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東西寫好,李全笑得直點頭,然后若有若思地回頭望了一眼,剛好和倚在門口向外探頭的‘楊四’對上了眼睛。
“呵呵......正好!”
李全一咧嘴,擺出了個善意的笑容,對四小姐招了招手。
“嘔!惡心。”
看著李全那憨憨的笑容,楊姑娘差點吐了出去。不過沒辦法,也只能忍著惡心走了過去。
“說吧,什么事?”
“你不是想知道你大哥在干什么嗎?你把這個東西送過去就知道了。”
李全笑了笑,從桌上將那封信拿起來,遞給了‘楊四’。
楊妙真俏臉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她十分嫌棄地拿起一角,然后丟回到了李全桌上,口中十分的惱怒。
“你.......你重新換個信封。”
“呵,沒啦!這是最后一個。”
李全攤了攤手,表示沒有了,然后一臉奇怪的望著她,心道這兔爺是又犯病了?
楊姑娘一臉嫌棄地望著他,心中氣不打一處出,要是可以的話,真想一腳把他給踢死!哼!這登徒子氣死本姑娘啦。
迫于無奈,她只能將信封拿起,放入袖中。
然后她轉身就要走出大門。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李全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朝著她輕輕說道。
“多謝了啊!”
“不用客氣。”
楊姑娘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要他干甚。不過她見李全有些鄭重,想了想后,這才揮了揮手,輕輕說了聲。
“再見!”
說完,紅著臉就出了尉司,不過一轉角就揉了揉自己的臉蛋,低聲罵道:再見個屁啊!楊妙真你在想些什么東西。
“呵,有些意思。”
望著‘楊四’離開的身影,李全搖頭笑了笑。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直接將目光放回到了桌面上,開始計劃著下一步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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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司院中,清風拂動。
由于早有準備,十二名坊甲很快便被召集了起來,不情愿地聚集在尉司的小院之內。
“草民......”“拜見大人!”
“嗯......”
李全睡意朦朧地坐在上頭,稍稍打了個哈欠,然后睜開眼朝場下的幾個坊甲看了過去。
這些坊甲皆是些錦衣玉食之輩,平時幫助錄事司征收賦稅、分配勞役,瞞上欺下,兩頭都能吃上一些,是賺得盆滿缽滿。賺錢可以,但要讓他們做事,卻是十分情愿。
不過李全今日不是來清查此事的,所以他沒有說什么廢話,而是直入正題。
“可知本官今日將你們找來是做什么嗎?”
“難道是又要征收新稅呢?”
右邊一個挺著大肚腩的坊甲面露喜色。
自從戰事開啟之后,州府上下,巧立名目,向治下百姓額外征收了不少苛捐雜稅。而征收來的錢財自然是被各級官員給瓜分了。
所以今日李全將他們叫來,被誤以為又是此事呢。要是真的如此,他們又可以大賺一筆了。
“呵呵......”
李全冷笑一聲,冷冽的眼神從他們身上刮了過去。天上正出著大太陽,可場中的溫度一下子就低了極度。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怎么做的,可要是以后還讓我知道有這些事情......”
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場下的十二名坊甲都是渾身一顫,一股冷汗從背后冒了出來。不用李全說,他們也知道這話的意思。
李全將寒光收斂,輕敲桌面,淡淡地說出了一個消息。
“想必昌邑縣城被圍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吧。”
“是。”“聽說了。”“......”
幾個坊甲甚至交頭接耳了起來,討論著生意的得失。
李全見他們一點也不擔心,嘴角微微上翹,說出了一個嚇人的消息。
“都軍司已經出城了,但賊寇有可能調轉方向,朝濰州城過來了......”
“什么?”
“這怎么可能!”“那怎么辦?”
場下頓時有些慌亂了起來。濰州是刺史州,沒有駐屯軍,守城之類的只能是交給都軍司,可如今都軍司已經出城,要是賊寇攻城,可就沒有了防守的力量了啊。
“呵呵。”
望著逐漸緊張起來的坊甲們,李全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終于露出了自己的狐貍尾巴。
“刺史大人有令!”
“草民接令。”
一眾坊甲聞言,頓時就安靜了下來,躬身看向李全。
李全微微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張蓋有刺史打印的征發命令。
“賊寇動向不明,為防州城有失,現從各坊抽調壯丁,全城開始戒備。”
“抽調民狀?”“這......”
場下頓時開始猶豫了起來,他們能當上坊甲,自然也不是傻子。
刺史衙門和都軍司的爭斗他們自然是清楚的。那邊都軍司的人剛出州城,這邊就開始召集民狀,全城戒嚴,這是有大動作啊。
可是他們卻有些不情愿,因為不管是那邊勝利了,他們都得不到什么實質的利益,反倒是不如兩邊得利來得痛快。
“呵呵,都這個時候了,各位還下不定決心嗎?”
李全邊說邊笑,心中對于這些蛇鼠兩端的蛀蟲頗為不屑。他輕輕招手,一旁站著的差役便拔刀出鞘,邁步上前。
“敢不服從刺史大人命令的,都是與賊寇私通的奸賊,那么對于這些人,本官可就不會講什么情面了。”
“大人......”
場下的幾名坊甲臉色瞬間變幻,李全這個意思很簡單了,不服從的就是死。但他們不想死,所以也只能苦笑著說道。
“草民愿聽從大人的命令,還請大人放我們回去,我們馬上把民狀召集過來。”
“識相就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派點人護衛各位的安全。”
李全說完,對著外邊揮了揮手,就有十幾名差役走了出來,緊緊地跟在這些坊甲身邊。
“多謝大人。”
這些坊甲有苦說不出,心中最后一點通風報信的打算也破滅了。
李全擺了擺手,招蒼蠅似的將他們趕了出去。
“速去速回吧,免得家里人擔心。”
“草民告退......”
伴著幾聲告退的聲音,一眾坊甲被差役們押著往自己坊巷回去了。
隨即四坊八巷,共計民狀三百被召集完畢帶到了尉司。
只有三百多人,是因為李全只是抽調,他并沒有動員全城的打算,畢竟那樣的話動靜太大了,時候也不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