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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相見時難別亦難

  虎妞真是長大,壓在闞石的身上,他那小身板真有點吃不消。好容易翻過身來,看著虎妞一身光滑的皮毛,闞石的眼睛有些濕潤。

  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虎妞到底還是成了叢林之王,看著它情緒激動的樣子,闞石忍不住哈哈大笑。

  其它人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只有巖龍滿眼都是小星星,那是一個羨慕嫉妒恨。

  闞石招招手,讓大家過來,此刻虎妞有了點燥動,看樣子吃過其他人的虧。闞石有些心疼,安撫下它有些不安的情緒,眾人慢慢地走過后,闞石準備讓虎妞認識他的同伴,他突然有點想把虎妞留在身邊,等他回頭看時,卻發現虎妞已經悄悄地鉆進了林子里。

  看著虎妞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闞石有些情緒低落,虎妞是自己帶大的,天然就和人親近。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它被人傷害過。然而自己的出現,它依然不顧一切地靠近人類。也許昨晚一夜的虎吼,正是它在呼喚自己,而自己差點錯過了它。

  虎妞已經有三歲多了,已進入發情期,野外才是它最好的棲息地。自己有點太自私了,剛剛他動了把虎妞留在身邊的心思。

  闞石招呼大家繼續前往目的地,已經下午了,今晚得野外露營。這一路上,他都不想說話。此刻他的心情,跟后世剛嫁出去閨女的父親沒有兩樣。

  臨近黃昏,終于確定了礦脈,銅礦埋層很淺,不僅如此,附近還找到金、銀、錫等伴生礦。這么大的收獲讓闞石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安營扎寨后,吃過晚餐,安排好值夜人手,大家紛紛鉆進帳篷,早早的睡下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闞石感覺到身邊多了什么東西,他睜眼一看,一只大貓像小時候一樣安靜地躺在自己的腳邊。霎時間,他的眼淚奪眶而出。

  接下來的日子里,闞石索性就在這里,把銅和錫都粗煉出來,然后又一趟趟地往船上送,他又派人去采來一些鉛鋅礦石,也拿到這邊進行粗煉。

  二十來天后,這些金屬把船倉裝得滿滿的,實在是不能再裝了。闞石這才踏上歸途,這段日子,虎妞每晚都會來陪伴他,看得出來,虎妞對他非常的依戀。

  相見時難別亦難,闞石最后一個踏上帆船,他留戀的回頭望向這片丘陵,濃濃的愁緒涌上心頭。

  終于還是要走了,跳板開始撤回。

  “嗷嗚…”

  一聲虎吼震懾山林,霎時間萬籟俱靜,橫無際涯。斑斕的身影跳躍著,在林間忽隱忽現。虎妞,它來了。

  沒有任何征兆,闞石突然不顧一切地跳入河中,他奮力爬上岸,帶著滿身的泥濘,他跌跌撞撞的迎上去,終于緊緊抱住了虎妞的脖子。

  他對它低聲細語,仿佛在送孩子遠行,有點啰嗦,有點婆婆媽媽。終于他還是狠心地放開它,轉身離去。

  船頭上,看著留連在岸邊的老虎,闞石老淚縱橫,他沖著它揮手喊道:“虎妞,好好活著,老了就回來!”

  “嗷嗚…”

  眾人是無法理解這一切的,他們背后議論紛紛。終于,這幫原始的人們發揮了最大的想象力,一位年長者說:這只老虎是神子在天上的坐騎,它追隨主人來到這人世間,我向神明發誓,一定是這樣,我確定…

  最后,人們紛紛認可了這位聰明人的結論。于是乎,在不算太遠的將來,祀祠里,虎背上的神子的形象栩栩如生,流傳千古。

  船載得太滿了,全帆加上搖櫓,一路上走了七天。回到寨子的時候,城堡外墻都完工了。

  為了有個安全的金屬加工基地,姜洛算是豁出去了,他通過威逼利誘,把幾個小部落統統遷到這里,大大加快了工程進度。

  回到寨子里,闞石也沒有休息,第二天,他就領著自己的學生,一部分開始精煉銅、錫、鉛,一部分開始用蠟和石膏開始建模具。

  幾日后,一批批銅錫鉛合金工具被加工出來,鋤頭、鏟子、鋸子、斧頭、犁耙等等,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學生們熟練工藝后,闞石安排好冶煉工作任務,然后迅速接手城建工作,他將所有人打亂重編,成年人成立狩獵隊、漁獵隊、基建隊、后勤隊、砍伐隊,分別任命原各部落首領充任各隊隊長。半大孩子成立少年隊,每天要練習射箭、拚刺。還要學習制陶、竹編、田間菜地管理。十歲以下的成立兒童隊,每天要學習節氣歌,千字文。

  各種工作細分以后,任務明確,責任到人,效率大大提升。各項工程推進速度非常快,城堡內以主街為軸,一排排木屋整齊排列,下水道規劃有序。闞石的院子成內城,外面靠圍墻砌了一排房子,這里被當作少年隊、兒童隊的住宿和學習的地方。

  日子很快到了秋天,新的精耕細作方法的推廣,今年的小麥,玉米,紅薯獲得大豐收。弓箭、漁網的使用,也收獲大量野獸和魚獲被制成臘味用來保存。借著分房的東風,闞石將所有部眾編戶造冊,建立竹簡檔案,發放身份竹牌。

  秋收后,闞石和姜洛開始準備秋祭,他們要將各部落首領請來新城。這次秋祭,將會推出一系列新措施,闞石準備了一場大戲,他要走出整合各部落的第一步,正式走上前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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