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大湖,千里浩波,有尖銳的島礁露出水面三兩米高,猶如獠牙,散布方圓數萬米,顯得極為古怪。
陳學鑒看到自己在一處小島上,渾身是傷,頗為嚴重,好像經歷過一場大戰。
眼前坐著一人,正是那個號稱天劍老人的白發老者。
讓他吃驚的是,天劍老人的傷勢比他更為嚴重,嘴角溢血,氣息萎靡,身體不適遍體鱗傷那么簡單,而是布滿了裂紋,猶如一尊瓷器將要破碎。
“這是怎么了,這位老前輩怎么會如此,他是那么強大的!”
陳學鑒心中不解,從記憶片段中,他可見得這位天劍老人強大,世上難有人敵才對。
不解間,天劍老人睜開了眼睛:“沒想到啊…我以為你該在那搶劍才對!”
“一柄劍罷了!”
陳學鑒笑道:“在我眼中,比不得前輩你萬分之一。”
天劍老人咳嗽一聲,氣息動蕩,皮膚一塊塊落下,仿佛馬上就要灰飛煙滅一般。
“我已經是必死之人,馬上就要沒了!”
天劍老人搖頭道:“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我的確是一個唯價值論的人!”
陳學鑒道:“無論是誰,交結時都會計算對方能帶給我的價值。但我也不是一個純粹唯價值論的人,有些情誼我很珍惜!”
“我在元古界的這么多年,遭遇傳奇。進了學院,可惜還沒等到轉正就不得不離開,顛沛流離。”
“得以拜入南嶼山,成為南翁尊者的弟子,但又只是名義上的。他沒教過我,甚至都沒見過幾次就歸天了!倒是三師兄如兄如父的照顧我。”
“這么多年來,真正教我最多的,反而是綁架了我的前輩。不管承不承認,前輩對我,都如同師傅一般。如今師傅要走了,我自該相送!”
“師傅嗎?”
天劍老人一陣笑,又是震的碎片零落:“有意思,那可是天子劍!執掌者可成天帝!”
“前輩你不也是不屑一顧?”
陳學鑒拿出兩瓶酒,遞了過去:“在我老家,家中有老人將去,天大的事情也比不得送終。”
“好個送終!!”
天劍老人費力的接過酒瓶:“那你是不是也該為我哭個靈?”
“哭就沒必要了!”
陳學鑒笑道:“前輩是您這個時代最杰出的天驕,這一戰,將流傳千古,也可謂是風光落幕。這是幸事,晚輩該笑才對!”
“只是這個時代嗎?”
“當然,因為下個時代屬于我,我會比前輩更風光!”
陳學鑒碰了一下酒瓶:“先干為敬!”
一飲而盡,隨手拋開。
“我有弟子三百,沒有一個能有你對我的脾氣!”
天劍老人也是一飲而盡,扔碎酒瓶后,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起身:“老夫千年劍道,凝于一心,今日便送與你了!”
說話間,右手食指點在眉心,一柄長劍浮現,騰空飛出,被天劍老人一指送入陳學鑒眉心。
“可借鑒不可依賴,若是換作他人,這不為福反是禍。但你不同,我相信你終會凝聚自己的劍心!”
陳學鑒不悲不喜,點了點頭:“多謝前輩!”
“可還有酒?”
“管夠!”
“好!”
天劍老人一口氣連喝十八瓶,再是仰天長嘯一聲。
“我有一劍,可戰蒼穹!”
話音一落,氣息頓消,身體化作無數碎片凋零。
陳學鑒跪在地上,重重磕下。
“師傅!”
崇明島上。
陳學鑒一直覺得自己眉心的劍心好像并不屬于自己,這一刻,他終于知道來歷了。
天劍老人的千年劍道,凝于一心,握有一劍,可戰蒼穹。
這便是他的蒼穹劍心,舉世無敵。
雖然還記不起來他為何會死,敗在了何人手中,但陳學鑒相信自己總會記起來。
看著周身劍風狂舞的陳學鑒,還有眉心的長劍,葉守禮臉色瞬間變得嚴肅,他感覺到了莫大的威壓。
這不可能出現一個十二元天的小子身上才對,可又是實實在在的出現了。
“讓你看看真正的蒼穹劍氣!”
陳學鑒大喝一聲,身如蛟龍,一劍劈出,狂風大起,暴雨傾盆,頃刻間,竟是天象大變。
億萬冤魂同時長嘯,猶如鋪天蓋地的烏云盤旋而來。
“我不信你一個毛頭小子能翻天!”
葉守禮早已沒有了平日的氣度,黑槍在手,魔氣浩蕩,背后生出一雙翅膀,仿佛原罪魔王降臨。
一槍刺出,有周斷天地之威。
大黑龍狂嘯一聲,龍炎噴涌,與魔氣一同殺出,翻天覆地。
雙方瞬間殺成一團,劍氣如霜,魔光浩蕩,龍炎吞吐染紅天空。
崇明島上瞬間化作煉獄,飛沙走石,草木湮滅,數不清的變異生物瞬間化成了粉末。
“你媽個喇叭花,這小子開掛了啊!怎么越打越猛了!”
遠處的游小志帶了個遠視眼鏡看的心驚膽戰。他已經盡可能的躲選了,但還是能感覺強烈的能量風波撲面而來。
“還好老子布陣的時候想到了這些,挖地夠深,不然早被破了!”
“嗷!”
大黑龍一聲痛叫,被陳學鑒一道蒼穹劍氣斬在頭頂。饒是神龍,也被斬得鱗片碎裂,皮開肉綻。
“啊!”
葉守禮一槍刺來,捅在陳學鑒胸口。一聲慘叫,他亦是如流星飛走,砸落地上。
“哎呀,媽呀!”
大黑龍痛叫一聲,劇痛之下,眼睛似乎恢復了些許清明,但馬上又被恐懼支配,變得空洞無神。
“警告,胸甲破壞嚴重,已經無法使用,現收入臂甲!”
青青發來警告,胸甲部分猶如液體流動,進入雙臂臂甲。
“看來要想辦法先解決鰲拜!”
陳學鑒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能與葉守禮一戰了,但對方加上鰲拜,完全壓制了自己。
“他是打不死的怪物嗎?”
而葉守禮此刻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了心驚,剛才這一槍,換作是自己吃了,不死也得躺一會。
可對方居然這么快就站了起來,雖然口吐鮮血,但葉守禮感覺對方哪怕還吐一噸血恐怕也就和普通人割了手指差不多。
“當黑暗籠罩大地的時刻,遠處的光輝卻未曾熄滅…”
突然,申城各處又想起了歌聲。
一直沒有關閉的各處顯示屏上,梁依玲又登上了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