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傭軍斃命,趙青梧口中吐血。蔚藍三號的能量已經不多,終是無法完全化解那一記空氣炮。
陳學鑒上前捏住她手腕,探查脈搏,片刻之后,松了口氣。
雖然內臟受了些傷,但并無太大問題,血氣受損,休養些許時間就能恢復。
“謝謝!”
趙青梧躺在地上沒有起來,道謝之后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在正常的社會秩序中,她身份尊貴,便如古代的王子公主。從小到大如同眾星捧月,何曾收到過今天這般的侮辱。
陳學鑒蹲在一旁沒有說話,任趙青梧哭了許久后方才說道:“些許小事,沒什么大不了的。”
趙青梧哭聲漸小,直到消失,好一會才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
“對不起!”
再次向陳學鑒道歉,趙青梧道:“我真不是那么算計你的,我承認有些算計,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只是覺得你能力很強,如果有需要的話,你能幫我,正好北極光的辦事處在申城,所以才想讓你一起。畢竟你的人品比絕大部分人值得相信。”
“我想的危險,根本不是這里。我也壓根沒想過會有人在半路劫殺我,所以跟你想的并不一樣。”
“不重要了!”
陳學鑒道:“我不說什么與我無關之類的話,但你如果真是想跟我交朋友,會要比以前難了。”
趙青梧黯然,沒有說什么。
“你來看看吧,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陳學鑒把這些人身上的東西拔下來,一件件擺好。多數是些武器裝備,他不太認得。
趙青梧看過之后也是搖頭:“都是一些常規武器,很多地方都有,沒辦法確定是誰的人。”
“那這個呢?”
陳學鑒拿起一個徽章樣的東西,紡織品,分不清楚是布還是塑料絲線做的。
上面有個標志,下弦月,中間有星星。
這應該是某個身份的象征,幾個全部都有。
不同的是,四元天的老吳和老丁有兩顆星,其他都是一顆星。
趙青梧看過后,搖了搖頭:“我從沒見過!”
陳學鑒丟了兩個給她:“留著回家去查吧,差點被人害了,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很丟人的!”
趙青梧點了點頭,把兩個徽章塞進口袋。
陳學鑒辨別了一下方向問道:“能走嗎?能的話就出發吧。他們肯定還有人,恐怕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趙青梧立刻道:“能!”
她此刻比陳學鑒還渴望快些離開這里。
兩人出發,一些事情生出了芥蒂,不是那么容易消除。
陳學鑒不想說什么,趙青梧也不好說什么,兩人就這么無言的走著。
地震造成的破壞短時間內很難消除,以前的路都被破壞,又是大雨傾盆,走的很困難。
眼看天色漸晚,離申城還有超過六十公里,尋到一個相對完整的房子后,決定就在里面過夜休息。
陳學鑒砍了一些樹把一個門窗最少的房間都堵了起來,又是做了一些避光的措施后,生了一堆火。
房間內漸漸暖和起來,又吃了一些東西。
陳學鑒看了趙青梧一眼:“停了蔚藍三號吧,這是在浪費能量。”
這東西開著,火堆的熱量會被擋在外面。
趙青梧今天是被驚嚇夠了,雖然蔚藍三號的能量已經很少,防御力相當有限了,她還是不敢關上。
聽陳學鑒這么說了,猶豫一會后,這才在腰帶上按了一下,關了能量護罩。
又是相顧無言,只有木材咔擦的爆裂聲。
好久之后,趙青梧才輕嘆一口氣:“以前,我總覺得自己能處理任何危機,人脈,資源,人手,盡握手中,我就是天之驕女。”
“我恨這場災變,一切都變了。一切都失控了,我再沒辦法像以前一樣了。”
憋屈…這是她自天災劇變以來最直觀的感覺,一切都要小心應對,哪怕隨便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都不可掉以輕心。
以前的她,根本不用考慮太多,家大業大,只要守住長輩給的底線,怎么做都沒關系。
而如今,天壤之別,已經承受過太多屈辱了。
陳學鑒聽著不以為然:“如果你覺得你受了太多苦難,那些已經死在天災劇變中的人又該如何想?那些朝不保夕的人又該如何想?”
“你不過是舒服慣了,突然沒那么舒服了就覺得難受了。恕我直言,這種心態可不好!”
趙青梧埋著頭:“我知道,可我就是難受。申城這里也是一大堆爛攤子,新的秩序建立,必然會有家族成為新時代的炮灰。”
“你不是世家子弟,不明白這種感覺。千斤重擔在身,想找個哭的地方都沒有。”
陳學鑒笑笑:“那我可看你哭了幾次了!”
趙青梧臉一紅,沒有說話。
陳學鑒翻著火堆,感覺里面的木炭差不多了,便將火焰撲滅,又用碳灰將木炭蓋住。
“陳學鑒,送我去申城,我不敢說能答應你什么,但這個情分我會記得!”
火焰熄滅,讓趙青梧有些不習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休息吧!”
陳學鑒道:“明天還要趕路,我不會丟下你就是了!”
“謝謝!”
趙青梧輕道一聲,又是開啟了身上的蔚藍三號。
陳學鑒看了一眼,閉上了眼睛。
他能感覺到趙青梧有些改變,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對于她這種身份的人而言,可能最缺乏的就是安全感。
不管是誰,只有自己才能信任。
白天的逃亡,讓人疲憊,陳學鑒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半夜時分,陳學鑒突然驚醒。
趙青梧還在睡眠中,甚至有輕微的鼾聲,白天的經歷也是讓她極為疲憊。
細細聽了一下周圍的動靜,并沒有動物接近的聲響。
陳學鑒閉上眼睛,準備再次入眠。
一陣風吹過,突然讓他心中一震。
他對自己身體的情況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此前從來沒有突然驚醒過。
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應該是一種預警,有危險在逼近,或者是已經到了。
他沒有睜開眼睛,而是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尋找不妥之處。
外邊的聲音,炭火的溫度,趙青梧的鼾聲…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很正常。
“風!”
陳學鑒突然發現了異常,房間的空氣流動有些異樣。
很平靜,猶如流水一般。
流動的速度太平穩,完全不像自然風。
真氣游走全身,小心戒備。
突然之間,警兆一生,一道風猶如利劍一般襲來。
“砰!”
赤紅蟲角在手,一劍將風刃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