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鬼神而遠之。”“子不語怪力亂神。”“未知生,焉知死。”——孔子 在一切心靈之上有一個更大的心靈。它是永恒,也是一瞬。它是太初,也是無窮。它是一切的一,也是一的一切。
當我們感覺到自身的神性時,我們與它便是一體的。當我們沉迷于自身的動物狀態,它便遠離了我們。這就是原始人曾在他們的素樸生活中感覺到,而后被各種文明的惡習蒙蔽,最后被先知們重新發現的真理。——闞石 華夏十年四月二十九日,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截止到今天,闞石來到這個世界整整三十年了。黎巧來得更久,她來到這個世界超過了四十二個年頭。
時光匆匆,歲月如梭。這夫妻倆身上卻看不到時間的痕跡,他倆的年紀仿佛固定在了二十七八歲,人們已經習慣了他們的相貌。在這個時代的原始人心目中,這兩位就是在世的神明。
也許因為這個原因,這兩位對華夏的統治越來越穩固。加上生產力越來越先進,物質越來越豐富,社會矛盾緩和。整個華夏欣欣向榮,人民安居樂業,給人一種天下大同的感覺。
在這個特殊意義的日子里,闞石偷得浮生半日閑,忽然有了踏春的興致。闞石和黎巧一行人站在幕府山的巔峰處,朝西南方向,遠遠的可以看見長江上正在建造的長江大橋,這是華夏第一個特大工程。俯視幕府山北側的長江,橙黃色的江水如練,向東奔流。長江中最大的江中之洲,八卦洲靜臥于滔滔江水中。
長江在此處被八卦洲的州頭分為兩支,主流的江面寬闊而相對的平靜,從幕府山北麓的山腳下緩緩流過,支流的江水則細而窄,彎成了一個巨大的“弓”字形狀,向西北再折向東,于八卦洲的洲尾下游處,匯合之后再向東,直至流入東海。
夫妻倆站在山頂遠眺,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這里哪里像原始時代,分明是剛剛解放時新中國南京城郊。站在山頂上往下看,江面上張滿白色或灰色風帆的各式帆船,漁船,斗篷船,穿梭往來,百舸爭流,一派繁忙。
“嗚…嗚…嗚…”
主航道上的拖輪拉著后面長長的駁船船隊伴隨著特有的汽笛聲從江面上駛過,其聲悠揚,傳遍大江兩岸,雖有幕府山的相隔,也阻塞不了其鳴號聲的遠播。若值夜深人靜,這種獨特的鳴笛音響,至少可以遠播到秣陵城的中心。
陪著弟弟源兒玩耍的小文,突然指著山下的江面大呼小叫起來。
“阿爹,阿娘,你們快看!”
夫妻倆循聲望去,從山頂可以看見一只只背部顯得黝黑肥大的江豚成群結隊的在江面上躍動,身影矯健。它們時隱時現,在水面嘻戲追蹤,捕食著魚蝦,可愛之極。它們穿梭在船舶之間,游刃有余,這一刻原始時代和工業化竟然顯得如此的和諧。
闞石和黎巧都來自后世,對城市化的鋼鐵森林深惡痛絕,兩個人都崇尚道法自然,金山銀山不如綠水青山。因此,在他倆的治國理念中,環保是抓的最緊的。
秣陵城已經建立了十八年,日益變得繁華起來。城市的范圍也不斷地擴大,人口也越來越多,據統計秣陵城已經超過四十萬常住人口,幕府山范圍就有近五萬人口在這里生活。
盡管這樣,幕府山的大部分都依然保持著原始的自然形狀,山峰與山峰之間,遙相呼應,彼此山體緊緊相連。與幕府山北側緊密相接的豬頭山和烏龜山,更能顯現出幕府山脈一脈相承的原生態獨有的山形地貌。
幕府山上生長著各色花草樹木,春夏秋冬,四季不敗。佛手湖一帶的林木,依山傍水,陰森茂密。闞石一行人結隊從中穿行,猶如行進在原始林莽之中,高大的樹冠遮天蔽日,林間密不透風。
話眉鳥,白頭翁,喜雀等,眾多飛禽穿梭于樹林里,發出動人的歌喉,歡快地鳴叫著,還有多種叫不出名字的鳥兒,從林間的樹梢上飛過。春、夏季節,山間的坡地上,莆公英盛開著黃色,或白色的花朵,各色野花、野草攀比生長,競相綻放,好一幅山花爛漫的迷人景象。
文兒源兒在侍衛的陪伴下走在前面,荊棘伴隨著每一條山間小徑,時不時的傳來兄弟倆的大呼小叫聲。他們被三、五粒一種名叫蒼耳,渾身帶著鉤刺的植物種子粘上他們的衣褲,或刺痛他們的肌膚,令兩個小家伙揮之不去,叫苦不迭。
野蒜,野棗,野薺菜,野草莓,野山筍等俯拾皆是。在遍布上崗低矮的灌木叢中,經常能夠聽到斑鳩發出“咕”,“咕”,“咕”連續的鳴叫聲,其聲音短促而清脆,間歇起伏頗有規律。
令人奇怪的是分明聽見它們就在你的附近,然而任憑你尋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去尋找,結果多半是無功而返,叫孩子們百思不得其解。仿佛斑鳩這種山地里的小精靈,天生就有著應對自然界天敵威脅的生存本領。
它們聲東擊西,以假亂真,與人們玩起做迷藏來,其智商遠遠高于這倆個十多歲的孩童。小小斑鳩,體型遠比家雞小,善于在巖石、荊棘間跳躍奔跑,卻不善于長距離的飛行,喜于草叢中捕食弱小昆蟲,即便被人看見,你也無法捕捉到它們,真叫這兩個自作聰明的少年望之興嘆。
山間隨處可見溝溝坎坎,清溪潺潺,水蛭、小魚等水生物種游動盡歡。時常,眾人也能看到一、兩只灰色的野兔在不遠處豎起它們大耳朵駐足觀望,警惕地審視著這些不速之客對它們這些原住民的造訪。
當你試圖走近它們示好企圖抓住它們帶回家打牙祭時,它們則飛快地消失于林間草叢、或亂石洞穴之中,不給這些頑童留下一絲可乘之機。文兒源兒兄弟有過一兩次成功捕捉到野兔的經歷,不過那是在三、四條獵犬的奮力圍追之下,成功的那一刻,兄弟倆高興的忘乎所以。
此刻的幕府山,天高云淡。蒼鷹靜靜地盤旋于幕府山脈上空,這是屬于幕府山的一種特有的精靈。它們有著敏銳的視力,褐色的羽毛,寬大而有力的一雙翅膀,銳利的雙爪和強勁的喙。它們可以在數百米的高空看清地面上或山崗上的獵物,儼然是野鼠、野兔、麻雀等小型鳥類的天敵。
蒼鷹的巢穴均安置于陡峭的山崖上,眾人唯有遠遠地觀望,絕難有攀援偷襲的奢望。三三兩兩只蒼鷹的身影經常出現在高高的山崗上,它們與藍天結伴,共白云起舞,鷹擊長空,蔚為壯觀,它們是幕府山脈的驕子!這一幅幅美麗生動的畫卷,此刻,讓夫妻倆深深地沉醉在當中。
從鳥部落到今天的華夏王國,一路上篳路藍縷,歷盡艱辛萬苦才有了眼前的這一幕。夫妻倆每當想起,禁不住內心的喜悅之情油然而生。天地間,人世間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夫妻倆有一個共識,人類很有必要,且持續地保持著對大自然的那一種敬畏的心理,不能無所顧忌,不能無休止的攫取,要合理地利用自然資源,與身邊的山水和諧相依;山和水,又及人和動物本來就是一個整體。
秣陵的春日里,天無三日晴,。回到王宮的時候已近黃昏,天空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安頓好孩子們,闞石習慣性地走進了書房,書桌上又多了厚厚的一疊文件。闞石不由對著黎巧苦笑了一下:”哎,難得平生半日閑啊!”
黎巧笑笑沒有說話,只是幫他泡了一壺熱茶,端到了他的身旁。闞石隨手拿起一份文件,打開以后認真的看了下去。漸漸地他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黎巧見他神色有異,好奇的問道:“怎么了?”
“嗯,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們一支在中東的探險隊發現了這個。”闞石說罷,把文件遞給了黎巧。
黎巧打開一看,忍不住咦的一聲。原來在蘇美爾人的幫助下,華夏的一支探險隊,在某個地方找到了一處被廢棄的神殿。生活在當地的部落非常落后,還處在茹毛飲血的狀態。而這個神殿即使在現在的華夏,也難以完成這么大的工程。
隨著文件來的還有圖片,是探險隊中精通素描的隊員畫下來的真實場景。圖片上展示的是一座神殿和祭祀之地。平頂T形的巨石,雕刻充滿想象。
巨大石柱雕有奇特和精致的圖案和紋飾,主要雕刻有野豬、野鴨、狩獵和娛樂的場面。盤旋的巨蛇是另外一個常見的圖案。有的巨石上雕有小龍蝦或者獅子。石頭形狀似乎是代表人形,有些甚至還有風格各異的“胳膊”,從側面沿一定角度垂下。
根據探險隊留下的坐標,闞石在后世的地圖上找到了它的位置——土耳其東部。黎巧忍不住問了一句:“老公,這些原始人是怎么辦到的?我們好像沒聽說這個地方。”
闞石嘆了一口氣說道:“哎,我想不明白,據報告,那里還處在石器時代。石器時代的狩獵采集者們如果能建成這樣的巨型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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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們的能力足以改變世界!”
“可明明他們還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呀!”
“是啊,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探險隊在那里找到了養綿羊和牛的部落,也發現他們種植黑麥和燕麥,已經有了一定的文明程度…“
”…如果假設是他們建造的這類建筑。這些古人必須萬眾團結,或許當初他們是因拜神而聚集這里。但是,后來,他們發現,常規的狩獵和采集無法養活那么多人。于是他們開始在山上耕種野草。也許信仰推動了人們從事耕種活動。”
“這也說不通啊!他們沒有金屬工具,這些精美的雕刻是怎么來的?”
“呵呵,人定勝天嘛!這也許是信仰的力量吧。”
“哼,你上墳燒樹葉——糊弄鬼啊!”黎巧嗔道。
“哈哈哈哈…”
闞石大笑著往座椅上一靠,摟住妻子說道:“老婆,《中庸》里有一句話說的好,你仔細品味一下,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
“你啥意思啊?”
“嘿嘿,我的意思是能夠堅持志向的人,一般都比較強大。也許這些原始人對他們的信仰無比的虔誠,所以才能夠創造人間的奇跡。”
“你就瞎掰吧!嘻嘻,《中庸》被你這樣解釋,孔夫子會和你拼命的。你也真會扯。”
“哈哈,其實我很想說,我們倆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世界如此浩瀚,人類如此渺小,我們千萬不要以有限的認知去判斷宏大未知的智慧。”
“嗯,這倒是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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