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張慕在營帳外面來回徘徊,他在想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王由的叛變、監軍司的動蕩、朝廷內部爭奪軍權等等等,這些事情貌似都和一件事情有關,朝廷那里恐要出大事,現在能不能出事他是不知道,但現在這個情況決不能讓朝中有變動,如果有變動,邊軍將會動搖士氣,現在只能維持明面上的同仇敵愾,只要維持現在的局面,打完這場戰爭,他們就有緩過來的時間來對付朝廷中的事情了。
但前提的是,這些軍隊不應該成為他們的砝碼,他們坐鎮邊疆,一旦出事回京勤王,邊疆誰來戍衛?凡事也不考慮大局的何進,終究會要敗的。
“主公,你在想什么?”荀彧拿著一件皮襖披在了張慕的身上。
“何進。”張慕說道。
“何進此人,空有武力,沒有腦子。”荀彧笑道。
“爭奪邊軍軍權,若朝廷有變,邊軍回京勤王,誰也不敢保證天下能不能再次動蕩。”張慕嘆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荀彧笑道。
荀彧的笑是發自內心的,他相信張慕能夠在這龍潭虎穴中闖出一條血路,帶著他們走向強盛的一天。
次日清晨,戈當率親衛五百騎來到漢軍大營,看這個架勢應該是打算和張慕不死不休了,這五百人面露兇光,殺氣騰騰,并且總感覺他們壓抑著一種不可說的憤怒,這五百人排列整齊,絲毫沒有渙散的意思,而是以仇恨的目光盯著這座營帳內所有的漢軍士兵。
戈當策馬而來,年僅二十四歲的他顯得十分傲氣,馬上配硬弓,而戈當身披貂裘,腰挎大刀,十分神氣地看著漢軍所有人。
“呵呵呵…來者不善吶。”賈詡低頭說道。
“不善就不善吧,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張慕笑道。
“本王知道你。”戈當指著張慕說道。
“新任的燒羌王是吧。”張慕回應道。
“正是老子。”戈當以最狂妄的口氣叫道。
戈當的口氣已經讓軍中所有將士反感至極,而且那五百燒羌兵也是絲毫不退讓,處處咄咄逼人,趙英都想拔刀砍人了。
一旁的徐榮清楚,他是在探張慕的底,看看他是不是能夠容忍戈當的脾氣,而看現在戈當也該清楚張慕的性格了,雙方對上眼,戈當的傲氣是發自骨子里的傲,而張慕深邃的眼神,卻早就沒了任何可以看得出來的信息,只有無神的眼神。
“燒羌王,叫夠了嗎?”張慕用十分緩和而又令人感覺到不怒自威的口氣問道。
“喲…耐不住性子了?老子就告訴你了,你們這一群孬兵,不配和我打!”戈當想再試探試探張慕的底線,但張慕的底線已經被他觸碰到了,因為他辱罵他麾下的將士。
唰——
這下,徐榮也沉不住了,拔出刀來架在了戈當的脖子上,若他再敢這么咄咄逼人,他敢在一息之間要了這小子的命。
“哼…你來殺我呀?!”戈當依舊神氣地說道。
“放下刀…”張慕十分嚴肅地說道。
突然,戈當趁著機會奪下了徐榮的刀把刀架在了徐榮的脖子上。
“這樣可就沒什么好談了…呵呵呵呵呵!”張慕冷冷的笑道。
咻咻咻——
不知從哪里來的弓箭離弦的聲音,他這五百人在三息之間全部斃命,箭矢皆穿身體,無一人生還。
“子義,戈當交給你了!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了。”張慕轉過身去笑道。
被戈當持刀架在脖子上的徐榮笑了笑,這一切都是張慕設計好的,他既然敢殺他們,那就一定敢殺戈當這個人。
“主公,你是早就算計好了吧。”徐榮叫道。
“子義,殺了戈當!!”張慕微微一笑,暗中急令玄武前輩發動影潛,跑到了戈當的背后,給了他一錘。
咻——
“呃…啊!!!”那一箭射翻了戈當,但只是射穿了他持刀的右臂,整個右臂血流不止,怕是廢了。
隱藏在樹林里的漢軍弓騎兵出來之后,領兵的太史慈出現在了眾人的眼里,傳太史慈抵達涼州戰場是七天前的事情,在昨日他們剛剛抵達到這里并且提前潛伏了下來,之后又得到張慕的命令他們可能會有一些沖突,所以就臨時在這里做好準備,今天果然如此,戈當咄咄逼人,最后的結果就是他的部下要為他陪葬。
張慕提著徐榮的刀指著戈當,要死要活就憑戈當下一句話怎么說,如果還是剛剛那樣,他會死的很慘,如果再試探他的底線,不敢保證他能不能死的很慘,就連他的部下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他的尸體。
“你,下一句話是什么?”張慕冷冰冰地問道。
“將軍,將軍饒命啊!小人錯了,小人錯了啊!小人該死,請將軍恕罪啊。”戈當這下終于知道姜還是老的辣的道理了,他的麾下五百人竟然在頃刻間就被全部射殺而且沒一個活口,這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干得出這么可怕的事情。
“早知這樣,何必如此…”張慕將刀扔給了徐榮,徐榮接過刀將刀插進刀鞘。
戈當的行為已經徹底讓漢軍將士們惱怒,接下來戈當的一言一行將取決于他的生死,現在燒羌部的是存是亡,由他們說了算。
“我們不想打仗,也懶得打…我告訴你,違抗朝廷的下場就一個。”張慕轉過頭來怒道。
“死!!!”眾將高呼道。
“聽明白了嗎?”張慕問道。
“我愿和將軍共同抵抗,我必定唯將軍馬首是瞻!”戈當拜道。
“滾吧。”張慕說道。
說罷,戈當十分狼狽地逃回了大營,連他的戰馬也沒有帶回去,可見戈當的人,的確是個反復無常的小人。
“既然這樣了,把這些人都燒了吧,這匹馬不錯。”張慕上了戰馬,這馬頗為強悍,張慕雙腿一夾才把這匹馬鎮住。
這匹馬呈黑色,毛色不錯,沒有雜毛,而且肌肉健碩,持久力也是不錯。
“就叫你黑龍了。”張慕笑道。
“良將配寶駒,不錯。”賈詡笑道。
“也讓戈當想想,這就是他狂傲的代價,死了他五百騎兵,我看他還敢不遵從命令。”張慕說道。
回到營帳后,戈當并沒有把剛才的事說出來,而是準備籌措夜間突襲的事宜,既然張慕這樣,那他也就不需要再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