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曹辯和周學文的交手往來好多回合,卻沒有發生一次身體接觸。
如果從普通人的欣賞角度看,這種沒有拳拳到肉,你打我閃的打斗場面,無疑是非常無聊的。
然而,事實上觀眾席上的眾人,卻看得非常認真非常專注。
蓋因為兩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無論是曹辯還是周學文,每次移動時瞬間爆發出來的速度,甚至超出了普通人視網膜動態捕捉能力,行動軌跡在擂臺射燈的照耀下,留下一連串的殘影。
就好像是在看特效武打片一樣,很過癮。
不止如此,曹辯腿部的攻擊速度,比他的身體移動速度還要快,攻擊時只能看到虛影不說,帶起氣流造成的空氣震蕩,“噗噗呼呼”的天然音效,讓人聽起來也很是熱血沸騰。
周學文的表現雖然不夠積極,但他每每躲過曹辯的攻擊時,也是極為敏捷,干凈利落,看上去也頗為瀟灑。
不過臺下的凌聞霄卻皺起了眉頭,往常他和周學文切磋的時候,這家伙的路數非常“莽”,明知道打不過他,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躲避過,總會想辦法攻擊自己的弱點。
盡管絕大多數時候,凌聞霄憑借自己敏銳的反應能力和行動速度,根本不可能讓周學文抓到弱點,可他依舊樂此不疲。
可對上曹辯,怎么就這么磨嘰呢?
從兩人出手的情況來看,曹辯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但也只是腿上功夫厲害。
即便如此,他的腿上功夫,也未必就比周學文更厲害。
哪怕凌聞霄在武術方面的素養來說,并不見得有多么高明,卻也能看得出來,相比于周學文全面的強大,曹辯的弱點可不要太多了。
只要周學文抓住一點,就能贏得這場比斗。
凌聞霄的眼力不錯,看出了問題的關鍵,可這只是他旁觀者清的緣故。
周學文可沒有他那么敏銳的洞察力,能及時抓住曹辯招法中的破綻。
不過幾輪交鋒下來,他到底還是找到了解決辦法。曹辯的攻勢猛烈沒關系,打不到就不可能造成威脅。
這種高強度的連續攻擊,消耗的體力非常大,只要某一刻出現動作變形,就是他反擊的機會。
當然,最好還是自己能夠制造出機會來。
又是幾個回合過去,曹辯發現自己如疾風暴雨般的連續攻擊并沒有取得任何戰果,甚至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有能夠碰到,他也終于放緩了攻伐的節奏。
畢竟他是人不是機器,之前那一番動作,比之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過千米消耗的體能還多,這會兒他已經趕到雙腿有些疲憊了。
然而,曹辯動作放緩,周學文卻變得主動了起來。
掌握內力的好處在這個時候就顯現出來了,如果說之前連續躲閃他消耗的體能和曹辯一樣,可他的肌肉緊張程度卻遠遠比曹辯低。
切換發力的肌肉群之后,他的身體靈活性和爆發力不僅沒有減弱,甚至比之巔峰時刻也沒甚差別。
不得不說,曹辯的對戰經驗非常豐富,看到周學文急速向他靠近的時候,立刻就做出了防備。
然而,他終究還是低估了周學文的速度。原來,之前周學文避讓他攻擊時所表現出來的速度,并不是他的極限。
就這一念之差,曹辯很快就被周學文用右腿別住了他的支撐腿,讓他雙腿失去了攻擊的可能。
他下意識地就用雙手護住上身要害,防止遭受攻擊。
可惜他的手上功夫遠沒有他腿上的本領強,而周學文的右拳力量,也遠比他想象地強大。
只聽“嘭”地一聲劇烈撞擊聲響起之后,曹辯又聽到“咔嚓”一聲,緊接著才感覺到自己右手小臂骨頭一陣強烈的刺痛。
再然后,右手手臂又被那股強大的撞擊力帶動,往他的胸腹繼續撞擊,把他整個人都撞得往后飛起。
是真的飛起,足足在空中滑翔了兩米多的距離,曹辯才砰的一下掉落在擂臺上。
周學文沒有窮追猛打,而是站在原地等候曹辯的反應。
因為本次挑戰賽是真正的“自由搏擊”模式,沒有防具、裁判等一系列保證人身安全的措施,他的反應可以說是相當有禮節了。
“咳咳!”躺在擂臺上的曹辯咳嗽了兩聲,感覺自己胸腔被撞擊得似乎有了內傷,戰斗力隨之下降了一大半,只得無奈地苦笑了一聲,把頭轉向周學文的方向,苦澀地說道:“我…認輸!”
“承讓!”周學文一拱手,讓武道館請來的醫務人員上臺,把負傷的曹辯用擔架抬了下去做檢查。
好在周學文出手還是很有分寸,經醫務人員初步診斷,曹辯只是手臂骨折,胸前軟組織挫傷,都是武者常見的摔打傷,內傷并不嚴重。
當曹辯被抬下去之后,周學文并沒有走出擂臺,而是讓工作人員把他的玉石蒲團給拿了上來,在擂臺一角進行打坐。等恢復了體力之后,再進行下一場的比斗。
在他恢復的這段時間里,肖靜小美眉走上擂臺,開始詳細介紹周學文學武的經歷,有意無意把話題引導至內功上面。
如果周學文沒有取得勝利,無論肖靜說得多么天花亂墜,都沒有人會理會他。
但周學文干脆利落地把大家心目中的高手曹辯擊敗,而且還勝得那么干脆,大家自然而然就對他產生了好奇心。
凌聞霄對肖靜炮制出來的“美篇”沒興趣,視線都是在觀眾席行巡視,關注著來賓們的反應。
“咦?那群家伙想要去哪?”這一掃視,頓時就發現那十來個修行者竟然紛紛站起,看樣子是想要離場走人的架勢。
這怎么行?凌聞霄讓他們進來,可是有目的的,目的沒有達成之前,怎么能讓他們現在就走呢?
于是,他也站了起來,迅速朝出口的方向邁步而去。
凌聞霄認真起來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當那十五個修行者剛剛走到出口的時候,他恰好提前一步攔住了他們。
“各位不遠千里來到東吳,怎么這就要走了嗎?多坐一會兒嘛!”他的措辭就像主人挽留客人一般,可語氣卻充滿了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