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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六八 國運之說

  “南城縣...地界...”

  耳聽得鄧元讓將來龍去脈說完,蘇靖心下沉吟細語,隨后便朝鄧元讓問道:

  “那樊遠為何要抓你三人?”

  話音剛落,鄧元讓便一撇嘴,嘟囔道:“那樊遠想要的,乃是宋之國運。”

  蘇靖聞言,不明所以,緊跟著便聽鄧元讓連聲解釋道:

  “照師父所言,上古分封諸國,如楚、燕、齊、韓、趙、魏、秦、晉等,不論國之大小,皆成一國運。”

  “國之興衰,顯于國運。”

  “這國運在人界不顯,需察萬民方能揣測一二,而在地界之中,國運卻成一玉匣,看得見,摸得著,只是無法帶出地界。”

  “每一國運,皆會對應人界情況。”

  “譬如現今乃是燕朝一統,地界之中本應只剩唯一一個燕之國運,位在帝業。”

  “但燕朝國祚將亡,地界之中,燕之國運早已分崩離析。”

  “那楚戾侯因其后人為潛龍,得了一份楚之國運,乃是位在侯業,若是叫其再得兩份同樣位業的國運,便可晉升為公。”

  “而對應于人界,楚之一地必將爆發動亂,人心思變。”

  “待其稱王,則楚地必會脫離燕朝自立,而在人界稱楚王者,氣運便與那楚戾侯相連,得他國運助力。”

  “日后若是楚王一統,那楚戾侯便可成就帝位。”

  片刻,鄧元讓說罷,蘇靖若有所思,詫異地問道:“之前,也曾聽你師父說起過地界,那里常年三災頻出,就這般也有國家存在?”

  “正因三災頻出,為了生存,那楚戾侯也不得不爭一爭這國運。”

  鄧元讓搖了搖頭,說道:“在地界中,除了福地洞天,那些生靈都需各拼手段,譬如夕夕,其額間短角就可避三災。”

  “而作為鬼祟,那楚戾侯正需有這國運相護,才能開辟出一方凈土。”

  說著,鄧元讓摸了摸夕夕的鬃毛,便見后者親昵地貼在鄧元讓的肩上,瞇縫起眼來。

  而后,鄧元讓便繼續說了與樊遠之間的恩怨。

  約過片刻,蘇靖聽完,大致便了解始末。

  大抵便是那樊遠奉楚戾侯之命搶奪宋之國運,卻偏被長孫玄謀三人所獲,更陰差陽錯的,則是那宋之國運早已被盜走,連他們三人也不知其在何處。

  “樊遠那廝不信,非得抓我們三人回去。”

  凌霄殿內,鄧元讓撇著嘴,咕噥道:“師父即便已經是結丹境,但比不得樊遠那廝是洞天境,若非我有夕夕,只怕也逃脫不得。”

  蘇靖聞言,不由多看了一眼夕夕那只異獸,隨后便喚來天兵將鄧元讓與夕夕帶下暫作修整。

  接著,蘇靖徑直出了南天門,由沃焦石頂而下,來到閻羅殿中。

  剛一入殿內,迎面就見地魂抬手一拋,隨即便聽“嗖”的一聲,一道金光電射而來,直逼蘇靖面門。

  緊跟著,蘇靖抬手一接,握住那一道金光,迎風一展。

  “嘩啦——”

  金光散退,便見蘇靖握著一桿杏黃大旗,挑在半空。

  那杏黃大旗為方形,長有一尺七寸,旗面上四邊有亮金祥云紋,中央依稀可見兩枚神職寶篆的亮金紋路。

  此旗名為杏黃旗,乃是仿造中央戊己杏黃旗所制。

  以此前長孫玄謀為蘇靖所煉五方令旗中的杏黃令旗作為基礎,輔助以功德云氣、統轄諸神和降妖伏魔兩神職所煉。

  其威能尚還比不上中央戊己杏黃旗,不過,因是功德云氣所煉,便具備一定護體防御之能。

  除此以外,借助兩枚神職權柄,此旗可號令諸神,降妖伏魔。

  “如此,萬事具備,當往南城!”

  蘇靖一收杏黃旗,飛身而起,便出了閻羅殿,而地魂此時則收起其余三面令旗,和一面黑色大旗,轉而取出西闕樓中三十六寶,或是煉化,或是重新煉制。

  “提示:合物志”

  與此同時,蘇靖來到天兵府衙,先喚了手下一眾天將,如左玄義、孫虎以及八流兒等。

  他長話短說,將南城縣與地界之事與眾將言述。

  隨后,蘇靖各作安排,令左玄義部與八流兒、焰生以及棘牙在天兵府衙暫且待命,而孫虎部則隨同他與哮天、燭龍先行一步。

  緊接著,蘇靖便領著眾天兵天將來到余塘縣最南端,柳河村。

  此時,他已換了一身甲胄。

  這一身甲胄,與天兵天將不同,由劫外叟專門鑄造,通身以赤黑為主。

  只見他頭戴紫金三山冠,身披赤金貔貅吞火連身鎧,左手腕上套著玄黑龍紋臂鞲,腳上則是一雙赤虎嘯風紋長靴。

  那赤金貔貅吞火連身鎧,內襯著一件赤袍,右臂垂掛大袍袖,上有描金祥云紋。

  而連身鎧又分作數個部分。

  其中,左右兩側肩吞鑄成龍首形,如掩膊垂在兩臂之上。

  而在蘇靖胸前,腹吞與胸甲連成一體,鑄成貔貅獸面,呈黑金色,護住胸口、后背以及腹部。

  除卻獸面之外,如小腹兩側、胸口兩側等缺漏處,則覆蓋有赤金色山字甲。

  正面,那貔貅獸面咬住勒甲睚眥火紋赤帶,于腰兩側左右垂下山字裙甲,與前后裈甲、鶻尾圍成一圈,垂達膝蓋,護住大腿。

  而赤紋帶上,于腹吞咬合處垂下的裈甲左右,則掛有兩只金鈴。

  自鈴中,飄出四尺長赤色綢綾,如火焰一般,于身前隨風舞動。

  此時,柳河村內,三塊石頭壘成的土地面前,蘇靖凌空而起,直達數百丈,便落在柳河村西南面南余山山頂。

  他舉目遠望,只見那柳河于山巒之間曲曲折折,往南而去。

  “唳——”

  這時,蘇靖抬手一震左臂,立時便自那玄黑龍紋臂鞲之中騰飛而出一只金雕,凌空而起,于蘇靖頭頂盤旋一圈之后,徑往南而去。

  “哮天、燭龍與本神先行,爾等隨后,沿路將南城縣北部妖魔鬼祟一一鏟除!”

  隨后,蘇靖吩咐著,便取出萬仙冊,交于孫虎。

  “沿路各村若有祖靈,皆收歸麾下,記入此冊!”

  再作吩咐,蘇靖飛身而起。

  “嗖嗖嗖”

  與此同時,哮天緊隨其后,撒腿狂奔,而燭龍則現出少年模樣,束發垂腰,著一身赤甲,身背弓箭,手提一柄赤紅冷艷鋸,翻身騰躍。

  如此,蘇靖與哮天、燭龍翻越山巒,一路往南。

  而孫虎部,則在蘇靖的吩咐下,飛入南面群山之中,清掃各村妖魔鬼祟。

  這般,一晃便是四日。

  “唳——”

  夜色寧靜,陰云翻滾,陡然一聲鷹泣,便見一只金雕刺破云層,振翅而起。

  忽而,它俯沖直下,劃破陣陣清冷寒風,再一振翅,便于小城上空飛掠而過,緊跟著金雕再一盤旋,撲扇了幾下羽翼后,便落在那北城門樓頂。

  城中寂靜無聲,唯有枯枝敗葉,于風中輕舞,穿過長街,飛過巷道。

  “噠噠噠”

  北城門口,忽而傳來幾聲腳步,緊跟著,遠遠地,便見自北面而來三道身影,立在城門口下。

  這三道身影,正是蘇靖、哮天與燭龍。

  只不過,此時蘇靖、哮天與燭龍皆已斂去氣息,使了幻術,叫人瞧了不過是一名普通父子倆與一只狗。

  城門口前,蘇靖昂首而望。

  只見,夜色下,城門之上,懸空垂吊著一具無頭尸體,穿著一身官服,血跡早已干涸凝固。

  蘇靖見狀,心知此人便應是南城縣知縣,不由心下一嘆,搖了搖頭,正抬腳往前走了兩三步,忽而便聽一聲聲叫囔。

  “快些停步!”

  “莫要再往前!”

  “城中有鬼祟,遠遠地快些離開!”

  “回去,回北面去!”

  一聲接一聲,越發急迫,漸而便猶如陣陣尖叫嘶吼,直教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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