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江水濤濤,一眼望去不到盡頭,好似怒龍咆哮一般,攜著滾滾大勢,呼嘯而去貫穿了天地。
于大江兩旁,更不時有青翠的山峰相依,其內猿猴在青藤之間跳躍翻滾,也有巍峨天險,其上異獸咆哮,飛禽展翅拍擊長空。
而這江水之寬,更是猶如一座大湖,窄時不過數十丈,但寬時卻有近百丈,于陽光之下,更顯深邃。
這里便是烏江,整個南疆最大的江流,據傳南疆境內有近四成的水泊、湖泊、河流因此而生。
“烏江仙府據傳在南疆于南蠻域的交接之處。”望著滾滾大江,于南疆最為熟悉的穆清雅頓時開口道。
“我曾研究過,烏江仙府雖然縹緲難尋,但有三個位置,卻是極有可能,分別是交接之前的落虎澗,南蠻域十里之處的七星灣,以及最后的十里渡。”
“既然如此,現在就出發。”九天十地遁龍梭之內,周漁盤膝而坐,一邊維持青舟的法力消耗,一邊說道。
他沒有去問,為什么這三處地方最有可能,既然穆清雅說出,自然肯定是有道理。
與其想是何原因,不如抓緊時間恢復法力。
這一天的逃遁,盡管兩人輪流御使,于法力的損耗,卻也極為嚴重。
好在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每當九天十地遁龍梭停頓下來之時,那黑袍之人便必然會出現。
尾隨而至,毫不掩飾的殺機,卻并沒有真正的攻擊上來,只是遠處騷擾。
想來是在顧忌周漁的那道逃生劍氣。
“也好,如此一來,我們便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烏江仙府。”
“甚至不用行此招,師尊他們便會找來。”穆清雅說到這里,眼眸之中有著一絲疲憊之色。
但卻并未真的打算只是單純的拖延。
因為那黑袍之人即便只是騷擾,卻也會讓他們二人的法力嚴重損耗,若真是一味等待,恐怕先死的可能更更大。
“師兄,落虎澗到了。”一個時辰之后,正在駕馭九天十地遁龍梭的穆清雅開口道。
聞言,周漁頓時揉了揉眉心,其內五色之光顯露,頓時看去。
只見一處險峻之峰下,四面磐石環顧,濤濤江水崩騰不息。
“不是,下一處。”說著,周漁接過靈舟的掌控權,于穆清雅的指點中,快速向著遠處飛遁而去。
半日之后,青色靈舟于一個盤旋之后,再次向著遠處飛去。
“他們,似乎在尋找著什么?”看著下方詭異的江水,幽冥煞傀的眸子一掃而過,眼中有著凝重之色。
“看來不能讓他們在這樣輕松下去了,想來經過這一天多的追逐,他們法力應該已將近干枯。”
“是時候該動手了,碧落山脈那邊的變故,可拖延不了多長時間。”一念即此,幽冥煞傀的速度猛的一增。
好似黑色的絲線一般,于剎那拉升之中,在漸漸淡薄之下,已消失在了天際的盡頭。
十里渡,之所以為十里渡,乃是因為此段江流不僅深不可測,且其內暗潮洶涌,即便是道基境修士,也不能踏水而行。
因這片江段之內,似有一股神秘之力籠罩,即便是一片羽毛,也會落之即沉,且隨著不斷靠近,會使得修士如凡人一般,即便一身法力,也是毫無用處。
“這便是最后一處了。”此時,一艘靈舟從天而來,落在這片江水之前。
于九天十地遁龍梭之內,周漁的眉心豁然打開,隨著破禁法目之力的流轉,其瞳孔頓時一縮。
只見那片看似平靜的江水之中,于其內部似有一座深不可測的大陣籠罩。
這陣法,以江水為源,其中暗潮、渦流以及江地的礁石為禁。
看似混亂不堪,卻近乎于天地自然之陣,雖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但卻蘊含一股極為深奧的理。
即便是這專門破禁的法目,此刻一望之下,都使得周漁感覺到一陣眩暈之感。
“只是一眼望去的一角,都使得我無法再忍受,此地即便不是左仙洞府,也能擋那陰窟之內追擊而來的黑袍之人。”一念即此,周漁頓時收起破禁法目,眼眸之中有著欣喜之色。
“走。”下一刻,周漁頓時打出一道道法訣,駕馭著九天十地遁龍梭,向著十里渡沖去。
撲通!
方一沒入水中,頓時一陣劇烈的搖晃之感猛的傳來。
好似進入的不是平靜的江水,而是波濤洶涌的大海一般。
即便是駕馭這有著九九八十一道天罡禁制的九天十地遁龍梭,于這江流之中,竟然像是簡陋的小帆船一樣。
方一進入,便無法掌控的隨波逐流起來,任憑周漁不斷地沖擊,都難以前行。
“不好。”
看到這一幕,青舟之內的周漁和穆清雅頓時臉色大變。
兩人相視一眼,于目中有著驚駭之中,齊齊的往后頭一看。
就見那天邊,一道黑色的遁光呼嘯而來。
那從陰窟之內飛出的黑袍之人,竟然在這時,正好的追了過來。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便已來到了他們一里之外。
“有意思。”幽冥煞傀的目光落在于江水之中掙扎的青色靈舟之上,于略微思索之后,頓時猛的一揮袖袍。
只見一抹幽光剎那之間,便向著青色靈舟轟殺而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幽光方一落入到十里渡之內,便以肉眼可見的形式開始變得緩慢起來。
其上令人心底發寒的幽光,竟然于看似尋常的江水激蕩之中,剎那消散開來,露出一枚錐形的白骨。
不過片刻的時間,這白骨法器上的靈氣頓時全失,猶如一枚普通的石子一般,飄飄蕩蕩的落入到江底之內。
“原來是尋此地,不過看來你們這兩只螞蚱也小瞧了此地的風險。”看見法器落入江底,幽冥煞傀也不心疼,于目光冷冽之中,反而不在出手,只是默然的道。
“也罷,就且看看你們能夠支撐多久。”話音一落,幽冥煞傀便立身于十里渡外的江面之上,冷眼旁觀起來。
“怎么辦?”看見這一幕,穆清雅的目光不由得焦急起來。
只是這短短的時間,為了抵抗這突然乍起的江浪,她體內的法力便消耗了大半。
在這樣下去,恐怕他們便會如那白骨法器一般,被卷入深不見底的江底之中,永無出頭之日。
而一旦靈舟的靈力損耗殆盡,他們的下場便可想而知。
“十里難渡,不妨隨波逐流,先且恢復法力。”周漁凝眉,于深呼一口氣之后,冷靜的道。
既然抵抗不了,便且看看,這江流之下,會是何處風景,總比此刻空耗法力要來的強。
一念即此,他頓時停止了法力的輸送。
“只希望這九天十地遁龍梭,能夠撐的久一點。”想到這里,周漁目光不由的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腕。
“不知憑借師尊這道劍氣,到時能否逃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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