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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麻煩不斷

  此時,正有兩名老者帶著一個不足十歲的女童遠遠行來,一望點將臺上有人打斗,心虛的他們立時隱藏了自身行徑,偷偷觀望著點將臺上的劇斗,一見之下,頓時吃了一驚。

  那名小女童更是看得眼花潦亂,心頭暗暗驚奇不止,心想:“看不出那個漂亮的小姐姐,竟有這般高絕的身手,只怕都能及得上與爺爺他們了,自己何時也能…”

  小女童見到的是岳羽裳,而那兩個老者見到的卻是岳不群。只見岳不群風輕云淡的模樣,除了食指不斷的輕微擺動外,整個人好似融入到了自然之中。雖然眼睛能夠看到他的身影,但是一不留神,就會把他給忽略掉。

  如此出采的人物,誰人又真的會把他給忽略掉。除非他是運用了什么神奇的法門,就仿佛是得道的神仙一流,讓人視而不見,聞所不聞,怎能不叫人驚駭萬分。

  再見岳羽裳初動手時,還因魯連榮功力精深,劍法玄奇,心頭不無忌憚。尤其是她終究初出江湖,和人動手過招的經驗不足,以致平日里練得滾瓜爛熟的招式,一到應用之時,還是感到有些生疏,不知出哪一招好?

  幸好有父親岳不群在背后遙控傳功支持,身內有援援不絕的純陽內勁使用。等到過了一陣之后,劍法、掌法和其中的應用技術,也逐漸純熟了,全付精神都集中在對敵之上,一招一式,自然也得心應手許多。

  只是她究竟只練了九多年的功夫,年紀尚小,經驗毫無。不像金眼雕魯進榮,成名了二、三十年之久。一身的劍術修為,有數十年的火候。

  因此盡管她的《神女劍法十七式》集各派劍法的精華,《蠻哈神掌》又以詭異和掌力強勁著稱,但要和功力深厚的魯連榮相抗衡,總嫌不是旗鼓相當的敵手。

  但岳羽裳每次被魯連榮五丁開山似的掌勢,逼得難以封架之時,就使出一招《蠻哈神掌》,舉掌硬接。雙方掌力交接,發出蓬然巨震,則又難分高下,打成平手,叫人都各自后退了一、兩步。

  金眼雕魯連榮一向以南岳衡山派的火暴陽剛勁道見長,掌勢雄厚,故而有金眼雕之名。金眼不去說他。而雕性兇猛,飛行速度快且持久。指得就是他魯連榮兇惡的性情,猛烈的掌勁與輕疾的輕功及悠長的內功修為了。

  若非魯連榮平素傲慢自大,時常口出狂言,且多嘴多舌,惹人討厭,被武林中人于暗地里管他叫“金眼烏鴉”,否則以他的一流身手與宗師修為,在江湖上的聲望又豈會如此惡劣。

  魯連榮雖名聲不好,但江湖中人遇上他時,卻都不愿以掌力和他硬拼。想不到岳羽裳小小年紀的,居然能在幾招之間,就和他硬拼上一掌,而且不落小風。

  這叫魯連榮渾身難受之極。明明她不是自己的對手,被帶得不得已時,方才和自己硬拼。但硬拼的一招,居然能和自己分庭抗禮,不分軒輊!十分古怪。

  這一來,不由更激起了魯連榮的怒火,也誤會岳羽裳于暗地里是否有什么陰謀古怪,因此更存心要試出岳羽裳的底牌來。每一記掌力,都提聚全力,一味搶攻,不住的加強掌上力道,記記如同巨斧開山,呼呼有聲。

  岳羽裳眼看對方掌力愈使愈強,幾乎每一掌都重逾千鈞,心頭暗暗驚駭不已。到了此時,她的《神女劍法十七式》加上點蒼派劍法幾乎無法施展,只有夾雜使用《蠻蛤神掌》才能和對方硬打硬拼。也只有在每一記《蠻蛤神掌》使出之時,才能挽回頹勢,可以把對方逼退半步。

  這不是說她若是連續施展《蠻蛤神掌》,定能反敗為勝,擊敗對方。那《蠻蛤神掌》其實并不以詭異強勁的掌勁招式取勝,而是以霸道的毒功稱雄。岳羽裳又沒練過毒掌,只能以《神女御心經》的內力配合岳不群憑空傳來的內勁逼退敵手,可說打得是相當艱苦。

  但此戰也可以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有這么一個武林一流的宗師高手,和他交手喂招。更有父親援援不絕傳來的純陽功力,讓她提前感受到一流宗師高手是如何搏殺的。使她在艱苦的搏斗中,吸取了不少的對敵經驗,與敗中求平,穩中求勝的技巧。

  金眼雕魯連榮的江湖經驗何等老到,在這一陣拼搏之中,也已發現岳羽裳的劍法青澀,掌法平平,唯一可值得稱道的,便是她的內力了。

  但看她和自己動手,神情似是極為緊張,并非故意偽裝,那么分明是運用了什么古怪辦法,或服食了什么天材地寶,令她的功力突飛猛進,小小年紀就與自已相差仿佛了。

  當真是好運道啊,以這女娃兒的年歲看來,最多也不過十五、六歲,就與當年的…

  魯連榮悚然心驚,一邊動手,一邊細心觀察,但任他如何仔細察看,發覺岳羽裳在使出的武功掌法劍法中,都沒有那個人的影子。不對,每次她身子極快旋轉閃避的樣子,不正是神女峰的《巫峽飛仙》身法么!

  魯連榮越看越是心頭驚疑不定,南岳衡山派與巫山神女峰相隔不遠,久聞神女峰的女人們放蕩習性。年青時,他亦暗中前往巫峽一帶獵艷尋奇,不料卻遭至了神女峰一個同樣年幼的女弟子辣手,被其狠狠教訓了一頓。那名神女峰女弟子的身貌形象,在他心中如同陰影,長年不去。

  如今又出現了一個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奇絕身手的小女娃,心中又是驚疑,又是妒忌,正待出聲喝停,問問岳羽裳的來歷。

  就在此時,因為魯連榮的生疑,手上動作不免慢了幾分,岳羽裳立即拉開了身形,劍使衡山《回風落雁劍》。魯連榮頓時嚇了一大跳,被衡山派自家的劍法攻了個措手不及。

  不等他喝問岳羽裳是從何處偷學來的衡山劍法,三招過后,劍招又變成了泰山派的“峻嶺橫空”,再轉嵩山派的“天外玉龍”“萬岳朝宗”,又一式恒山劍派“綿里藏針”,最后一式華山派的“金雁橫空”,一劍挑飛了被五岳各派劍法迷亂花眼的魯連榮的頂上頭巾。

  岳羽裳欣喜的一個倒飛翻身,就想向父親岳不群邀功,不料魯連榮一聲怪叫,身劍合一,徑朝岳羽裳飛刺而來,大有同歸于盡的模樣。特別是那雙黃澄澄的眼珠,直欲噬人,嚇得岳羽裳一時呆愣住了。

  魯連榮豈知一旁早就被他忘到腦后的岳不群,一聲冷哼,曲指一彈,一股強勁到絕處的洶涌勁道無聲無息的疾快撞到,正中魯連榮的胸口。只聽“咔嚓”一聲,魯連榮心口要穴頓如雷擊,肋骨斷折,人劍橫飛,張口一道鮮血飚射而出,瞪眼嘎嘎叫了兩聲,立時翻倒在地,聲息幾無。

  岳不群抱起呆愣的岳羽裳,轉身連續幾個縱躍,就消失了無影無蹤。這時,那兩老一小的游人這才遲疑的上前察看結果。其中一人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魯連榮,頓時驚呼一聲,趕忙盤膝坐下,運功救人,良久后,方才緩緩的吐了口長氣,面露笑容起來。

  客棧中,岳羽裳在父親岳不群的懷抱中久久不語,萬萬沒有想到,自已得勝時沒有傷害到魯連榮,卻差點兒被魯連榮給反害了性命去。幸好一旁有父親的照拂,不然自已恐怕會被那魯連榮給害了性命去。

  當真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

  等女兒岳羽裳接受了江湖人的險惡之后,岳不群這才領著岳羽裳轉向上清鎮天師府而去。

  再次來到上清鎮,岳不群感慨良深。當年因為汪直所遣錦衣衛密探的原故,自已差點提前暴露了身份,幸好那衛道人見識不明,沒有看破自已的來意,從而逃過一劫。此番再來上清鎮,又是格外的一種感受。

  父女正在游玩之時,突然從后快步跟上來三個人,眼睛直勾勾的緊盯著岳羽裳,中間那人穿著儒衫,公子打扮,年約二十二、三歲,另外兩人是長隨跟班。

  那人來至近前,抱拳一揖道:“小姑娘可是申小姐,不想在此巧遇,尊府尋找多日,請隨小兄快快回家,以解令尊慈大人懸念!”

  岳羽裳見他說得相稱得體,還以為是看錯的好心人呢,便道:“尊駕可能認錯人了吧,小女子姓岳不姓申,敬謝關心。”

  只見那人笑而不語,而他那兩個屬下卻向岳不群逼去,其中一個道:“朋友,你真好大的膽子,敢在上清鎮誘拐鄭家大小姐,跟兄弟們去個好地方!”

  口中大喝一聲,右拳一招“直搗黃龍”,當胸直出,拳勢出手,勁力激蕩,剛勁的拳風,劃空生嘯,急若奔雷般的襲到岳不群心口。

  岳不群微微冷笑一聲,這等強搶民女的下三流勾當,今日竟用到了自家的頭上。右掌疾起如刀,閃電般的砍下,但聞“喀”的一聲,手才砍在敵人的手臂上,就有骨折聲傳出,緊接著飛出左腳,踢在對方右跨骨上,那人的身子已直直的平飛出去,落在兩丈外,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臂斷腳折,已爬不起來了。巨痛的他咬緊牙關,竟不愿喊出聲音來,生怕被驚動了別人,影晌到他主子的擄人計劃。

  且說那穿儒衫的公子哥,見隨從已出手了,這正是大好時機,左手五指半屈半伸,在岳羽裳的面前虛晃一招,右手卻疾快的抓向了她的左手脈門,手法精絕,功夫不俗。

  岳羽裳先時在鄱陽縣與魯連榮這等一流宗師級別的高手戰過一場,早就不是出初茅蘆的小女孩了,面對突如其來的擒拿手,哪里不知下手的人多數的手法不過是扣腕、抓肩、取臂、點穴,以她的武功,化解反擊這幾種手法的擒拿法不過輕易之極。

  岳羽裳待得敵人的手指距離自己左手腕尚有一寸時,手腕立即上提下沉,使對方捉摸不定,接著手臂向后疾撤半尺,讓出空間,揚掌反手落下,“拍!”的一聲晌,四個纖細修長的手指骨敲擊在敵人的手背上。

  岳羽裳有將近十年的純陰內家真氣修持,在出手的當口,便已全力發出,等閑之輩如何接得下。

  這人也算是修為不弱了,面對嬌滴滴的小姑娘只用了五成勁,不料竟被打得右臂全麻,痛出冷汗,急速撒手,內氣慌忙運轉疏通手臂血脈,消解痛楚。面上瞪眼舌口,狐疑不定,實難相信眼前的這個事實!

  岳羽裳這反手一擊得手,心中甚是得意,小巧的瓊鼻一皺,櫻口乍裂銀鈴聲響道:“你這人好不知分寸,告訴你我不是什么申小姐了。就算是吧,也由不得你來毛手毛腳,本姑娘教訓你,是讓你以后知道點禮數。”

  那年輕公子,兩頰羞紅,面色變了又變,怒火填胸,仰首打了個哈哈道:“申小姐教訓得甚是,不過,區區還想領教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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