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石夫婦知道朝廷的決策后,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夫妻倆相視一笑,朝廷果然很有眼光,跟后世美國選擇日本一樣,華夏選擇了英格蘭作為歐洲的攪屎棍。這和他們特殊的地理位置有密切關系。
闞石夫婦都明白:雖然英格蘭的官員有可能比清末的士大夫強,但技術上巨大的鴻溝,都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填平的。
小小的英格蘭島,不到兩百萬的人口。一支近海艦隊,全部船體以及武器裝備甚至人員訓練都要問華夏購買,即使能借機發展起來。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在藍坤發言之前,禮部侍郎韓東方受姜平的委托,將談判的初稿公之于眾。雖然細節上還需要進一步完善,但大體上還是讓國民議會很滿意。
按照禮部的設想,除了拿到足額有盈余的軍費之外,將普斯茅斯列為托管的經濟開發區,還要將利物浦列為第二批開放的口岸。
修正的條約里,要求英格蘭每年派出一定數量的留學生來華夏帝國學習進修;要求鑄幣權以及華夏龍元可以在英格蘭境內自由流通,不得受限…
談判進行的非常順利,修正的《中英上海條約》,更進一步地打開了英格蘭的國門。將普斯茅斯托管。消息很快在業內傳開,不少的民間財團都躍躍欲試。
剛剛咸魚翻身的周群那小子,一下子就聞到了腥味。他拉攏一幫子的伙伴,從皇家銀行借貸了一筆款項,打算競標買下了整個普斯茅斯經濟開發區的開發權。
按照周群的設想,十年之后的普斯茅斯,絕對會成為英格蘭的貿易中心,歐洲最為發達的城市。
上海的興業銀行經理陶頌,已經同他的合作伙伴倪陽合伙,開了一家華英發展銀行。他們已經瞄準了英格蘭的鑄幣權,倪陽連續幾天趕工,甚至寫了一份厚厚的計劃書。
其他的財團,都有著或多或少的投資計劃。動作快的人,都想著如何將自己的資本翻番;有些動作慢了一點的人,心里頭早就對周群各種羨慕嫉妒恨,想方設法參與進來。
總的來說,打開英格蘭的國門,絕對是所有的華夏商人樂于見到的好事兒!
“很好,全盤通過。那么,下面進行下一個議題…禮部提出控訴,指責第二艦隊大西洋護航艦隊,擅自進入加勒比海剿匪,導致南美福克蘭局勢危險…”
姜老平淡而緩慢地閱讀著手頭的文件,期間總會有議員站起來表達自己對軍隊的不滿。以至于費老不得不一邊敲擊著木錘,一邊念著冗長的文書。
華夏帝國的制度已經建立,并且強調了軍隊的去政治化。軍人不干政,軍隊必須向皇帝效忠,因此軍隊都冠以”皇家”為名。這代表著軍方作為一個整體被排除在了政治中心之外。
所謂在其位謀其政,屁股決定腦袋。不論在場的某些人與軍中的將領私交多么好,都讓議員們認識到了一個清晰的立場,軍隊是皇帝的禁臠,任何人敢把手伸向軍隊,他的結局都不會太好。因此,為了劃清界限,軍隊只能成了議會的頭號敵人。
就如同帝國的將軍們把議會列為頭號敵人一樣,國民議會同樣認定了軍隊是頭號敵人。這也理所當然,從人性角度來講,人都是自私的,何況是帝王。
實際上帝國的各個權力部門,每一屆執政者都與皇室有了默契,那就是軍政分家,各管一片。
這樣也好,萬一某個野心家掌握了軍隊,天知道會不會來一場兵變!想想都不寒而悚。
在闞石建立的華夏帝國,軍人可以有思想但軍隊絕對不能有思想,這是原則和底線!
且不說在帝國,軍費占據著財政預算的大頭,也不說軍隊在這個時代過于夸張的武力,單單就是從人性角度,國民議會也必須去打壓軍隊。
所以,在軍隊的問題上,無分保守派與激進派,對待這一問題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唇槍舌劍地表述著自己的論點。
“這完全就是大西洋艦隊指揮官的責任!文杰過于年輕,缺乏大局觀。我個人建議,應當對文杰進行停職反省!”
“喂喂,停職反省有些過分了,但文杰必須進行深刻檢討!”
“我個人完全贊同,軍隊的各大軍區首長定時對調必須嚴格執行。個人長期把持軍中要職,這對于所有人乃至整個國家都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國會給出的作戰目標非常清晰,文杰艦長完全曲解了國會保護歐洲航線的意圖,擅自對加勒比海盜發起攻擊,引發海盜對商船的攻擊。后果是非常嚴重的。“
”…我們要吸取教訓。下一次大規模的作戰,必須組建廣泛的聯合參謀體系。”
議會大廳有些混亂。局勢完全變成了一邊倒,甚至淪為了一場針對軍方的批斗大會。
在針對軍隊的問題上,激進派議員與保守派的利益是一致的,大家既要拉開與軍隊的距離,沒有人愿意軍隊變成一個政治化的暴力團體。那太危險了!
皇宮里的闞舜不關心議會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軍隊的財政預算雖然需要國會的批準,但這影響不到皇帝對軍隊的掌控。
軍費每年的預算是有一定比例的,跟國家的財政收入有直接的關系。另外,軍隊的后勤由兵部掌控,而兵部又屬于文官體系。
太上皇早已經把這種管理體制安排的滴水不漏,環環相扣,相互制約形成了一種平衡。
從大楚開始,這一套制度經過八十多年的發展,已經越發的成熟。這么多年來,不管朝政如何風起云涌,軍隊從來沒有出現過動亂。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
秣陵,蚩尤大道,永和樓。
這是京城最豪華的酒樓。隔音的單間拉著屏風,也絲毫也擋不住外頭的絲竹聲。酒桌上布滿了酒菜,山珍海味應有盡有,桌子的一角赫然還擺著一道蒸熊掌。
英格蘭駐華大使杰克·姚瞧見熊掌端上來,眼睛都直了。這玩意放在英國可不容易吃到,尤其是做的如此的美味,這下子可算是大塊朵頤了。
奇怪的是,照理來說華夏帝國已經禁止隨意獵殺野生動物,這熊掌是從哪兒來的?為了這次宴席,唐群可真是下了血本。
可越是如此,杰克·姚心里越是提防。作為一個華英的混血兒,他很明白一個道理,所謂宴無好宴,對方花費這么大的代價,足見所求之事非同小可。
“諸位,請!”
周群舉起酒杯沖著杰克·姚等人晃了晃,繼而一飲而盡,將杯口沖下,示意滴酒不剩。
待眾賓客喝了酒,周群爽朗地笑道:“杰克先生,我首先要恭喜你與朝廷簽訂了協議。獲得了大筆的援助。我想你們打敗法蘭西,奪回失去的領土指日可待。”
杰克·姚很有風度的答謝:“謝謝您的吉言,我想我們會看到這天的。周先生,我也代表英格蘭歡迎你投資普斯茅斯,以后如有需要請盡管開口。希望合作愉快!”
“來,干杯!”
“干杯!”
周群一直把控著酒宴上的分寸,并沒有提出過份的要求,這讓杰克·姚大使有些摸不著頭腦。
宴會以后,周群親自駕駛著汽車將杰克·姚一行送到已經定好的酒店時,他的合伙人李達廠長就已經早早地到達酒店,并在杰克所住的1016號房間的對面定了一間客房。
“大使閣下,這位是李達先生,保利服裝公司的經理,就住在您的房間對面。”
在杰克·姚的房間中,周群向其介紹自己身旁的李達,剛才和李達接上頭之后。周群就開始為兩者穿針引線起來。
杰克·姚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一身作派顯示氣勢十足的大亨李達,這個人周群在路上曾經向自己介紹過。杰克·姚當然知道這個商人來這里的用意。
“…我想作為任何一個愛國的英國人。都不可能愿意把訂單交給不合適的供應商。更何況保利公司是華夏服裝行業的佼佼者。“
”大使閣下,去年和貴國良好的合作,就已經證明了保利服飾的實力,而我們提供的軍衣質量也遠優于其他的供應商,相信閣下會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
和杰克東扯西談的聊了一個多小時后,李達才算是進入正題,其言語之中不停的打壓著其他供應商,原因無非是因為巨額的利潤而已。
杰克·姚狡黠地笑道:“李先生,對于軍裝交給你或是其他人,我本人和我國政府都沒有任何意見,但是前提是你們雙方誰能夠在十一月之前交付足夠的軍衣,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正如你說的,你有什么能力保證你們能夠在十一月份之前,提供足夠的軍衣。李先生,您能提供什么樣的保證呢?”
杰克·姚并不感興趣供應商是李達還是其他商人,他只是關心自己能夠得到什么?至少對方應該知道用什么樣的方式來謀取訂單。
“閣下,我們有去年兩個月內交付兩萬軍衣的信用在那里,另外還有5%,我們公司愿意用合同總額5%為保證,不知道閣下意下如何?”
聽到眼前的這位年過中年的大使這么說,李達不再做任何掩飾地說道,合同總額的5%作為回報,相信應該可以打動這大使,讓這位大使把合同交給自己。
杰克·姚聽到這個數字之后。心下不禁打了一個激靈,這可是上百萬的回報,到底應不應該答應?
一時之間杰克·姚也有些猶豫,如果合同簽定下來以后,這家公司不能按時交付,到時自己可就要上軍事法庭了。
之前的那幾位同僚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送上了軍事法庭,尸體還在絞刑架上吊著呢。
杰克·姚不停地在自己的內心里盤算著得失,一邊是近百萬的好處。一邊是絞刑架,一邊是實打實的好處,一邊只是有可能的壞處。
到底應該不應該答應下來?一時之間,杰克·姚也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嗯,李經理,這樣吧,您另外加一套上海的別墅補償給杰克先生。如何?”
作為中間人,周群當然有資格在一旁旁聽,當看到大使有些猶豫不決時,周群恰到好處的開口說道。
作為經常和這個英國佬打交道的商人,周群太清楚這些家伙的心理了。無非是擔心出事后會不會東窗事發,而導致被抓回去審判。
如此的話,給他安排好退路。只要有錢,杰克·姚完全可以下半輩子在上海花天酒地。
“沒問題,我答應了。大使閣下,您的意見呢?”
心里算了一下周群開的這個價碼之后,雖說這個價碼絕對高出了李達的預期,可是仍然在李達可接受的范圍之內。
“周經理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
“成交!”
“合作愉快,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