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的配比需要大量的時間來實驗,最大威力的平衡點很難掌握。
提莫一頭扎進工作臺,便無視外物和時間的流逝。不知多少次忘了吃飯而昏倒,最后只能讓衛兵定點送飯,并且李織衣還下達了不吃飯不能工作的奇葩命令。
雖然還沒有找到最佳比例,但目前已經有能拿得出手的配方了。因此,爆彈的內核由純凈的“爆裂水晶”粉末,轉換成了水晶與火藥的混合物。
獸人族沒有辦法使用魔法,不僅僅是血脈影響了控制力,同時還有那拗口的咒語和復雜的法陣。
但是,無法用魔法,不代表不能用魔力。
在爆彈裝填到網兜里之后,任何獸人戰士都可以注入魔力來激活。這種激活用的魔力消耗并不是很多,就連小孩子的魔力都綽綽有余。
諸多工匠討論之后,猜測這種“爆裂水晶”本身就是一種爆炸物,但是在不注入魔力的情況下,處于非常高的穩定狀態,而注入魔力激發之后,才會顯現出不穩定性、和易爆性。
一切都非常順利。
拋石機開始大批量生產。
為了方便運輸,工匠們甚至自主創新的在上面按了輪子。不過由于發射時的穩定性太差,被他們自己否定了。
而且…他們也小看了獸人戰士的力量。
由于主導項目研究的人是盧克,他以人族的眼光來看待士兵,這讓他產生了局限性。
負責拋石機搬運大多是牛族和馬族的戰士,體力、臂力和耐力,遠遠不是普通人類戰士所能比擬的。
爆彈也在學徒們的工作下進入了流水線生產。
外殼的造型還是和普通陶罐一樣,只不過壁稍微加厚,并且更加圓潤。
畢竟是用來拋射而不是用來擺設,在不考慮穩定性的前提下,底座無需太大。這樣除了罐子口和密封塞子,基本是圓形,大大減小風阻力,維持運動時的穩定性。
加厚的外壁的最初設定被否決,過于厚的陶罐壁會影響爆炸威力。因此,采用了制作完成后,用黏土包裹,并在其中嵌入碎鐵片。厚度減少,陶罐的重量也隨之減少,省下來的重量被分配到內部,于是便得到了更多的火藥·水晶填裝。
這樣的話,爆彈的外形達到了完美的球形。
而木屑和硫磺則是被否定了。因為提莫的火藥·水晶混合物已然初步成型,燃燒效果和產生的硫化物足以代替他們。
目前的工藝十分簡單,并且耗時不多,因此第一批拋石機和爆彈已經生產出來。
老學者夏洛在接到命令之后,沒有立刻教導士兵拋石機的原理,而是不斷的讓他們訓練。同時,他自己也跟著一起進行試驗,挑整角度、配重等常數,并在訓練之后悶頭演算。
終于,他制成了第一份拋石機運用表格。
在不同的配重、不同的杠桿長臂角度下,得到的不同射程。
與李織衣說的一樣,士兵們無需通曉原理,只要知道什么配置最合適,什么角度出多遠的射程,便能很好的操控拋石機。
機器、彈藥、人,一切就緒。
時間已經過去小半個月,萬事俱備,只欠國王陛下的一聲號令。
李織衣尚未下達開拔的命令,因為他還在想著…
怎么“白嫖”?
地形分析,戰術分析;
兵力統合調配,彈藥儲備,將領個人實力;
拋石機射程,預計敵方反應時間,敵方行進速度,抵達陣地耗時,單位時間內傾瀉的彈藥量;
爆炸范圍,爆炸效果預計,爆傷后傷亡及士氣影響;
論“放風箏”的可能性…
“嗯…放風箏?拿拋石機放風箏,自己都覺得太假了。”
“等等,要考慮進去獸人戰士的力量和搬運能力,爆炸產生的煙霧可以造成視野遮蔽的效果,爆炸的硫化物也能影響敵人的行動力和士氣。”
“如果對方士氣下降,打著打著就退散了?那不是可以一直白嫖?”
“如果敵人冒死進攻,那么煙霧阻擋的時間、士兵后撤的速度、重新架設的速度…”
李織衣嘴里碎碎念的盤算著,腦內天馬行空的想象著。
腦內操控板的界面將這些信息在三維沙盤上推演,但是由于對山賊的資料嚴重不足,最后得出的結果總是“未可知”,李織衣也只能大概估計。
西南境,圍剿山賊的駐軍營地。
“將軍,有村民送來酒水和糧食,我們…”
艾琳一聽,眉頭一挑,怒火叢生。
“酒?”
聽到“酒”這個自己,艾琳的聲調高八度。
軍中飲酒,無論在那個國家可都是大忌,這個軍官竟然還要向我詢問?這還用得著問嗎?
“大將軍在的時候,你也這么問他嗎?”
艾琳的語氣聽起來并沒法發怒,但是那個軍官聽到大將軍的名頭之后,突然感到脊背發涼,曾經被教訓的過去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重現,心酸的往事歷歷在目。
“將軍,屬下知錯。”
艾琳一聲嘆氣,她知道,半個月以來實在是太清閑了。山上的盜匪沒有動靜,朝堂上的國王也一直沒發話,幾千軍官士兵就這么干巴巴的駐守在窮鄉僻壤的山溝里,是人是鬼都熬不住。
這名軍官的意思,恐怕也是大部分士兵們的提議,他只不過是一個代表而已,自己也不好為難他。
“算了,酒是絕對不行。但送來的水和糧食…先檢驗有沒有毒,如果沒有,就和將士們分了吧。”
“多謝將軍。”
軍官歡喜的退下去了,艾琳卻有些不悅。
自己還是沒有老爹的威嚴,否則這種事情他們怎么敢來詢問?
李織衣,你個膽小鬼。明明這么怕死,還非要上前線。我看你是后悔了吧,否則怎么可能都快半個月了,還沒有傳來消息。
你自己怕死不敢來就算了,但好歹給個命令啊,非要在這山溝里駐扎。
要不是老爹攔著,本將軍非要再和你訓練訓練。
艾琳此時已經忘記了,她這個“平西將軍”還是李織衣封的。
翌日,破曉時分。
艾琳剛剛睡醒,秋季的寒意讓人困乏,在她還沒有完全戰勝睡魔的時候,營帳外突然傳來了通報。
“將軍,對面山上似乎又動靜。”
聽到這個消息,艾琳頓時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了,總算是忍不住了吧,今天我就要看一看,是什么人把老爹打成重傷。
“傳令,迅速集結,準備作戰。”
“是”
銀白的盔甲上印有獅心盾徽,藍底的盾牌,金色的雄獅頭像,嘶吼咆哮。艾琳輕輕的撫摸著盾徽,心中不免有些激動,也有一些感慨。
實際上,這是艾琳真正意義上的初陣。
軍事演練她不知參加過多少次,可真正的上陣殺敵,這還是第一次。之前一直被老爹和丞相大人保護,似乎自己是個易碎品,時刻擔心自己受到傷害。
不過這種現象,從上一次在圍場的政變失敗之后,好像就消失了一般。
艾琳如同燕雀歸林,最近的時光過得比之前十多年都自由。
上次打那個暴君,自己完全就是一個跟班傳令官,好不容易突圍,正要擒獲敵首的,結果被突然殺出來的小狐貍給打趴下,簡直就是恥辱。
因此,艾琳可不會把那次看成自己的初陣。
這一次不一同了,這一次,是自己完完全全掌控軍隊,進行戰斗。
真正的初陣。
懷著激動的心情穿戴好盔甲,將神劍佩戴與腰際。
經歷上次李織衣給她的“教訓”,明白了無論何時,都要做好萬全準備,哪怕是認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也要更加小心。
激動的心情還未安定,傳令軍官的聲音再次出現。
“將軍,大事不好啦,好多士兵都發生了腹瀉,無法上戰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