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墟,于一眾隕石之間,有著一顆巨大的星空之石漂浮在虛無之間。
遠遠看去,此石足有千米之高,橢圓的石軀之上,泛著猶如鐵質一般的黝黑光芒。
于這黝黑光芒之中,不時有著明亮的星辰之光泛起。
甚至距離近了之后,給人一種此石就好像那天上的皎月一般。
一念即此,盤膝而坐的周漁,當即打出一道法訣,駕馭著百丈方圓的冥蝎演武臺,向著此石呼嘯而去。
此時距離他踏入此地已經過去了兩月有余,這期間他不是沒有看見過蘊含星光的隕石,但是如眼前這般巨大明亮的卻只有一顆。
“若能將此石蘊含的星空之力煉化,一定可以讓第二道星元九禁凝煉成形,甚至可以一口氣凝煉到第四道星元九禁,也說不一定。”一念即此,周漁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火熱。
星元九禁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這一點早在烏江仙府之內便得到了證實。
隨著越發靠近那顆散發著濃郁星辰之力的隕石,周漁的目光,也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一刻鐘后,冥蝎演武臺來到了此隕石的數百米之外。
與此同時,周漁手中頓時打出一道道禁制。
當禁制凝聚成星辰鎖鏈之時,周漁也已經駕馭著冥蝎演武臺,來到了隕石之上。
嘩嘩嘩!
剎那之間,隨著星辰鎖鏈沒入到隕石之內,頓時就有澎湃的星辰之力不斷地傳遞而來。
等到禁制已根深蒂固以后,周漁當即將目光放在了演武臺上的赤紅銅柱上。
“當這赤紅銅柱被星光全部充斥之后,又會發生怎樣的事?”
不,現在說赤紅銅柱有些不對。
因為這二個月以來,那繪有冥蝎圖案的銅柱,在吸收足夠的星辰之力后,整個銅柱已有一半,開始閃爍著特有的星光之色。
而這般變化,所帶來的結果便是,每次看見銅柱上的冥蝎虛影,周漁都有一種此物變得越發靈動的感覺。
這讓他心中升起警惕之意的同時,開始越發的好奇起來。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停止這種轉變。
但是當半月前,他以這星空之石祭煉的演武臺以武火無法點燃而失敗告終之后,他便停止了轉變。
接下來的時間,周漁便盤膝而坐,一邊默默地祭煉星元九禁,一邊任由座下的演武臺開始吸收星辰之力。
一眨眼,便是半個月的時間。
于這半個月的時間內,演武臺上的銅柱,已有七成開始泛起星光。
而星元九禁,也如周漁所想的一般,第二道星元九禁被成功的祭煉了出來。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有了堪比過去一年的效果。
這星空之石所蘊含的星辰之力之濃厚,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周漁睜開雙目,看著凝聚而出的第二道星環,心中有著欣喜。
“星元九禁,每多一道便可以引來星力灌體,我在烏江仙府之時,曾經歷過三次,或許此石,可以讓我經歷第四次。”
想到這里,周漁再次打出一道道的法訣,開始祭煉第三道。
三天后。
正在一如既往祭煉星辰之力的周漁,臉色猛的一變,于睜開雙眸的一刻,駕馭著冥蝎演武塔,向著上空飛遁而去。
同一時間,其右手猛的一揮,兩枚星環剎那之間合二為一。
就見原本正在汲取星辰之力的鎖鏈,在周漁的揮動之下,向著其之前所坐之地抽打而去。
轟隆!
星辰鎖鏈還未落下,就見那處位置轟然炸開。
于周漁的目光之中,一頭全身泛著星辰之光的狼形妖獸浮現而出。
“嗷嗚!”
此狼只有十米之巨,方一出現便仰天發出一聲嘹亮的狼嘯之音。
于這狼嘯之聲中,那凌空抽打而來的星辰鎖鏈,竟然轟然崩碎。
以星辰之力凝聚的鎖鏈,瞬息之間化作數不清的碎片,被那狼形妖獸所吞噬。
“吞噬星辰之力的妖獸?”
周漁的目光微微一瞇,不由得看向就演武臺上,那銅柱上的冥蝎虛影。
不過沒等周漁思考這兩者之間的區別。
那于星空之石炸開的地方,充斥著星辰之力的銀色妖狼。
在吞噬就星辰鎖鏈之后,于目光貪婪之中,向著周漁呼嘯而來。
此狼速度極快,方一躍起,其身影便在星空之下,形成了滿天虛影。
“元嬰境中期巔峰。”
妖狼的修為方一爆發,周漁便敏銳的感知到了其氣息的強弱。
“還好我學會了劍光分化,否則不開破禁法目,還真的男子難以辨認你的真身。”看見眼前的這一幕,周漁頗為可惜的搖了搖頭。
下一刻,隨著一道劍鳴聲起。
于青冥劍浮現的一刻,就見周漁的身前,一把把青冥劍當即浮現而出。
“去!”
話音一落,就見一柄柄青冥劍攜帶著凌厲的劍光,向著呼嘯而來的妖狼斬殺而去。
噗噗噗!
片刻之間,一道道妖狼虛影在劍氣的激蕩之下紛紛破碎。
轟隆!
就見半空之中一聲巨響傳來,于劍光的呼嘯之中,一頭泛著銀色星光的妖狼從半空之中跌落下來。
“這種防御力都比得上元嬰后期的妖獸肉身了。”
看著只是些許狼狽的銀色星狼,周漁有些詫異的說道。
經過名劍長老重新煉制的青冥劍,其威力已經甚至已超過了過往頂尖的法寶層次。
若非其內的禁制不夠,現在都有資格晉升成通靈法寶了。
可以說,即便是元嬰后期的妖獸,若是不管不顧任由此劍落下,也難逃一死。
但這銀色的星狼卻擋了下來,其中雖然有幻化的劍體的原因,但也足以證明此妖獸的不凡。
況且,周漁還注意到這妖狼的身軀之外,正有一層銀色的星光開始漸漸恢復。
隱約中,這銀色的星光似凝聚成了鱗片般的甲胄模樣。
“吼!”
攻擊被周漁擋下,銀色的妖狼發出了一聲不甘的怒吼。
下一刻,其身軀陡然消散,化作一道銀色的光芒,沖向著周漁所在之處。
“這大荒演武塔的妖獸,兇則兇已,但似乎靈智都不高。”周漁惋惜的道。
“嘭!”
一息之后,頭鐵的銀色妖狼,身形踉蹌的出現在周漁后方百丈開外。
于那百丈之間,赫然便有一層赤紅之色的屏障浮現而出,將其擋了下來。
“呼!”
一擊不成,于銀色妖狼的血色巨口之內,一股澎湃的銀色火焰頓時呼嘯而來。
嗤嗤嗤…
銀色火焰之中蘊含著濃厚的星辰之力,其威力無比驚人。
在周漁的感知之中,尋常元嬰修士怕是觸之即死。
不過這種使得虛空都扭曲的銀色火焰,即便再是猛烈,卻是連冥蝎演武臺的防御之力都破不了。
看著赤紅屏障外的銀色妖狼,周漁手持青冥劍,緩緩的抬起。
咻咻咻!
一瞬之間,于銀色妖狼之外,便有一道道凌厲的劍氣浮現而出,趁著其傾吐火焰之時,將其圍困在了劍陣之中。
“道友,請手下留情。”
正當周漁準備一劍斬殺了這銀色妖狼之時,突然一聲高喝,從遠處傳來。
周漁尋聲看去,就見于他此刻所站之方位的東南方向,正有一道璀璨的靈光,從遠處呼嘯而來。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周漁就看見一名身穿淺藍色長衫的青年,駕馭著一座銀色的演武臺,趕了過來。
于那演武臺的銅柱之上,其所雕刻的虛影,赫然便是銀色妖狼的模樣。
這種變化,當周漁握緊的劍,不由得緩了緩。
“敢問道友是誰,為何阻止在下斬殺這妖狼?”周漁一臉冷淡的問道。
若非是看見此人座下演武臺的虛影與銀色妖狼幾乎一般無二。
且此人從到來之時,便一臉欣喜,一副讓周漁感覺到此人藏有秘密,且還管不住嘴。
他的劍,說不定就斬向了此人。
當然,之所以讓周漁產生這遲疑的,主要還是這倉惶趕來的青年,說的不是道友請留步。
“在下孟啟,乃是莽荒界凌虛宗的弟子,看你這幅打扮,你應該是九州奕劍仙宗的弟子吧。”孟啟連忙說道。
“你們奕劍仙宗之人來時,我在那青銅古劍上見過你。”
“是又如何?”
聽著此人的話,看著此人一副自來熟的熱枕,周漁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古怪之色。
當日他們奕劍到來之時,他只注意到城墻之上的姑娘。
在他看來,也只有女子,也會抱著欣賞的態度看向當時萬中無一的自己。
“此人看起來并非那種平平無奇之人,若真有元嬰的修為,當日我不會沒有注意到。”周漁在心中沉吟道。
“道友不要誤會,在下對九州仰慕久矣,而在下之所以認出道友的身份;
實在是因為貴派當日有一名身穿白色長袍的弟子,實在太過引人矚目,吸引了在下師妹的注意。
這才是在下一眼認出道友是奕劍弟子的原因。”孟啟當即解釋道。
“白袍,哪個白袍…林墨還是小瓶,等等,我成附帶的了?”周漁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就是當時坐在身后的那名奕劍弟子。”還未等周漁確認,孟啟便給出了答案。
“是風小瓶無疑了。”
“給我一個不殺這銀色妖獸的理由?”周漁不想和此人廢話。
“妖血…這嘯月天狼,道友可以殺,但請將其妖血給予在下。
作為回報,在下可以告知道友其中的緣由,可否?”孟啟一臉期待的看向周漁。
若非他苦尋兩月之久,都沒有看見一頭嘯月天狼,他也不會如此這般請求。
按理說,在這試煉之地,誰搶到就是誰的,但偏偏此人是奕劍之人。
“師妹還惦記著那個奕劍的白袍小郎君,而此人明顯是其師兄,不到最后關頭,還是不要動手,要不然讓師妹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況且,此次大荒演武,奕劍仙門與我凌虛宗都是主張兩界友好共處的宗門。
若是彼此之間刀劍相向,也容易影響接下來的合作。”
想到這里,孟啟的態度,越發的謙遜有禮起來。
“好。”
看著百步之外,一副謙遜有禮的孟啟,即便周漁再想發飆,一時之間也飆不起來。
畢竟凌虛宗的名頭,他也是聽過的,在莽荒界也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這星墟之地,有三十六個守護之靈,只要喚醒守護之靈,便可以找到踏入神魔之地的路。
這守護之靈,唯有初始的三十六座演武臺才有。
幾乎每次大荒演武開啟,都是如此,所以這一次想來也不會有什么變化。”
“而喚醒守護之靈的前提,便是需要在這星墟之地,以此同類的妖血為源。”孟啟當即解釋道。
“這就是在下為何與道友協商的原因。”
“大荒演武不止一次?”周漁敏銳的聽出了孟啟話中蘊含的意思。
“不錯,不過這一次的演武,與以往卻不一樣。
不僅規模極大,且三十六座演武臺都出現了。”
“難怪會有演武臺的祭煉之法傳出。”周漁在心中想道,又問了一句。
“若沒有守護之靈,便不能踏入神魔之路所在的關卡了嗎?”
雖不知此人話語中的真假,但就這問題有求必應的一面,卻值得他贊嘆。
“以往很難,但這一次卻可以,至于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孟啟肯定的道。
話音一落,他就看見被困在劍陣之中的銀色妖狼被一劍洞穿,被斬殺當場。
“想來孟兄應該不會介意,在周某面前演示一番真靈復蘇的一幕吧。”
周漁說著,將銀色妖狼的尸體,送到了后者的面前。
“好強的劍,堪比元嬰中期的妖獸,在其手中竟然說斬就斬,不虧是師尊既忌憚又欣賞的門派。”看見這一幕,孟啟誠懇的面容之上,瞳孔微微一縮。
在看向周漁之時,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真摯。
之前是看在師妹的面子上,下意識的有些相讓的想法。
但斬殺銀色妖狼這一劍,卻讓他知道,周漁的真實修為,未必只是元嬰中期。
就像他表面是元嬰中期,實際上卻不是元嬰中期一樣。
此人隱藏了修為。
幾乎在孟啟心中下了判定之時,看見其臉色沒有絲毫驚慌詫異的周漁,也在心中有了明悟。
此人,絕非表面一般憨厚實誠。
“自然可以。”于周漁期待的目光之下,孟啟點了點頭。
下一刻,嘯月天狼龐大的身軀,頓時爆碎開來,化作赤紅的血霧,向著孟啟所在的演武臺而去。
于那血霧之中,周漁看見有點點星輝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