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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我有一劍仙人跪第二卷有道無術第二百零三章  一盞綠火靜靜的飄蕩在那條幽深的地下河中央,不知從何處飄來,也不知要飄向何處去,猛然看上去,每一個定格的瞬間,都好像是剛從水面下浮上來,如出浴的美人,在妖嬈伸展。

  有一陣清風緩緩吹拂而過,綠火頓時劇烈顫抖,如猙獰而扭曲的臉龐,滋滋的發出慘嚎,只是這清風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之后,綠火恢復原樣,從里邊緩緩走出一位冷艷女子,旁邊還跟著一位正值妙齡的少女,只是少女眼神茫然,全無靈動,仿佛活尸。

  這時,如果當時在鳳暖閣認識方嘯天那一行人的人剛好在此地,就一定能認出這兩位,一位是那個牽著孩子的冷艷女子,一位則是那名鳳暖閣的領頭丫鬟,叫做如意。

  謝安在場的話,則更加清楚,因為這個如意姑娘是翟景的貼身丫鬟,人長的漂亮靈動不說,關鍵是心思縝密,善解人意,舉止談吐都不輸外邊的某些千金小姐,大家閨秀。

  冷艷女子和少女緩緩從河里虛空漫步,落在佛首嘴巴的山洞前,女子神色陰沉,臉上布滿一層黑氣,恨聲罵道:“這老王八蛋不愧是儒家通天徹地的圣人,就連這翻書風,都如此霸道絕倫。”

  身后的少女默默無言,眼神茫然。

  女子瞥了她一眼,嘿嘿笑道:“怎么?跟老子裝死?老子是不是換一副皮囊你就能露出那股酸麻騷勁來?”

  少女眼神含悲,女子猛然一腳將其踹飛,摔在墻角,少女口鼻之間吐出鮮血,女子看著她那副慘樣則好似心中舒暢了許多,緩緩道:“讓你老王八蛋翻書風,儒家圣人不是以蒼生為己任嗎?老子偏要跟你們對著干!”

  墻角少女掙扎著爬起,眼神的茫然中開始有了怨毒的色彩。

  冷艷女子哈哈大笑,“呦呦呦,螻蟻之軀觀望天地,不知敬畏反而心懷怨恨,光這一條殺了你都不算傷天害理,不過你放心,既然你這騷貨分走了翟景的一半血脈,老子就不僅不會殺你,反而會好好照顧你,好好寵幸你,讓你享盡人間極端的男歡女愛,怎么樣?老子是不是對你恩重如山?所以你把那點兒血脈還給老子,是不是天經地義?”

  冷艷女子笑瞇瞇走到少女的身前,用手掌托起少女細致蒼白的臉蛋,左右欣賞,一副我見猶憐的唏噓神色,柔柔道:“多好的美人胚子,府主法古今完人,所設立小天地竟有如此造化之功,嘖嘖嘖,難怪騷起來讓人神魂迷醉,翟景那個蠢貨也是,竟然能把一半血脈分給你,害的老子大費周章!”

  冷艷女子想到此處,心底就生出一股無名之火,本來輕輕托著少女臉龐的手猛然給了她一記兇狠的巴掌,少女頓時又倒飛了出去,冷艷女子不理睬她,負手緩緩走入山洞,身前突然如竹筒倒豆子一樣,一道接著一道的光華出現,竟然是那幾位當時和方嘯天在一起的世俗修行家族代表。

  一位中年儒士,正是魯地孔家的孔令臣,中年儒士當時就對這位領頭的如意姑娘大有好感,此刻從冷艷女子身上以魂魄之光乍現后,更是神志迷失,雙眼血紅,如餓狼撲食一樣的撲向少女。

  一位年輕才俊,正是天底下唯一一家可以制作修行術法和世俗火器相結合而成的新式武器的龐大家族里的貴公子,呂世英。

  呂世英并未像儒士孔令臣一樣神志迷失,而是滿眼驚懼,馬上就跪倒在地求饒道:“仙師請放我一條生路吧,呂世英不過是呂家一個無名小卒,更何況就算呂家又什么地方值得仙師上眼?求求仙師,放小人一條生路吧!”

  冷艷女子一腳踢開腳邊的呂世英,倒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此刻正在瘋狂撕扯少女衣物的中年儒士,笑呵呵道:“這也算讀書人?哈哈哈!讀書,讀書,笑死老子了,充其量沐猴而冠,不也是冠冕堂皇,衣冠禽獸嗎?”

  “哎,”女子輕嘆一聲,蹲在一旁,觀看眼前的“美景”,只是她的眼里,少女的胴體明顯浮現出一條條密密麻麻的紅線,當然孔令臣看不見這些,女子滿意的伸出手指掐指計算,最后手指輕輕一抹,地上就出現了兩盞小燈,中間用一條細細的紅線相連,一盞明,一盞暗,俱無燈芯,明的那盞幽幽燃燒的是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小人,正發出斷斷續續的痛苦嘶鳴,看樣子是一道魂魄。

  少女并不掙扎孔令臣的禽獸之行,但看見那盞明亮的燈盞后,眼底突然涌起無盡的悲苦和怨恨。

  “哈哈,有反應了,放心放心,等這兩個廢物將你其體內的雜質引流出來,老子也不是不能網開一面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嘛。”

  冷艷女子指著那盞不亮的燈盞笑道,“不要覺得自己吃了虧,這兩盞燈名叫“幽冥”,是僅次于老子本命魂燈的存在,具有逆化陰陽的效果,最擅長的就是倒行逆施,實話告訴你,幽冥燈自誕生以來,就從來沒有燃燒過你們這樣卑微的螻蟻,若不是翟景蠢到家,分了一半血脈給你,恐怕就是他的先祖也沒這個資格!要說吃虧,那也是老子吃虧!”

  少女嘴唇咬破,鮮血直流,終于切齒開口,“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歹毒的人?”

  “歹毒?哈哈哈,姑且算是吧,這話....這話,怎么聽的這么耳熟?”冷艷女子搖頭晃腦起身,走到那位已經驚懼到了極點的年輕才俊呂世英身邊,捻動手指在其眉心一點,呂世英頓時安靜了下來,眼神也由方才的茫然,逐漸變的赤紅...

  冷艷女子不再管山洞里已成定局的三位,徑直走到洞外,站在佛首山的鼻梁正中之下,神色凝重,雙手緩緩立于胸前,捏出一道奇異法訣,而后整座空間,有一道明亮的綠火迅速蔓延,眨眼就已經取代了原來的天地四方。

  而此時在地面之上的八大胡同,正在向鳳暖閣的方向悠閑散步的書生崔歲言,一邊看著路旁花枝招展的美女,一邊笑呵呵樂著喊道:“算卦算卦,稱骨看相,占卜吉兇,前程姻緣,樣樣精通,心誠則靈嘞!”

  魁梧漢子旁邊舉著卦桿,就像一個跟班。

  還真有“善男信女”湊上前來,伸出一截蓮藕一樣的雪白手臂,鶯鶯燕燕笑道:“公子,不妨進來在奴家的榻上給奴家看看相,稱稱骨?”

  書生臉紅干咳了幾聲,“不敢不敢,在下何用去姑娘閨房?只在此刻瞧著姑娘的大腿,便知可以輕易夾死任何一位男子。”

  “呦呦呦,公子你好壞呀!”女子眉眼秋波流轉,吐氣如蘭,緩緩掀起裙擺露出一點綺麗風光,身體更是順勢躺向書生懷里,可就在這時,書生臉色猛然一變,就連魁梧漢子都尚未意識到什么,書生的身影就剎那消失在原地,于是女子一個踉蹌就跌在了魁梧漢子的懷里,這一下本來還有些意外,可再一摸漢子的結實的肌肉,整個人頓時就要化了一般,抬起頭,軟綿綿道:“這個....更好。”

  “好個鳥蛋!”漢子一把推開女子,臉色陰沉如水,循著書生留下的氣息軌跡,一步跨出,就消失在人海里。

  女子茫茫然站在原地,剛才的一切就好像做夢一樣。

  她忽然抬頭望向天幕,誒?怎么剛才還繁星滿天的夜空,轉眼間就陰云密布了?

  鳳暖閣地底,一片綠色結界的墻壁之外,書生一籌莫展。

  魁梧漢子的身形出現在他旁邊,一眼就看見這綠色結界,頓時驚詫道:“這...這是傀儡上人??”

  書生臉色蒼白,哼了一聲道:“除了他還能有誰?府主當初力排眾議,執意要帶此人下界,現在終于露出了狐貍尾巴。”

  魁梧漢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搖頭道:“這個結界咱們破不了。”

  書生嗯了一聲,“能破我早就破進去了,但傀儡上人不惜代價遮蔽天機,一定和無念如意有關!”

  書生突然眉頭微皺,伸出手指掐算了幾下,“不對呀,今晚的黃道主宮不在摩羯宮,而在寶瓶,照理來說,他如此昨法,黃道主宮在摩羯才是上上策呀,可為什么偏偏錯開摩羯,選擇了寶瓶呢?不對...不對!傀儡上人絕對不止意在神器,他是要行逆天之事,然后將此氣運因果轉嫁給寶瓶真君!”

  書生猛然想通一切,一拍腦門,“好陰毒的算計,寶瓶真君此刻說不定還蒙在鼓里,一旦逆天的因果轉嫁到他頭上,天道神雷將立刻降下,輕則魏都城毀于一旦,重則將直接威脅到大衍山的地下大墓!”

  書生額頭見汗,繼續推演,“大墓,大墓...他要做什么?難道是...難道是墓妖?”

  書生眼眸猛然一亮!

  “快,快去柳林巷的藥鋪通知寶瓶真君!”

  “那這里呢?”魁梧大漢從未見過書生神色如此慌張和凝重,一顆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

  “這里有我看著,你快去,我怕時間來不及,如果寶瓶真君不在,你立刻去大衍山震字陣眼,不惜一切代價抗下第一道天雷!!”

  魁梧漢子的身影眨眼消失。

  綠色火焰幽幽燃燒,一股無形煞氣自地底深處悄然涌現,并迅速向上蔓延,直至地表。

  書生仿佛意料之中,可目前的情況,他什么都做不了,傀儡上人號稱天府智妖,是曾經周天最詭秘的大修,有驚天徹地的大神通,他一籌莫展之際,忽然想到白天的那一縷席卷魏都城的圣人翻書風,于是立刻心明眼亮起來!

  書生無比鄭重以君子之禮告拜天地,而后緩緩合十盤膝而坐。

  雙手平攤,如捧著一卷詩書。

  相傳遠古民心尚未開化之時,八荒六合,殺戮四起,群魔亂舞,人鬼不分。

  天地大序不明,日月遞炤不順。

  后有儒家圣人以學問參悟大道,上體天心,下察民意,以大智慧定下禮,序,道,始有教化,有浩然正氣。

  有佛陀入地獄,甘愿替眾生沉溺苦海,承擔罪孽惡劫,金光漫天,佛言赫赫,震懾群魔,始有輪回,因果。

  有道家天君,一劍蕩世,一符鎮壓周天,神通顯化四方,有東方青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天地立仙班,始有修行,得道。

  天地大道氣運,儒釋道三家平分,乃修行正統,萬法源流。

  于是后世儒家弟子,所有神通均蘊含在筆墨紙硯之中。

  有本名字,有翻書風,有朗朗書聲真言。

  書生崔歲言默默虔誠念道:“列星隨旋,日語遞炤,四時代御,陰陽大化,風雨博施,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已成.....”

  天地震動。

  仿佛有無數君子圣人,同時默念。

  有兩道青色旋風從書生的大袖之間,如龍盤旋,迅速出列,地底煞氣如遇天敵,紛紛退避不已,一路洶涌,跌跌撞撞,仿佛人山人海,迅速涌動,踩倒一大片。

  書生最后起身,擲地有聲:“子不語怪力亂神!”

  綠色火焰結界迅速崩塌!

  書生雙袖清風鼓蕩,大袖飄搖,如君臨天下,浩然廣大,那位此刻正在佛首山鼻梁下默默閉眼施法的冷艷女子猛然睜眼,瞧見書生以后,眉頭緊皺道:“崔歲言???”

  書生一步跨過中間數百丈距離,直接站到橋頭,與冷艷女子對視,冷冷道:“傀儡上人!你好大的膽子!你敢動大衍山的根基?”

  “哼!!崔歲言!老夫勸你少管閑事,黃道宮主各自為政,互不相干,這是府主留下的鐵律!”

  “互不相干?那你逆天改命,轉嫁因果在寶瓶真君身上,又是為何?”

  冷艷女子瞇起雙眸,深吸了一口氣道:“崔歲言,老夫還是小瞧你了啊,想不到一個連參商意都沒有參悟的修士竟然對因果氣運有這么深的造詣,不愧是藏經樓的看門狗,學的和圣宗那幫雜碎一個模樣!”

  書生大怒道:“你閉嘴!且不說大衍山的根基如何,就是你這么一做,整個魏都城的百姓都會喪命!萬物有靈,你我身為黃道宮主,不作為也就罷了,殘害百姓生靈,你當你是誰啊?”

  冷艷女子正待說話,突然在佛首之上的眼窟里,傳來一聲清晰的,有節奏感的沉悶響聲!

  一位老人手提煙桿子,重重的磕在腳下的布鞋上。

  “嗯,崔先生言之有理,傀儡上人,老夫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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