望著她，這種可與不求的機緣她居然還在考慮，真是讓人捶胸頓足，甚至想替她答應下來…
“怎么？莫非是嫌老朽道法平常？”老者微微一笑道。
李媛玲目光一閃，連忙答道：“媛玲不敢，只是媛玲太過激動，一時不敢相信，還請前輩見諒！”
說罷，她盈盈一拜，柔聲道：“媛玲拜見師父！”
老者頓時撫須大笑，摸了摸她的發髻，道：“好孩子，從此你就是我原天意第八入室弟子，放心，你今日的選擇絕對不錯，老朽定會將你培養成材！”
“多謝師父！”李媛玲乖巧答道。
原天意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又來到了排列第三的魏山海身前，道：“魏山海，你雖說資質平平，但勝在武道之心堅定不移，讓十分老朽欣賞不已，你可愿成為我原天意的入室弟子？”
可意外的是，魏山海卻是搖了搖頭，不假思索答道：“多謝前輩美意，在上屆人榜比試后，弟子已是拜入蒼鷺長老門下，絕無改投師門的心思！”
“原來是蒼鷺那牛鼻子，那真是可惜了！不過說得也是，你乃上屆人榜第一，又豈會沒被人收入門墻，老朽只是還有些心存僥幸罷了，只能說我們是有緣無分了…”原天意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臉上滿滿的遺憾之色。
人群之中，秦凡不自覺握緊了拳頭，指甲不自覺陷入了肉中…
這時，老者似乎注意到了一旁的異樣，微微遲疑，這才緩緩走到了選手隊伍的最前方，低聲道：“張慶，你獲得人榜第一，然而卻沒有獲得老夫的垂青，是否心有不滿？”
“弟子不敢！”秦凡微微一愣，但仍舊是恭敬地答道。
“你無論資質、天性、實力皆是百年難見，某些方面甚至在玲兒與魏山海之上，想必對老朽的選擇略有疑惑吧？”老者微微一笑，頓了頓，卻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靈海有多少滴靈氣水珠？”
“回稟師祖，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滴…”秦凡雖然不明白他為何會有此問，但還是老實地回答道。
聽到這里，眾弟子一片嘩然，眼中皆是難以置信之色。
而原天意臉上一付‘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正常來說，普通練靈大成武者約有五百余顆水珠，多則也才千余滴，而你五境圓滿，靈海如此逆天也在我意料之中，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弟子不知。”秦凡眼簾之下目光閃爍，下意識答道。
“你以為肉身圓滿很難嗎？說實話，雖然其中耗費的資源極大，但以我們懸空山的底蘊，真想要培養一名六小境圓滿的肉身武者還是綽綽有余的。可你知道又為什么，修真界萬年來再無六境圓滿，先天無漏之體出現嗎？”原天意捋了捋胡須，輕聲說道。
“還請原師祖明示。”秦凡心臟一跳，連忙答道。
“眾所周知，武者想要跨出通靈天檻，必須將體內靈氣水珠盡數壓縮，最終融合成最為純粹的一滴靈氣水珠，方可成就靈基！可你有九千九百九十滴靈氣水珠，雖是實力遠超同輩，但想要跨入通靈秘境，卻同樣是他人的十倍百倍，難如登天！”原天意搖了搖頭，又道：“如果說修仙大道是一片苦海，肉身便是一艘搖槳小筏，帶人橫渡苦海！可你卻將小筏鑄成鋼鐵巨艦，固然前途無量，可手持小槳，連起步都無法做到，又如何追尋彼岸？或許你從俗世中來，不明白這個道理，方才走了岔子，實在可惜…”
想不到還有此等隱情！
秦凡長吐了一口氣，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
自己自從在侯府教頭孟浩口中聽說了先天無漏之體，便在小鋼棍的幫助下，一路追尋著這條光明大道，卻不曾想到這條大道卻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通天大道，只能前進，無法后退，若是退后便是粉身碎骨…
不過這也不能怪孟浩，畢竟他只是世俗的一名練骨武者，孤陋寡聞，頂多偶得先天無漏傳聞，想來不會有這般見識，知曉其中的秘辛…
秦凡略一晃神，這才苦澀地笑道：“多謝原師祖告知！”
“本來依照規矩，你獲得大比第一，老朽本該收你為徒，可老朽卻是無半分把握助你入通靈秘境，百年之后，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是徒增傷悲…”原天意搖了搖頭，五指連彈，幾顆碧綠丹藥便送入了秦凡手中，這才道：“此乃十顆靈元丹，也算老朽對你的補償了！”
秦凡接過了丹藥，目光一閃，這才拱手謝道：“多謝前輩賞賜！”
原天意搖了搖頭，這才說道：“要是不嫌棄，可為老朽記名弟子，若是有一朝能踏入通靈，便可來明仙峰尋我，再續師徒情緣！”
說罷，他甚至沒有等秦凡回復，大袖一甩，便施施然地回到了貴賓座。
望著老者離去的背影，秦凡不自覺握緊了拳頭，片刻，他長吐的一口氣，終于松開了拳頭。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今日雖說失去了這天大機緣，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原天意的修為深不可測，自己身上的秘密又如此之多，難保朝夕相處之下不會暴露…
況且自己有逆天小鋼棍的相助，先天無漏或許對別人難如登天，可自己來說卻不一定是可望不可即之事…
這樣想著，秦凡心中這才好受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