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緊繃,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八九劍陣和道伐之術隨時都會出手!
然而接下來的情形出乎他的意料,與林陽想象中的場景不同,這中年人并沒有對他出手,他走至墻邊,打出一段印訣,周圍虛空出現波動,竟然生生出現了一個通道。
林陽驚訝,沒想到嵐風宗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這種中年人直接步入其中,回頭卻發現林陽還呆愣,
“走啊,正長老,你在發什么呆?”
林陽回過神來,他剛才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擔心自己進入之后,萬一身份暴露,出不來了怎么辦。
“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富貴險中求!嵐風宗竟然有如此隱蔽的地方,說不定那后母戍鼎便是在這處秘境之中!”
林陽心一橫,牙一咬,不管前方是什么刀山火海,都要去闖一闖!一切都為了后母戍鼎!
他隨著這中年人步入其中,周圍場景變化,是一處幽暗的石階,朝著下方蔓延,一眼望不到頭,似乎可以從這里抵達地底深處。
他兩個行了許久,這條石階路越來越寬,也越來越陡峭,到了最后,林陽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垂直的往下,若是稍有不慎,腳滑的話,便會直接墜落而下。
石道兩邊有昏黃搖曳的燭火,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又仿佛搖曳了萬古,甚至更加久遠的歲月,一種陰森詭異的氣息隨著不斷深入,撲面而來,前面那中年人身法飄逸,林陽隱約間有種錯覺,這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前方終于不再陡峭,變得開闊平坦,這里應當是地下極深處,周圍呈現暗紅色,像是抵達了地底的巖漿處,然而又不是,那種暗紅之色只是存在于周圍虛空之中,像是某種生物的血液與周圍的虛空凝聚到了一起。
這里很是寒冷,林陽的眼前一亮,那是…那是后母戍鼎!
他差點叫出聲來,心中有些激動,沒想到竟然被人直接帶到此處,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他表面依舊十分的平靜,似乎并沒有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
后母戍鼎周圍刻畫著陣紋,在周圍較為昏暗的空間里散發著幽暗的神光,這些陣紋讓人有些感到熟悉,細細看去,林陽吃驚,那些陣紋竟然與鼎身上的刻紋相同,竟然是山河鳥獸,沒想到這樣的圖案竟然能夠刻畫成陣紋,真是無比奇妙。
當然了,還有諸多林陽看不懂的陣紋,此時陣紋正忽明忽暗,不時有火花閃爍,十分的炫目,頗有一種夜晚煙火的意味,不過襯著周圍景物卻有些陰森恐怖。
“這…”
林陽假裝欲言又止的模樣。
“陣法有些不穩,從抱突泉中汲取的水份無法及時煉化,不知為何陣法從界外抽取的界外靈力變少了。”
這中年人道。
林陽聽得一頭霧水,這都是哪到哪,什么叫界外靈力?抱突泉不是在房中地圖上看到的看個泉水名稱么?在這里么?林陽仔細尋去,發現果然在后母戍鼎的下方有一汪暗紅色潭水,與這里的其他暗紅色十分相似,以至于剛才林陽并沒有發現。
中年人見他沒有反應,道:
“今晚把老侯,老明喊上,我們一起將此陣加固一下。”
中年人眉目之間憂心忡忡,他嵐風宗這九年中得了此鼎許多好處,然而此陣穩固,并不曾出現過什么波動跡象,為何最近卻有些不穩定呢。
他想到了宗中古籍中記載的一些橋段典故,嵐風宗與青云觀分掌此鼎,每三百年一輪換,其實兩宗在很久以前也是大宗,后來不知為何雙雙敗落,變成了百人左右的小宗門。
似乎便與執掌此鼎有關,現在他看到政法不穩固,不知為何,總有一種憂心忡忡的感覺,似乎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就在這時!虛空傳來破裂聲,地面上的陣紋竟然生生迸裂,其中噴涌出絲絲縷縷的清氣!
林陽驚異,若果他剛才沒有感應錯的話,那絲絲縷縷的清氣之中竟然有道祖物質的氣息!
莫非這鼎放在這里,配合這大陣,可以聚集道祖物質不成,等等,不是說這片天地間的道祖物質已經耗盡的了么?
他心思電轉,忽然想到了曾經在青銅殿宇群之上的秘境之中看到的幻像,一切的道祖物質似乎都來自于云門之外。
莫非剛才這中年人所說的界外靈氣的界外二字,便是指云門之外的世界么!
林陽一瞬間有一種被龐大迷霧籠罩的感覺,而他就像是身處霧海中漂流的一葉扁舟,根本無法窺清全局。
一切的秘密似乎有所關聯!
然而他還未多想,那中年人大喊道:
“快!快去叫人!,不用等今晚了!現在就要穩固陣法!”
林陽被他喊得心中一緊,他并不知道陣法崩潰會有什么結果,但是看眼前這中年人的神情,似乎后果真的很嚴重。
能有多嚴重,莫非此處炸裂,會將整個嵐風山都掀了?
林陽還沒做什么反應,便聽聞耳邊傳來一股巨大的爆炸聲,
“轟!”
狂暴的氣浪將兩人掀飛,即便是太一境,在這樣的爆炸中,竟然也有些逆來順受,顯得十分渺小。
林陽的身子在空中倒飛出去,不經意一瞥之間,周圍虛空竟然一片暗紅色,下方的后母戍鼎也傾倒,鼎中之水全部傾倒,地上的神紋的神光全部都向著鼎身飛去,就想是萬鳥朝鳳,又或是葉落歸根。
爆炸聲再次傳來,林陽嘴角溢血,胸膛發悶,已然在剛才的沖擊之中負傷。
他身上并沒有什么防御類靈寶,于是眼珠一轉,急中生智,朝著那后母戍鼎之中飛去。
周圍的虛空混亂,充滿了毀滅性的氣息,那中年人自然也做了和他一樣的事,后母戍鼎被那中年人催動的變大,將兩人身形收入其中。
然后上方鼎口被一種神秘偉力封閉,兩人在鼎中感受到不斷有爆炸的波動沖擊著鼎壁,后母戍鼎翻飛,兩人在其中不斷碰撞,就像是洶涌江流中的兩片葉子,只能隨波逐流,十分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