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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眾人皆醉我獨醒

  闞石最后總結,夷狄和我們不同族,如果他們侵略殘害我們,而我們捕殺他們,那么多殺他們,并不損害我們的仁義。相反,這是文明戰勝了野蠻。

  文章特別指出,廣南剿匪是正義的行為,是為了保衛我們的文明不遭受野蠻的侵害。而山地營是保衛我們文明的武裝力量,是一支不折不扣的仁義之師。

  文章還舉例說明,我們在大洋彼岸就做的非常好,美洲土著因困窮而依附我們時,我們在防備他們的同時,也憐憫和保全他們的生命,沒有乘機為謀取利益而肆意欺凌、使役、殘害他們。

  他們融入我們華夏以后,從來就沒有遭受過歧視,也過上了我們同樣的生活。蠻夷入華夏,則華夏之!相比周延之流這種有文化的蠻夷,美洲的土著如今更華夏!

  華美城的欣欣向榮說明了這一點。正因為我們,美洲的土著已經過上了很好的日子。當然改造過程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

  對待朋友我們有春風般的溫暖,對待敵人我們也有秋風掃落葉時的無情。任何時候我們都不會放下自己的武器。對于隱藏在我們中間的蠻夷,我們絕不放過他!

  闞石的文章如一把手術刀,立刻剝開周延之流偽善的面具。輿論頓時轉向,紛紛批判腐儒的無恥。周延之流被釘上了歷史的恥辱柱,這些腐儒的名聲,在華夏國內頓時臭了大街。

  六月十日,兵部向法院提起訴訟,以誹謗罪、叛國罪提起刑事訴訟,狀告周延等無恥文人抹黑軍隊,為敵人張目,是一種不折不扣的叛國行為。理所當然應該受到法律的嚴懲。

  七月一日,全國人民關注的這次審判進入法庭辯論階段。華夏的廣播電臺首次向全國直播了這次庭審的現場時況。

  開庭的當日,很多人都圍攏在收音機旁收聽現場直播,平時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頓時為之一空,百貨公司的收音機也銷售告罄。國內生產收音機的老板借機賺得盆滿缽滿。

  遠在海上的探險艦隊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為了讓闞源更多的了解世界、了解大海,同時最大的保障他們的安全。闞石親自操刀,為艦隊制定了航海計劃。

  從秣陵出發后,艦隊的航線選擇了峴港、新加坡港、卡巴港、馬達加斯加島、開普敦的航線,然后繞過非洲好望角,進入地中海,先去拜訪紫色之國。

  然后巡航歐洲,通過直布羅陀海峽,入大西洋,加勒比海。繞過美洲大陸,從太平洋返回出發地。

  對于第一次出遠門的闞源來講,每多停留一個地方,他就能多看到一種風土人情。現在艦隊的兩條船,都是帶蒸汽動力的縱帆船,哪怕是穿越赤道無風帶也能夠保持穩定的航速。

  對于華夏國內來說,這是一次開天辟地的壯舉。每一種閱歷、一種歷練,對船上的所有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是一次開拓國人視野的機會。

  除了記者,這次還有很多各種專業的人才加入探險隊,其中有個異類格外令人關注。他就是國內著名的醫學博士扈文。

  扈文,今年三十二歲,帝國侯爵扈彪的次子,秣陵大學醫學教授,是皇家醫學院畢業的首位醫學博士,是貴二代中的佼佼者。

  扈文在國內第二代貴族中是個頗受爭議的人物,享有很高的聲譽。作為大學教授,他個人的收入不菲,本身又是貴族子弟,有著令人羨慕的生活。

  可就是這樣一位國人眼中的高富帥,卻毅然報名了這次探險,放棄了優渥的生活,寧愿在海上去漂泊。不得不說,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個異類。

  扈文從來就與眾不同。皇家醫學院畢業后,作為醫學博士他卻無意從事醫療行業。在父母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又私自考進皇家農學院,又重新當起了學生。在學習期間,他經常到野外采集動植物標本,并對自然歷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父親扈彪認為他這個兒子“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一怒之下,第二年又送他到金陵大學,改學機械制造,希望他將來成為像輪墩一樣“尊貴的工程師”,這樣,他可以繼續他對博物學的愛好,而又不至于使家族蒙羞。

  但是扈文對自然歷史的興趣變得越加濃厚,完全放棄了對機械學的學習。在金陵大學期間,扈文結識了植物學教授袁平和地質學教授李光,并接受了植物學和地質學研究的科學訓練。

  作為一個貴族子弟,結婚是一生中最重大的事情。對于婚姻大事,扈文的想法在這個時代,也顯得如此的與眾不同,他有著科學家的謹慎。

  在他二十四歲那一天,為了評估一下自己是否要結婚,他拿了一張紙,中間劃條線,線的一邊寫結婚的好處,另一邊寫單身的好處。最后,扈文感嘆不結婚太孤單,然后連寫三個“結婚”,好吧!證明完畢,必須結婚。

  扈文身材高大,相貌俊朗,又是個性格溫和的人,因為他溫文爾雅,加上出生名門,在貴族女子中也很有人緣,是一些貴族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然而他卻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愿意讓父母出面,他要尋找自己的愛情,要找個傳統的賢妻良母。經過深思熟慮后,他早已有了自己的選擇。

  父親朋友姜穆家的三位女兒,個個博學聰明,能跟他辯論哲學和科學,更能容納他的奇思怪想。經過一番科學的評估,他確定了自己的目標,姜穆的次女——姜麗雯。

  下定決心后,他膽大包天,要用自己的方式去獲取自己的婚姻。在一個周末,他獨自登門找上了從小認識的姜麗雯,開始游說對方嫁給自己。

  麗雯和扈文同歲,她的父親姜穆是已故帝國元老姜平的兒子,是帝國少有的三個公爵之一,姜穆本身又是帝國的前任內閣成員,可謂是位高權重,還好,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并沒有多大的障礙。

  令扈文驚喜的是,他成功了!姜麗雯一口答應扈文的求婚,在她的眼中,這個愛聽女人嘮叨的男人,的確與眾不同。全世界的女孩子似乎都當他是理想丈夫的材料。

  雖然姜麗雯擔心結婚后,夫君為了自己的奇思怪想,會東奔西跑找證據證明。那樣,她可能會經常獨守空房,但兩個人青梅竹馬,她終究無法拒絕扈文。兩個半月后,他們就結婚了。

  這段唯美的愛情故事,在貴族圈中也流傳很廣,很多人對扈文的膽大包天也津津樂道。可惜的是,世事難料,人生總是有些不如意。本來應該很幸福的家庭,卻遇到了一次沉重的打擊,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不幸夭折。

  女兒扈月的去世并未能摧毀扈文的婚姻,恰恰是扈文本人走不出陰影。作為一個醫學博士,女兒扈月的病故很容易被認作是對自己不作為行為的懲罰。

  坊間就有這種傳言,扈文自己是個學醫的卻不行醫,所以遭到了神明的報應,鄰居也常常指指點點,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但麗雯從未如此認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她一樣都深愛著自己的女兒。

  麗雯清晰地記得那一天,眼見女兒停止呼吸,扈文自己也病倒在床。在病榻上,他流著眼淚,飽含歉意的對妻子說:”生命實在太脆弱了,麗雯,我們更要互相珍重!”

  姜麗雯握住丈夫的手,噙著眼淚答道:“阿文,你要記住,你永遠是我最珍貴的寶藏!”

  后來的日子里,即使是周末,扈文從來不參加貴族圈中的聚會。只要有時間,他都會陪在妻子和孩子的身邊,珍惜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扈文這種拒人于千里的行為,在貴族圈中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尤其是他深居簡出,不喜歡豪奢的生活,只專心于學問。也成了貴二代口中的異類。

  經過多年的研究,華夏二十八年,扈文的第一部著作《物種起源》在皇家科學雜志上發表,這在當時的國內學術界引起了轟動。其中生物是自然選擇的觀點,更是引來許多的非議。

  大多數人認為是神創造了世界。在這個時代,剛剛從蠻荒中走出的人類,對神明是發自內心的崇拜的。許多人堅信是神明是存在的。而扈文認為這個世界是自然的選擇,而不是神明創造。

  如同捅了馬蜂窩,各種駁斥、責難、咒罵喧囂塵上。正因為如此,這個世界的普羅大眾,對《物種起源》這本書作出第一反應,就是認為這個家伙一定瘋了,怎么會有如此荒謬的觀點。

  即使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麗雯也不太認可這個觀點。不過她雖然不接受這個觀點,但還是仔細閱讀了手稿,改正拼寫,改正標點,并建議扈文將一些容易刺激到神明信徒的段落寫得語氣溫和一些,論據更清楚一些。

  想想也覺得好笑,如果扈文當初在不結婚的那一欄里理由再多一些,如果扈文保持單身,繼續生活在秣陵的知識分子中間,如果不是和麗雯結婚,他很可能寫出一本更為激烈的書。那他受到的沖擊肯定會更大。

  由于麗雯的參與,對書中觀點的爭論,多少能擺脫感情的羈絆,而集中于事實和邏輯。這也讓扈文免受了很多的輿論攻擊。

  闞石夫婦也看過這本書,但是這夫妻倆都保持了緘默。因為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實在太過詭異,這兩個穿越者實在不知道該保持什么樣的立場。

  夫妻倆的身份實在是太尷尬了!在華夏,這兩位在國人心目中,就是行走在人間的神明。

  扈文參加環球探險,就是想找到一些科學的依據。闞源一開始并不太想接納他,是父親把他的名字加了進來。

  在父母的指示下,闞源給他很好的照顧,并且把他安排在自己的旗艦,就住在闞源的隔壁。

  扈文在隨著探險艦隊環球旅行時,隨身還帶了幾只鳥,為了喂養這些鳥,又在自己的船艙中種了一種叫草蘆的草。

  船艙光線不是特別好,只有靠近窗戶地方透射進陽光,扈文注意到,草的幼苗向窗戶的方向彎曲、生長。他立刻產生了興趣,每天都進行記錄和觀察,因此常常廢寢忘食,給闞源添了不少麻煩。

  說實話,闞源不太喜歡扈文的,尤其是他的《物種起源》,那簡直是挑戰自己的父母。在他的心目中,隱隱覺著父母就是神明。如果不是父母,華夏哪能有今天的成就?這個扈文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可闞源也想不明白,父母為什么要讓自己把他招進探險隊,還讓自己一定要照顧好他。母親煞有介事地說,扈文是一個千年難遇的人才,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父母的態度,簡直讓闞源想不明白,他左看右看,這小子雖然長得英俊帥氣,但跟自己比起來強不到哪里去,應該不是父母的私生子啊!

  咋會比對自己的兒子還好呢?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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