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此場景,二人紛紛舒了口氣。皆是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氣著,似乎還有點心有余悸。
秦凡仔細檢查了傷口,發現胸口只是一點皮外傷,在自身強大的血肉熔爐下應該很快就能恢復。
幸好那面盾牌大大消弱了鷹爪的威力,否則剛才石像鬼那一擊足夠穿透自己的胸口,那時恐怕不止是受傷那么簡單了…
而一旁的大漢董安盤坐在地上,服下了一枚療傷丹,脖子上觸目驚心的傷疤隨即飛速愈合著,不過他的傷口卻比自己深得多,說不得日后還會留下疤痕。
良久,秦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仍是心有余悸地喃喃道:“這宮殿真是古怪,竟會有如此邪惡的怪物…”
董安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輕聲分析道:“石像鬼一般是由秘法煉制而成,多用于某些遺跡的看守,只要觸碰到某種條件就會自主攻擊入侵者,據我猜測,剛才那個紅色臺階應該就是激活它的開關…不過石像鬼并沒有靈智,因而這座宮殿的主人給它設下了束縛,多半只能在通往上方的這段臺階中活動,不過這也算無意間地救了我們!”
秦凡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說什么。
這時,他向石階下望去,只見那只被董安擊敗的石像鬼,不知在什么時候已經飛回了圓形石柱,又化為了一動不動的石雕。
然而,石像上的翅膀赫然是斷裂了一只,就連銳利的爪子也似乎被什么東西給削平了。
“董道友可真是深藏不露,剛剛這是什么手段?竟然不動用靈力就重創了一只近乎中靈境實力的石像鬼,若非親眼所見,在下實在是難以置信。”秦凡下意識瞇起了眼睛,目中忌憚之色一閃而過。
“我相信每個人都有一兩個保命手段,張道友不也是拖住了一只石像鬼,否則我們哪有機會逃到這個臺階上?”大漢董安從地上站了起來,語氣淡淡地說道。
“董道友太謙虛了,在下只是出其不意下偷襲了那只石像鬼,短暫拖延了一下它的行動,而道友是直接擊敗了一只石像鬼,這完全不一樣!”秦凡連忙搖了搖頭,又道:“但既然董道友不想說,那在下也不問了。”
董安微微一笑,卻是轉移了話題:“時間緊迫,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最后的那個建筑吧!”
隨著大漢的話音落下,秦凡下意識向前看去,終于是看清了頂端的建筑。
只見上方是一條高大的青石柱廊,一個碗形建筑聳立在廊柱之上,像是一種上古時期的祭壇,頗為壯觀。
雖然二人心頭都在打著各自的小算盤,但在機緣面前,都飛快將心頭繁雜的念頭壓了下來…
不一會兒,二人小心翼翼地穿過了廊柱,終于到達了祭壇所在的平臺。
只見祭壇的中央供著一個祭臺,祭臺呈井口的形狀,上方還有一個懸掛著的圓形蓋子,中間刻著精美的圖案和一種深奧晦澀的古文字。
當看到了祭臺上面擺放的東西,二人心臟猛烈地跳動了起來。
井口祭臺上,一把金光閃閃的錫杖高高懸浮著,只見錫杖由黃白兩色金屬制成,呈塔婆形,附有四個大環,大環下亦系十二個小環。
眾所周知,佛家錫杖一般根據持杖人身份,來制定錫杖的股環,不可禮越。
一般分為:一股六環、一股十二環,二股六環、二股十二環…
而眼前這把錫杖的四股十二環,便對應著佛家的‘四諦’,‘十二因緣’,其主人即使不是佛門圣僧,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把錫杖上面散發的力量…不會錯了,這把錫杖肯定是傳說中的法寶了!這次探險雖然兇險,不過這收獲也同樣巨大了,哈哈!”下一刻,大漢董安激動地大笑著,似乎連眼睛都要冒出炙熱的火花了。
法寶!那可是遠在法器之上的寶物,只有金丹修士方可使用,價值不可估量,就連秦凡也不免心跳加快了幾分。
說遲時那時快,大漢雙眼通紅,快步地來到了祭臺,伸手就要抓向那把錫杖!
這時,秦凡卻是驀然清醒,連忙喝道:“董道友,先等等…”
可就當大漢董安要接觸到錫杖的這一剎那,祭臺上方的蓋子中突然發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隨即虛空竟出現了一個‘卍’字光柱,將他反彈開了好幾步。
而這股神奇的力量似乎沒有攻擊性,因而董安只是摔倒在了地上,難以置信道:“這是怎么回事?”
“如此貴重的寶物,宮殿之主又豈會沒有防護?不過這祭臺十分古怪,不僅有至寶錫杖鎮壓,現在又現佛道‘卍’字真言,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秦凡似乎早有預料,目光凝重地低聲喃喃著。
九宮術、高僧錫杖、佛家真言,這些東西為什么會出現在秘境深處的宮殿中,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道友是說?”董安終于清醒是一些,若有所思地瞇起了眼睛。
而就在這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卻打斷了二人的思緒。
“你們終于來了,這真是太好了!”
這聲音虛無縹緲,卻又帶著一種讓人莫名親近的感覺,十分古怪。
“誰在說話?快滾出來!”
但這未知的聲音二人的神經一下緊繃了起來,紛紛抽出各自的趁手法器,敵視地看著祭壇空蕩蕩的周圍,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不要緊張,我是這座秘境的主人,我在這里等你們很久了。”神秘的聲音停頓了下,才緩緩說道。
秦凡二人互相對視了一樣,都沒有放松警惕,肉身寶藏齊開,只要略有異動,就會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
這時,董安又開口問道:“不要扯淡了,這座秘境起碼有幾千年的歷史了,就算上古大能也活不到現在,到底是誰在戲弄我們?快點給我出來!”
“這位小友還知道得真多,不錯,老夫確實已經死了,現在和你們說話的只是我的一縷神魂,至于出來,恕老夫無法做到,因為老夫被封印在了這個祭臺當中…”
秦凡雙眼一瞇,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便是那南海洞府的楚銘,心下不由得更加警惕了幾分。
“喔?神魂?那你剛說在這里等我們很久,是什么意思?”董安也絲毫沒有輕信這神秘聲音的意思,繼續追問道。
陌生的聲音沉默了下,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
許久,他才緩緩地說道:“這座秘境原本是老夫本尊的洞府,但老夫本尊在上古之時便被一名仇家暗算,唯有這一縷神魂得以逃脫。隨后老夫將神魂封印在了這個祭臺之中,并用佛道至寶鞏固神魂,等待著一個有緣人,幫我完成未了的遺愿…。”
秦凡立刻察覺到他的話中有許多漏洞的地方,不過具體是哪點卻怎么也想不出來。
而大漢董安卻是瞇起了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繼續問道:“那個羊皮紙是前輩留下的嗎?前輩為什么要留下這座宮殿的線索?”
秦凡眼珠一轉,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董安是在刻意試探著這個神秘人,羊皮紙是被人藏在那塊黑色石頭中的,如果眼前之人沒說出關于黑色石頭的事,就說明剛才的話全是謊言!
“藏在一個黑色石頭里的羊皮紙嗎?那的確是我留下的,是為了吸引你們前來而留在外界的。”
當他說出了黑色石頭的事,董安神色明顯放松了許多,繼續問道:“不知道前輩所說的遺愿是什么?”
“那自然是為我報仇,除掉老夫當年的死對頭!”
“報仇?時隔數千年,前輩的對頭恐怕早已死去,晚輩要如何為您報仇?”董安目光異色一閃,下意識問道。
“老夫的仇家境界之深,道行之強,遠超你的想象,絕不可能這么簡單死去!”他頓了頓,又道:“而小友現在境界太低,老夫自然不會讓你白白送死,老夫會助你一臂之力,先將你提升至高深境界,再謀求復仇之事…”
“可是,晚輩靈海已破,再無修道潛力…”董安面色大喜,但還是略顯遲疑地說道。
“這點小友無需擔心,在上古時期,許多大能修士便是法武雙修,只因進度緩慢,現今早已失傳,只要老夫花費足夠的代價,以秘法為你再造第二靈海,重筑靈基絕對不難!”
聽到法武雙修、第二靈海兩詞時,秦凡不由得心中一動,低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些什么。
“果真如此!”而一旁的大漢董安早已是大喜過望,激動地說道:“前輩若是能為我再造靈海,晚輩可以立下誓言,若是有朝一日道法大成,定會為前輩報仇雪恨!”
“有小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小友現在只要拿下錫杖,打開祭臺,便能與我一見吧!”
“好!”董安點了點,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去。
“董道友,先等等!”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秦凡卻是攔下了大漢的去路,終于冷冷開口了。
只見秦凡雙眼一瞇,朗聲道:“對了,前輩,地宮外的那三座八角塔閣樓是您生前的洞府嗎?晚輩在其中找到了一枚令符,似乎是祭臺的開啟密匙,不知是不是您留下的?”
“令符?確實是我留下的,小友可將令符容我一觀?”這聲音語調瞬時高昂了幾分。
秦凡嘴角一揚,輕聲道:“哦?前輩不是秘境之主,又怎會不知道八角閣樓并非三座,而是兩座呢?”
“這…可能年代久遠,老夫已經記不清了吧…”
“若是我說,這秘境中根本沒有什么令符呢?”秦凡面帶嘲諷之色,毫不猶豫地戳穿了他的謊言。
從此人說自己是秘境之主之時起,秦凡便有所懷疑,只是不能確定罷了!因為這地宮有著數千年歷史,而上面的秘境種植的靈草卻只有數百年年份…
故而,他有此一詐,果然將其詐了出來。
而一旁的大漢董安本就不是癡傻之輩,只是一時被利益迷失了心智,而聽到這段對話,哪還不明白真相?他剎那間臉色蒼白,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