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明白,千澤怎么會派你這樣一個不守時的人過來談判。”
維克多面對李織衣的斥責,無法做出任何反駁。
畢竟對方是獅心王,統御獸人族的領袖,而且這里還是獅心國的地界。如果真的鬧翻,他一個小小的地方官員,可無法承受國王的怒火。
哪怕對方是北方大陸,乃至于整個世界,最弱小的國王。
現任獅心王盡管昏庸孱弱,但是他在民眾中有一個稱呼,“暴君”。
如果真的惹惱了他,對方無腦開戰,那可不是他維克多扛得住的。
魔族入侵剛過去,誰敢貿然開戰?
無奈,維克多只好裝慫,低頭認錯。但是他心中想著,等一下知道了苛刻的條約,到時候你就狂傲不起來了。
“陛下,因為一些事情,所以耽擱了一些時…”
“借口。”
李織衣打斷了維克多的狡辯,將手上的文件往桌面上一拍,露出了一張不耐煩的臉。
“你叫什么名字。”
“殿下,我叫維克多,是千澤王國派來出席此次的談判使臣。”
維克多將“千澤”加了重音,意在提醒對方,自己代表著千澤王國。
李織衣沒有在繼續責怪維克多,似乎是在示弱。
他這個表演,就是要做給對方看得。
想要談崩,那么從最開始的第一印象就要足夠差,令千澤使臣對自己的好感度跌破谷底。
讓接下來的談判,進入到一種“你不想談,我更不想談”的氛圍中。
那么,雙方鬧僵談崩,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一切都很自然,不會讓人起疑心。
真要是見面就撕破臉皮,難免會讓人懷疑,獅心是不是有什么依仗,甚至懷疑到自己掌握了魔族的動向。
而且,過度的刺激敵人,若是對方不顧魔族威脅,瘋狂的發起進攻,獅心目前也無法招架。如果涉及到了國家尊嚴問題,千澤到時候就不得不開戰,這并不是李織衣想要的。因此,可以適當刺激,但不能過度。
農業剛剛起步,一切百廢待興。至少需要一年多的穩定時期,來讓獸人族獲得「品種改良」的成果。
帶上早就準備好的“面具”,李織衣正要準備對線千澤使臣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昨天,旅店里,想要買艾琳的那個年輕貴族,他也在這里。
那個年輕人就站在千澤使臣維克多的身后,但是看起來并不像是隨從或是護衛。
沒有點頭哈腰,也沒有卑躬屈膝。
李織衣想了想,說來也是,如果一個小小的使臣,他的隨從都有五個階位高手當護衛,那這個使臣豈不應該是國王待遇?
但是,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另外的使臣。
不是隨從,不是使臣,那他是誰?
李織衣很好奇,對方也同樣驚訝的看著這邊。
歐文昨天遭受到了李織衣的羞辱,打算出去散散心。
正好今天就是談判的日子,他帶著五個階位護衛,跟著維克多去參加談判。
歐文想要第一時間知道談判的結果,然后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找到昨天的那個商人。讓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欺辱的。
可是,當他來到會場之時,卻看見那個商人就坐在那里。
不只是“商人”,那些“獸人奴隸”也在。并且那個小母獅子,竟然還有座位。
隨后,歐文又聽到維克多稱呼那個“商人”為陛下。
他不是商人。
他竟然是獅心王?
歐文雖然驚訝,但是并沒有震驚,他只是有些意外罷了。并且認為,貧窮的獸人族,國王也貧窮的只能住在破舊的旅館里。正常國王,那個不是到一個地方,就有一個行宮?
哼,獅心王又如何?過得還不如西海帝國的一個普通貴族。
這么說…那個母獅子竟然就是王妃?
艾琳的王妃身份,不僅沒有打消他渴望占有艾琳的念頭,反而這個想法更加強盛。
歐文心想,這個小母獅子,實力強大氣質好,最關鍵的是,還是一個王妃!
如果能得到他,那么他將得到前所未有的征服感。
身為西海儲君,歐文一般都和克制自己的欲/望,但是這一回,他有些不能自已。
克制,不是等于消除,最后只會反彈的更猛烈。這個反彈,需要一個導火索,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艾琳的王妃身份,就是那個導火索。
維克多拿出了“千澤”來抗壓只后,發現獅心王開始收斂了語氣。
對方的示弱,讓他更加得意。
“陛下,那么就開始說一下今年的條約吧。”
維克多自顧自的走到座位上,沒有得到獅心王的任何允許。
一個使臣,來到他國領地,見到當地的國王。
不行禮,不問候。
在沒有得到國王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坐下來,并且開始跟國王談條件。
這種奇葩事情,也只有在獅心國才能發生。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國家,維克多現在已經被衛兵拿下了。罪名可以是對國王的大不敬;可以是藐視王國權威;甚至可以說他沒有得到允許,擅自接近國王,意圖刺殺國王。
不過…正如維克多所料,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他認定,獅心王不敢做出反應,更不敢提出任何不滿。
所謂談判,就是在書面上的東西尚未確定之前,一切都是可以進行商談的。
討好自己,說不定就能讓利一兩個百分點。看似雖然微小,但是擴大到整個國家,利益就會被無限放大。
呵呵,剛才那么威風,現在就沒聲音了?
稍后還有更精彩的呢,獅心王陛下。
“那么陛下,下面就來聽一下這一次的條約吧…”
維克多開始提出“苛刻”的條約。
那種“苛刻”程度,已經是所有國家,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程度了。
維克多一邊心中嘲諷著獅心王,一邊講述著不合理的條約。
而李織衣此刻的心思根本就沒在他身上。
李織衣還在猜測著歐文的身份。
突然出現的、未知的貴族青年,而“未知”,就是變量。李織衣不喜歡一個不可控的變量,因此他還在思考。
但是思考并不能解決問題,實踐才是硬道理。
試一試對方的反應吧…
“喂,不用念了。”李織衣打斷了維克多的長篇大論。
“你提出的鬼條約,我半個字都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