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歐野的一劍，速度并不快，而山賊頭領看上去更像是主動將脖子迎上去一樣。
頭領一死，剩余的百名山賊頓時亂做一團，但看見歐野的速度和招式都很普通，沒人認為遇見了惹不起的硬茬子，拔出武器亂哄哄地一擁而上，誓要為頭領報仇。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是山賊頭領的復刻，所有人都像是主動迎合歐野的揮劍一般，往往歐野手中短劍先到，而后賊人才將身體要害迎上去，哪怕歐野揮劍速度依然很普通，但只要出劍，必定會倒下三五人。
而他們的攻擊，包括在遠處射來的箭矢，沒有一個能沾到歐野的衣角。
沖到歐野面前的人倒得比來得快，不到一盞茶功夫，歐野身上的麻布衣衫已經被鮮血浸透，腳下更是堆起了一座小尸堆。
看著被歐野踩在腳下不知死活的二十多名同伴，剩下的山賊開始猶豫了。
一身血衣的歐野見無人敢再沖，慢慢向他們走去，速度依然如同漫步一般，但所經之處，依然沒有一人能擋住他一劍，也無人能碰到歐野的衣衫一角，這時山賊們終于士氣崩潰了，隨著一人開始逃跑，其他人也迅速跟隨，兩百多人短短數息間作鳥獸散。
歐野并沒有去追，靠著遠比普通人快得多的反應速度，他雖然能夠輕松利用預判殺死身邊的賊兵，但預判卻不能幫助他追上四散而逃的這些人，哪怕單論身體素質，這些人里很少有人比得上他。
收劍歸鞘，歐野聞著身上濃烈的血腥氣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短劍雖然鋒利難當，但每次出劍都要濺自己一身血，看來要換一把長一點的劍了。
回頭看去，干將倒是把莫邪保護得很好，他身上的皮甲上插著十幾根箭矢，但被他護住的莫邪卻毫發無傷，只是二人現在都呆呆地站在原地，木然地看著歐野慢慢走近。
歐野走近時，干將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師父，我想學劍術。”
“我不會劍術。”歐野搖搖頭將他拉起來，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
幸虧有皮甲的保護，干將身上的十幾根箭矢都只刺進去一點就被卡住了，因此身上他并沒受什么傷，只是沒有保護的小腿上被一支箭刺入很深，必然會影響行動。
歐野并沒有使用醫療忍術的想法，想了想去旁邊的尸堆里翻了一會，果然找出了不少用麻布或者獸皮包裹的藥物和一些酒。
這些常年刀口舔血的人若是都不帶藥就出門活動，怕是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有藥就好辦，歐野到底還是跟著千代婆婆和綱手學過一些不太復雜的醫療處理的方法的，而像這種外傷，他處理起來得心應手。
當他把干將身上的傷包扎好后，干將的神情有些古怪，猶豫了一會才問道：“師父，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嗎？”
“嗯？”歐野正準備去附近河流將衣服洗干凈，聞言回頭看向他：“你不會這也想學吧？”
干將連連搖頭：“沒有，只是近來師父的感覺和以前大不一樣，突然間好像無所不會，我只是有些好奇。”
莫邪贊同地點頭道：“爹爹突然變得好厲害。”
“別抱太大期望，我不會的事情很多。”
當歐野去附近的河中清洗身體時，干將和莫邪竊竊私語起來。
“爹爹劍術分明這么厲害，他卻說自己不會劍術，我才不信呢。”
“沒錯。”干將連連附和：“師父這么厲害的劍術都說自己不會，他說自己不會的事情很多肯定也是謙虛。”
而在河中洗衣服的歐野突然注意到系統和上次看有些變化，雖然還是處于自適應期間，但卻出現了一個進度條，目前還是0.1的狀態，但怎么也比之前什么提示都沒有要強得多。
想了想，似乎和之前的不同只多了這次的山賊劫道事件。
“莫非殺敵還能加快這個進度？”
歐野有些莫名其妙，在忍界特殊材料也需要擊殺敵人才能掉落，在這里雖然不再掉落材料，殺敵卻能加快恢復速度，明明是個鐵匠分支的煉金系統，怎么這么暴力呢？
疑惑歸疑惑，這是好事，歐野想了想，要說殺敵，似乎沒有什么比戰場更合適了，春秋最不缺的就是戰爭。
但若是按照他擊殺三十幾名山賊才提升0.1的進度，至少要有幾千名犧牲者，這似乎多了點，而且戰場太過危險，遇到百人敵千人屠這類猛人的機率非常大，若是不小心遇見個將軍什么的，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他暫時擱置了這個想法，反正不管的話，進度應該也會自動提升，不然之前也不會提示讓他等待了。
將衣服清洗干凈，歐野回到火堆旁把自己當做晾衣架烤衣服時，女兒莫邪笑嘻嘻的望著他。
歐野納悶地摸了摸臉上，并沒有沾到什么奇怪的的東西，莫名其妙道：“笑什么？”
“爹爹，我也想學劍術。”
歐野瞥了一眼一臉無辜的干將道：“是你教莫邪這么說的吧，”
“不用否認，你既然想學我也不會攔著你。”歐野說完，干將不顧腿傷興奮地跳了起來。
“不過，你要知道，世上本就沒有無敵的劍術，只有無敵的人，你本身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使學了劍術，依然無法戰勝那些士族子弟。”
干將點點頭：“我只要能像師父一樣，保護大家就行了。”
“既然這樣，那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歐野淡淡道，不再多說。
雖然他的確不會劍術，但他會體術，這兩者之間還是有不少相通的地方，體術通過無數次的練習，讓身體形成本能，戰斗中能夠突破反應的極限，身體根據對手的動作自行做出應對，而劍術只是將體術的招式換做了劍招，但本質還是讓身體形成記憶。
歐野靠遠超常人的反應，因此無需固定的劍招，一招一式都是最符合當時情況的劍式，頗有點無招勝有招的意味。
第二天，干將的苦難開始了，歐野既然不會劍術，就直接上實戰，哪怕用一根小樹枝，也能輕易將腿腳不便的干將敲得滿頭包。
一路邊走邊與干將用樹枝切磋招數，幾人隨后再也沒有遇見什么劫道者。
而在他們離開許久后，昨日那只運糧兵終于經過了這里，當看見路邊堆積成小山的尸體時，兵卒們大驚失色，一般劫道賊不敢動他們，但只要敢動手的，幾乎都是附近有名的大寨。
探查一番后，幾名兵卒回來一臉驚顫地稟報道：“是方圓兩百里內第二大的山賊風胡寨，他們的頭領也在這里了，死得干凈利落，所有人都是一劍斃命。”
“他們定是得知了我們的行蹤，專程尋來，怎會莫名殞命于此。”運糧兵的卒長心里直打鼓，讓人再探。
過了許久，斥候終于來報：“未覓得山賊殘余，僅發現三人離開的足印，約是二健碩男子和一瘦弱女子。”
卒長聞言，心中不由回想到昨日傍晚，那三個繼續趕路的庶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