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道還未說完,那小銀狐一聲呵斥,隨即便對著他齜牙咧嘴。
“顯然,這其中該是出了岔子…”蘇靖見狀,心下不由嘀咕一聲,這時,就見那柴道同樣也齜開獠牙,只不過卻是瞪向蘇靖。
“那小賊,你又是如何知道那四門回環陣出入法門的!”
“本神不知!”
蘇靖搖了搖頭,嘆道:“本神一進仙府之門,就遇上了遁龍柱,哪里有見過什么四門回環護殿大陣。”
“不可能!”
那柴道聞言,臉色一沉,便喝道:“凡入五牌樓門,除非家姐出手,必先進入陣中。”
“家姐?”
蘇靖沉吟,隨即便聽柴道冷哼一聲:“我乃柴嬰親弟,柴道!”
“當年家姐繼任梅山主母,為那老賊所害不知所蹤,而我尚才出世,懵懂無知,幸有族人相護,得以逃過一劫。”
說著,柴道望向小銀狐,苦笑一聲:“小家伙,我真的才是你舅舅!”
“哼!壞家伙!”小銀狐一齜獠牙,惡狠狠地便嘟囔道,“母親大人說了,這世上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舅舅!其他的,都是壞家伙!都是騙子!”
接著,那小銀狐便退到蘇靖身側,緊靠在腿側。
“那我便殺了他!”
緊隨其后,柴道忽然人立而起,便聽一陣咯吱作響,身形暴漲,瞬息間,便現出無面赤尾狐煞體。
那無面赤尾狐張開雙臂,撐住地面,一俯身,滿是須發的臉自上而下壓來。
“吼——”
便在這時,那小銀狐嘶吼一聲,倏而竄到蘇靖肩上,隨即縱身一躍,張牙舞爪,朝那無面赤尾狐臉上猛地一撲。
旋即,那無面赤尾狐抬手一抓,便將小銀狐拎在手上,舉到近前。
“舅舅不會傷你...”
耳畔,那無面赤尾狐嗡嗡地說著,話到一半,便見小銀狐抬手一撓,便從他臉上抓下數根須發,直教其不由一聲痛呼,旋即搖身變回柴道人形。
“哼!敢欺負舅舅,萌萌就要宰了你!”
小銀狐從空中落下,四爪輕巧一點,便翻身落在蘇靖身前,面朝這柴道惡狠狠地一齜牙,便亮出爪子。
另一邊,柴道擦去臉上血跡,望著小銀狐扯了扯嘴,隨即瞪向蘇靖,便嚷道:“那小賊,你來和她說明白,誰才是她舅舅!”
這時,蘇靖聞言,搖了搖頭,便望向小銀狐嘆道:“雖然本神第一個進入殿中,但是...”
“母親大人走了,連舅舅也不要萌萌了嗎?”
蘇靖正說著,那小銀狐見狀,忽而耳朵一縮,轉身來到蘇靖身前,昂起半個身子,淚眼汪汪地朝蘇靖望去。
“不不不,你舅舅還是要你的!”
蘇靖見狀,連忙蹲下身,安慰了一聲,隨即抬手一指柴道,便說道:“喏,那不就是你舅舅嘛。”
小銀狐回過頭,順著蘇靖一指望去,就見一臉希冀地柴道朝她微微一笑,不由她一撇嘴,便嘟囔道:“不行,那是個壞家伙,一來就欺負舅舅!”
接著,她轉過頭,望向蘇靖。
“而且,母親大人說了,萌萌第一個看見的才是舅舅!”
蘇靖見狀,抬手便撓了撓小銀狐的腦袋,細聲問道:“那你信不信我?”
小銀狐正瞇著眼,從喉嚨中發出些呼呼聲,這時聞言,先一偏頭,似在思考,隨后便就點了點頭。
“他不是壞人,他才是你舅舅!”
蘇靖笑道,那小銀狐忽而一抖尾,立時便直搖頭,撇嘴道:“不行,母親大人說,只能相信舅舅一個人!”
“如果,你說不是萌萌的舅舅,那萌萌就不能相信你。”
小銀狐咕噥著,轉過頭又一瞧柴道,便就冷哼一聲:“那他也不是舅舅,還是壞家伙!”
接著,她再轉過頭,望向蘇靖,委屈地一縮耳朵,便說道:“你是萌萌第一個看見的,你就是萌萌的舅舅!”
“萌萌相信舅舅,那他才不是壞人,可以是萌萌的舅舅。”
隨后,小銀狐語氣一頓,一偏頭,像是想到什么,便朝蘇靖咧嘴一笑,說道:“那他是不是萌萌的二舅?”
蘇靖抬手扶額,一時也說不出話來,抬眼便望向柴道,卻見其搭著眼瞼,一臉冷漠與生無可戀。
“舅舅,他真的是二舅嗎?母親大人沒說過哎...”
耳畔,小銀狐疑惑地問道,蘇靖心下苦笑一聲,也不知該如何作答,便聽那柴道這時咕噥一聲,說道:
“罷了罷了,二舅就二舅,也是舅舅!”
“哼,萌萌不信你,萌萌只信大舅!”小銀狐聞言,嫌棄地瞥了一眼柴道,嘀咕一聲。
柴道面色一苦,望向蘇靖不滿地一努嘴。
見狀,蘇靖搖了搖頭,心下亦是無法,只得與那小銀狐認下這稀里糊涂的大舅、二舅關系。
接著,他便站起身,望向殿中背面那五扇赤色鏤空雕花大門,只見中央那一扇也如正面那般,打開一道縫隙。
于是,蘇靖抬腳便朝著門前走去。
而在他身后,柴道靠至小銀狐近前,卻見小銀狐嫌棄地縱身一躍,輕巧避開,旋即看著哮天,小眼珠兒一亮,三兩步又追向哮天,直教哮天嚇得撒開腿竄到蘇靖身前,撞在門上。
“嘎吱——”
那赤色鏤空雕花大門應聲而開,旋即眼前便出現一座白玉拱橋。
橋的另一側,又有一座宮殿。
它坐落于一圈花崗巖護欄之中,五進而起,彤壁朱扉,有九根大柱支撐屋面,其上重檐展翅,覆有灰色琉璃瓦。
遠望去,一片莊嚴。
蘇靖領著眾人越過拱橋,便來至宮殿門前,昂首一瞧,就見門上高掛一副牌匾,上書“洗心閣”三字。
接著,他推門而入,迎面正中央,便是一尊三足紫金鼎爐。
那鼎爐高有三丈,擺放在一座八卦陰陽臺上。其最頂部爐蓋,上盤三龍,栩栩如生,昂首正對向中央一尊狻猊,噴吐出縷縷煙氣。
而其腹部,每兩足之間開一圓洞,其四周均雕有二龍,張口正對著洞口。
蘇靖透過洞口往爐內一瞧,只見火光閃動,隱約有兩物起起伏伏,一者好似棍狀,另一者好似球形。
“九龍八卦紫金爐,梅山主母所掌重寶,也是狐九此行目標。”
身側,柴道嘟噥一聲,蘇靖聞言側首望去,卻見其一臉冷漠,只從鼻尖哼了一聲,嘀咕道:“叫你長長見識罷了!”
見狀,蘇靖一扯嘴角,回頭又環顧了一圈殿中其他地方。
只見爐對面左右兩側,各有一處臺階,鏈接著兩側木臺,臺上貼著墻壁擺放了一排壁櫥,其上一處處格子中擺放著玉瓶、木盒等。
而在對面墻壁,左右開著兩扇門,可望見殿外花崗石護欄,以及淡淡云霧。
蘇靖邁步而內,繞過鼎爐,又見那兩扇門之間,緊靠著墻擺放著一張玉石床。床上,一張蒲團靜臥,別無他物。
除此以外,殿中便也就剩些或成塔型,或成鶴型的金銀燈具。
“將軍,這爐內似乎還在煅燒著些什么!”
耳畔,站在爐邊打量的孫虎忽而出聲,而蘇靖之前已有所見,便上下打量了一眼紫金爐后,向柴道問道:
“可有法子打開?”
那柴道冷漠地一瞥蘇靖,隨即撇過頭去,望向小銀狐咕噥道:“萌萌,你可聽好了,無論是煉寶還是煉丹,不至最后一時,鼎爐都無法打開。”
然而,小銀狐此時一擺尾早已和哮天打鬧作一團。
蘇靖心下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后,抬手于腰間一摸,卻忽而摸了個空。
立時,他面色一沉,低下頭望去,卻見腰間只配帶了一枚山河珠,而原本此次一同攜帶的空濛珠卻是不知去向。
“嗖——”
便在這時,自殿外忽而一道光芒閃過,旋即就見空濛珠落在蘇靖身前滴溜一轉。
“好寶貝,哪里跑!”
與此同時,殿外便傳來一聲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