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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劫過、邀請

  “于我眼中,萬物皆虛。”

  轟隆!

  幾乎在周漁口中之語響起的一刻,整個涼亭內的空間都似靜止了一般。

  涼亭對面,青陽老祖的目光之中,甚至還保留著愕然之色。

  下一刻,整個涼亭內的空間轟然破碎開來,與之一同破碎的是那代表著興衰之意的劫,被生生抹去。

  “噗嗤!”

  于那興衰之意的劫被抹除的一刻,端坐在涼亭之內的青陽老祖,猛地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整個涼亭,此刻唯有這鮮血最為刺眼,仿佛之前那空間破碎的一幕,都是虛妄一般。

  但是青陽老祖自己知道,眼前這人破了自己的化神之意。

  “道友之念,當即令人望而生畏。”想到被抹除的興衰之意,青陽老祖苦笑道。

  “道友的興衰之意,也非同一般,若不及時阻攔,怕是其中所蘊含的勢達到一定程度之后,便是在下落敗之時。“周漁淡淡的說道。

  能擋得住青陽老祖的興衰之意,是他的能力,但卻不是他真的強大。

  因為那酒中的幻境之意敗了。

  若非寂滅劍意的原因,此刻吐血的便是周漁了。

  想到這里,周漁心中一動,目光再次看向山下繁華的城池,結合那興衰之意的變遷,眼前的景象開始不斷地變化。

  其雙眸之中,似有時光歲月在變遷一般,一座城池的虛影倒映在眼中。

  此刻,城中的繁花似錦化作了潔白,雞鳴狗盜等骯臟齷齪之事,化作一絲絲灰氣纏繞。

  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徐徐上升的潔白之意,在灰色之氣的侵蝕之下,開始腐朽直至破敗。

  最后,眼前的繁花似錦化作了一片滿目蒼夷的破敗之地。

  “這便是興衰。”青陽老祖看著周漁收回目光,緩緩的道。

  “但道友從這興衰之意之中,悟出的不只是興衰。”周漁端起酒杯,輕輕的飲了一口。

  “魏無秧之事,就此作罷,道友的劫已了,但以后青陽魏家若再有人這般行事。

  且道友明知此事,而依舊選擇維護,這劫便會再次降臨。

  到時便是整個青陽魏家覆滅之時,還望道友好自為之。“周漁看著青陽老祖,語氣平靜的放下了酒杯。

  “多謝道友成全,今夜之后,青陽老祖便會歸天,從此之后,這世間只剩下青陽子。“青陽老祖起身恭敬的一拜。

  若無周漁這句話,那么今夜的劫便無法度過,整座青陽城更可能灰飛煙滅。

  因為周漁的松口,此人的劫難已了。

  隨著這一拜,周漁感覺青陽老祖的身軀之內,頓時有著一陣隱晦的波動泛起。

  在這波動之中,此人身上的灰白隨之一掃而空。

  想來,這便是青陽老祖放縱族中弟子的緣故。

  因為他是青陽老祖,青陽魏家的興盛和衰敗的根源,便是他。

  除非他放棄參悟興衰之意,否則青陽魏家衰敗之時,便是此人身隕之日。

  不過眼下,此人的劫難已過,怕是要不了多久的時間,此人便可以化神。

  “當真是讓人羨慕。”周漁在心中贊嘆道,卻沒有絲毫為自己的選擇,而感到后悔。

  因為從方才的意境碰撞之中,他看到了更多,只需多加整理體會,于化神的路上,他或許會再進一步。

  “十年之后,于這青州之地,會有一場化神同道的論道。

  道友若是有意,可以前來一觀。”話音一落,青陽子手中頓時出現一枚木質的令牌。

  “若是周某還在安陽城,到時自會前去一敘。”周漁收起令牌,點了點頭。

  下一刻,其一步邁出,整個人便消失在了涼亭之內。

  “另外,周某走上化神之日,至今為止不過百年,乃當代奕劍首席大師兄。”

  “百年開始化神。”

  聽到這句話,青陽子微微一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對答,只是沖著周漁所在之地,再次一拜。

  “看來這位奕劍首徒,并不像我想的那般大度。”涼亭之內,青陽子看著周漁放下的酒杯,苦笑道。

  他本以為自己已然天姿超絕,故而才有最開始那番修行之語。

  但與這位奕劍首徒相比,卻是顯得平庸了。

  “難怪我的興衰之意會落敗的如此干脆。”想到這里,青陽子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因為這些已經無所謂了,他的劫已過,化神境已再無難題。

  于這杯盞之間,只見一道流光從山下的城池之中呼嘯而來。

  “主人。”光華一閃,一名面容冷酷的青年,出現在涼亭之內。

  “告訴他們,從今日起,魏家之事與我便再無干系。”青陽子看著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是!”

  庭院之內,梧桐葉落。

  于這樹葉飄零之間,隨著院內的空間蕩起一陣漣漪,周漁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院中靠椅之上。

  青陽子的興衰之意,給了他很大的觸發。

  不僅讓他確信自己所選擇的以酒入道沒有問題,也讓他對后續的發展,有了明確的方向。

  而這,便是讓他選擇放過此人的原因。

  “十年之后,化神論道,倒是可以去一趟。”

  想起青陽子給的令牌,周漁隨手取過石桌上的美酒自飲起來。

  入道雖然全靠個人,但一味的閉死關也不可取。

  “青陽子的興衰之意中包含的內容有很多,最少其中應該還有歲月、生死、善惡修持等意。

  但最終,他取得應該是大勢之意,勢起而生,勢落而亡,化而為劫。

  如無意外,這便是他的興衰。”想到青陽子,周漁又想到了自己。

  “就不知,我的化神之意,會是什么?

  虛幻之意太過薄弱,以此入化神,不足以支撐往后的修行。”一念即此,周漁又飲了一杯。

  但一杯又一杯,雖然感觸不斷衍生,但是他仍然沒有想好。

  最后,索性不想,只是一味的開始飲酒。

  漸漸,院落之中,寒氣與酒氣共存,充斥在整個院落之間。

  其實,若是周漁愿意,他可以以寂滅劍意為根源,來演化意境。

  但寂滅劍意雖強,可終歸是別人的道,是界外之人的道。

  不是他周漁之道。

  不知過了多久,周漁手中的酒瓶跌落在地,一陣均勻的鼾聲,從靠椅之上傳出。

  清晨,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腦袋從院門前伸了進來。

  “哇,好臭。”花小雨捂著鼻子驚呼。

  “大叔昨晚一定又喝了許多酒。”

  想到這里,花小雨也不想在捉迷藏了,連忙跑進了院子。

  見周漁果然躺著靠椅上睡覺,不由得泛了一個白眼,氣的鼓起了小嘴。

  但片刻之后,小小的身子便抱著一床大被褥,熟練的來到了周漁的面前。

  幾個呼吸的時間,見靠椅上的周漁被裹成了一個球。

  確定不會再被冷風吹以后,花小雨這才拿起自己的小背包,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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