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錫蘭國王的話,闞源這才醒悟過來。
記得小時候,父親就說過文化輸出的重要性,想要建成一個大同的世界,光是經濟輸出是遠遠不夠的,更重要的是在文化上的認同。
什么叫文化輸出?今天闞源算是親眼看到了它的效果,而且這個輸出始作俑者還是自己父親,當然他更不能明白父親的用心良苦。
錫蘭的王宮里到處都有華夏的影子,從服飾到建筑裝飾、從食物到書籍,再加上每個人時不常蹦出來幾句普通話,給了闞源一種似乎還身處國內的錯覺。
作為一個原始時代出生的人,闞源是不知道文化有多么的可怕力量。他更加不知道后世的中國在弱勢的時候,被西方的文化輸出或者說是文化侵略搞得多么的狼狽。
民國的時候,有人甚至提出了,漢字都差點被廢除了,老祖宗的東西被一些公知們貶的一無事處,中華文明當時遭受了最可怕的威脅。
其實這種文化侵略一直沒有中斷過,正所謂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后世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闞石去過上海的一家大公司,當時的經歷讓他心有余悸。
明明公司里一個外國人都沒有,但從裝修到文具再到各種用品,那都得是歐美品牌啊,甚至連中國茶都不能喝。
誰喝誰是土老帽,最次你也得喝立頓紅茶,稍微要求進步一點的就得喝咖啡,還不能是速溶的,要專門在熱水間里買一臺咖啡機,現磨現煮的那種。
當時闞石在這家公司里一分鐘都待不下去,這里明明是在中國,某些華人崇洋媚外到這種程度,似乎不這樣做,就無法標榜自己與眾不同。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簡直是不可理喻!
前面這些還都是外在的表象,在改革開放的初期,當年我們的確很憋屈。在那些所謂的國際大公司,甚至還有一些合資企業就有股子歪風邪氣。你適應了這些,你還不是一個完美的現代白領,更無法向國際化人才進步。
你還得習慣吃西餐,太貴的吃不起也得吃歐美快餐,反正不能去吃什么炸醬面,好像智商會受飯館招牌影響一樣。
更讓闞石難受的是,有些國人在平時的話語言談中加上幾個英文單詞,不管你英語是否過了二級,反正你得帶出來,就看誰帶得多、帶得自然,那誰就顯得特別時髦、特別有檔次、特別像國際化人才。
光這樣還不夠,你還得過西方傳統節日和宗教節日,什么感恩節、復活節、圣誕節、情人節統統要記清楚并搞明白它們的來龍去脈,比記自己爹媽生日還用心的去記住。
后世里經常有論壇就美分、五毛爭論得劍拔弩張,其實跳著腳罵別人美分的人,轉頭就去過圣誕節了,他比真美分還從心里認同歐美文化。
這是什么?這就叫文化侵略,而且是成功的侵略,非常成功,徹徹底底的侵略完成了,想改都改不過來。
二十一世紀這種狀況才有所扭轉,當有人故意把這種方式用在別的國家身上,想達到某種目的時,就是主動的文化侵略。
究其根源,就是人家展示給你們的東西都是他愿意讓你看到的東西,露出了美好的一面兒。后世的臺灣和香港的亂象,不都是教訓嗎?
幸虧中國有個強有力的政府,再加上后來國力的不斷增強,隨著經濟的發展,中國人眼界越來越開闊,才發現西方所謂的文化,都是紅漆馬桶外面光,里面的東西讓人惡心的不行。
人類都是追求美的,先進的、美的東西就容易被人接受,其中也包括生活方式。
如今的華夏帝國,它在這時就代表了先進、代表了美,所以周邊的部落和國家都以用華夏的東西、學習華夏文化為美。
來到這個世界,在兩個穿越者推動下,華夏已經進入了工業革命時代,在這個世界,華夏帝國的強盛是獨一無二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闞石想要天下大同,豈能錯過這樣的機會?
不光是在錫蘭、還有烏爾國,美洲大陸。闞石都有意在做這個事情,這些年來已經初見成效。這畢竟是原始時代,反正這個世界還沒有國家民族的概念,好像一張白紙可以任意描繪。
闞源很喜歡卡巴港,因為這里氣候溫和,風景美麗。這里還盛產寶石,隨船的兩位女記者特別的喜歡。任何時代的女人,不管是哪個種族,對這些五顏六色的石頭都有一種忘乎所以的鐘愛。
艦隊在這里逗留了一個星期,闞源在錫蘭國王盛情邀請下,游覽了不少地方,甚至還去了薩馬利卡山神殿,在那里他吃驚地發現了父親的雕像,神殿供奉的正是海神,闞石被雕刻成海神的模樣。
打聽以后才知道,盧訶納人第一次見到帆船時,就把闞石當作了海神。在伽羅的族人心中,除了亞當,闞石就是唯一的在世神,這已經得到了神殿祭祀的認可。
六月底,親王號、探索號在分艦隊一艘戰艦的陪同下,一起離開了卡巴港。向南走了近百公里,那時候護航的戰艦,才打出一路順風的旗語,戀戀不舍的掉頭回去了。很快,探險艦隊就鉆進了赤道無風帶,準備橫渡印度洋。
就在探險艦隊橫渡印度洋的時候,轟轟烈烈的公審大會也結束了直播,周延之流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這些犯人分別被判處五到十年的有期徒刑。大快人心之后的華夏國人又恢復了往日平靜的生活。
華夏三十二年六月二十八日,秣陵城門外科技展覽館人頭攢動,人們正在等待一場神秘的展覽開幕。
這場展覽的發起人陶頌許諾,觀眾只需花壹圓龍幣便可親眼見證人類歷史上首批”會活動的照片”。秣陵可是京城,不要說這里生活著不少高官顯貴,老百姓的收入也遠遠高于其他地方。
壹元龍幣在這里真不算什么太為難的事,聽說有這么好玩的事情,所以響應的人很多。可惜名額有限,只有兩百人買到了入場券。
首批觀眾被引領著進入展覽館的大廳。大家被引導著坐在擺放整齊的折疊椅上,等待著表演的開始。不過大家發現,大廳的窗戶遮得嚴嚴實實。
而在大廳的后排中央凸起的平臺上,站著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正是這次活動的發起人陶頌,旁邊擔任助手的是他的弟弟陶華。陶頌正在擺弄一個小箱子,似乎正在往里面裝一個圓盤。
不多久,陶頌似乎跟弟弟說了一句什么,然后陶華就向角落里的一個工人打了個手勢,那個工人把照明開關關了,頓時整個大廳陷入一片黑暗,觀眾席上頓時發出嗡嗡的聲音,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
短暫的尷尬之后,這臺裝置突然發出一道光,照亮了一塊由棉布制成的屏幕,一名婦女的模糊身影從紡織工廠的陰影中顯現出來。觀眾對這一奇觀的反應并不熱烈,因為大半個秣陵城區的人們都能看到工人離開工廠的景象。
之后,影像奇怪地閃動起來,似乎活了,開始三三兩兩地從工廠中陸續走出來。觀眾們驚呆了,他們為此而鼓掌,開始大笑,還有人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兩三分鐘后,這段影像便宣告結束。
接下來的鏡頭是一列正在進站的火車。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由于放映之前沒有人向史上第一批觀眾發出警告。擁擠成一團的觀眾們以為這列火車將會駛出屏幕,把他們撞得血肉橫飛。
于是,驚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觀眾們驚慌失措,跌跌撞撞,發瘋似的沖向出口,燈光亮了起來,一大群人擠在狹窄的出口,不少人的鞋子掉了,衣服破了。叫罵聲響作一團。
見此情景,陶氏兄弟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倆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于是乎,警察找上門來了…這件事很快引起了轟動,各種報紙雜志都紛紛上門采訪這兄弟倆,一時間,陶氏兄弟倆名聲大噪。
很多大商賈嗅到了這件事情的不同尋常,意識到這是一個商機,前來拜訪兄弟倆的人也絡繹不絕。不過大家都是失望而歸,因為陶氏兄弟已經決定和皇家合作,這也可以理解,誰讓這兩兄弟的父親陶臼候爵本來就是太上皇的學生。
很快皇家電影公司成立了,陶頌當上了電影公司經理和總導演。十月一日,歷史上第一部電影《快樂的軌道工》在京城上映。
這一爆炸性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來。秣陵首都電影院外人潮涌動,亂成一團,以至警察都出動維持秩序。見識到場面如此火爆,電影的發明者陶氏兄弟決定,今天全天不中斷放映這部人們口中的新“電影”。
很多年后,有人采訪最早一位放映員,那位放映員回憶說:“現在大家都覺得電影很平常,可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當年是個什么狀況…“
”…你只有身臨其境體會那些刺激無比的放映,才能了解當時的觀眾究竟有多興奮。每放映一幕,都會伴隨熱烈的掌聲。電影結束后,我打開了燈光,發現觀眾們渾身發抖,還有人哭了出來。”
但是早期的電影只是從一個角度拍攝的單一場景影像,沒有搖臂,沒有鏡頭切換,情節也僅僅局限于那種人踩到釘粑,釘粑彈起砸到鼻子,引發觀眾大笑的場景。
簡陋而令人瘋狂的影像重復了三個月,直到皇家介入后,電影才有了新的突破。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電影《快樂的軌道工》才正式進入人們的視線,這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電影可以這樣拍。
其實,整個故事非常簡單,描寫的是一位年輕的鐵道工人日常的生活情景,故事中這位工人看中了一位售票員,追求自己愛情的故事,當然里面不乏幽默的元素,還有不少特寫和搞笑的鏡頭。
除了當事人,大家都不知道,這是太上皇夫婦倆親自捉刀拍攝的電影。皇家如此快的介入電影行業,正是這對夫婦想到了電影的魅力,這也是將來文化輸出的重要手段。
要建立一個大同的社會,各民族對華夏的認同必不可少。后世這一過程是漫長的,而電影的出現可以加快這種速度。所以,經受過后世好萊塢電影轟炸的夫婦倆,豈能錯過這么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