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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了結恩怨

  岳不群再次接過嚴玉容的敬茶,雖然二人手指再度有觸碰之機,但二人兄妹之情已定,心無雜念,自然沒有了之前的那些暖昧漣綺。“好,好,日后我岳不群也有妹子了,好妹子,快快起來。”岳不群忙將嚴玉容扶起。

  眾人談笑一陣之后,嚴添富笑問道:“有師太與岳賢侄在,我心可安。此時距離子時尚有好幾個時辰,您們是不是要去休息一下?”

  云枚師太點頭同意,說道:“阿彌陀佛,貧尼原本擔心無法對付那三批惡徒,如今有岳少俠到場,貧尼已無憂心之處了。以防萬一,我等還是先休息休息,養精蓄銳一番再說。岳少俠,你看呢?”

  “在下聽憑前輩安排。”

  子時將近,明月高升,大地一片寧靜。嚴家大院燈火全熄,院內一片黝暗。

  岳不群坐在大廳左側的椅上,表面一片寧靜,內心卻緊張萬分。因為之前已經議定過,自已只是一人,在江湖上還沒有名望,雖有華山派這個后臺,但是江湖中人也不是嚇大的。只靠一張嘴就想讓人放棄自已的利益,這不太可能,多少也得廝殺一場。

  巴山堂為幫會,幫會成員為了利益天性好勇斗狠,最是說服不了的,須得迎頭痛擊。先打痛他們之后,令巴山堂得不償失,又有華山派為支撐,自然顧忌不敢輕舉妄動了。

  神女峰向來荒淫性邪,與各門各派都無交情,也從無舉派死斗之意。當以正氣斥退,不退可以將挑事之人殺之,再以華山派之名震懾住神女峰高層,令神女峰高層不敢不依不饒,只當是弟子之間的普通江湖仇殺,可將影響降到最低。

  最后的青城派屬名門正派,雖然垂涎貪婪,但行事也要講究名目。嚴家沒有明著得罪青城,到也不怕青城上門強娶豪奪。只需岳不群跟余滄海講講往日的交情,談談江湖道義。或者還會以武會友斗上一場,無論輸贏,余滄海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強搶嚴玉容,更不可能借嚴玉容的由頭謀奪嚴家的財產。

  只是岳不群自忖自已的武功還很一般,若是要有一連番龍爭虎斗,能不能自保還說不好。畢竟這可是真正的江湖搏殺,可不是之前與不懂多少武功的山賊、路匪之斗。一不小心,只怕就連自已也要失陷在蜀中之地不可。

  云枚師太手抱拂塵靜坐不語,另外的六名女尼亦背負長劍垂目不語,廳內一片寂靜之意。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狗吠之聲,岳不群心中一震,正欲起身,但見云枚師太仍自端坐不動,他不由暗道一聲慚愧,還是氣度修養不夠啊,于是又坐了下來。

  片刻之后,后聽云枚師太道句:“小心!”六名女尼立即悄掠出廳,各就各位隱于花樹之中,看來雖是年青尼姑,但這江湖經驗頗足,不容小覷。云枚師太足尖輕點,立即飄到廳前的柱子后面站定。

  岳不群暗道一聲:“好輕功。”也是足尖輕點,飄到窗前打量著院子,準備探視敵情。

  半晌之后,立聽一陣輕細的衣袂破空之聲自外墻急掠而來,“刷”的一聲,院墻之上已經出現一名黑衫老者。只見他年約五十多歲,個子中等,背部一柄黑鞘長劍,那雙眼睛于黑暗中閃爍出一片凜人的光芒。

  岳不群當即忍不住握拳暗叫道:“王八蛋,你總算是露面了。”

  只聽那老者桀桀輕笑道:“德陽嚴家,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夜便是你嚴家的滅門之日。”說完之后,身形就向院中掠下。

  不料他雙足還未立定,“嗤!嗤!”兩股細微的尖風過后,分別自左右各射出一枚柳葉鏢,疾射向他的背部及右腰。暗器尚距他丈余左右,只見他氣沉丹田,一口真氣提起,向就一個空翻,更就勢使了一招旋風腿,“趴!趴”兩聲,已把兩枚柳葉鏢踢飛出去。

  岳不群心中一震,臨危不懼,應變迅速,身手利落,聽風辨位,一足踢中兩鏢,果然是名高手,老江湖,當即記下這招來,以便日后備用。

  黑衫老者冷哼一聲,身子一旋,立即疾朝一叢花樹后面撲去。只聽一聲嬌喝“好膽!”隱在花樹之后的一慧已劈出一掌,身子亦迅速的移動到三丈之外。

  那老者端是好身手,未等掌力及身,便就疾轉變向,口中不屑的冷哼一聲,身子亦如影隨形,又疾撲向一慧。只見他掠到一慧左側,出手疾拍一慧左肋。一慧雙掌封閉,扭腰翻身飛足,右足飛踢老者的左太陽穴。

  老者身子向右一側,雙掌同出,左掌疊在右掌之上,吐氣開聲:“嘿!”院中立聽一陣轟隆暴響,一慧雙掌一封,頓覺一股巨力當胸涌來,口中腥味直冒,身形飛出數丈之遠,站立不穩,卻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云枚師太沉喝一聲:“阿彌陀佛!”身子已迎了上去。黑衫老者乍見云枚師太,身子不由一震,右手向后一抬,只聽“嗆”的一聲龍吟,一口三尺青鋒已握到了手中。

  岳不群正要上前幫忙,只聽云枚師太的聲音傳來道:“此是巴山堂的高手,岳少俠,暫且觀戰即可。容兒一人護住后院,萬一有敵,還望你速去接應。”

  岳不群聽后,只得暫時不動,為云枚師太觀陣。只聽青衫老者憤憤的怒罵一聲道:“云枚,你這臭婆娘,老子走到哪里都有你這光頭,真是晦氣。”

  云枚師太背插拂塵,肅容道:“阿彌陀佛,原乾坤,你我之間數十年的恩怨,今日也該到了了結之時了。”

  老者原乾坤嘻笑道:“云枚,咱們多年的老相好,你舍得嗎?”

  云枚怒氣一閃而逝,轉而又平復了心情,淡淡的說道:“當年因幼小無知,方才遭你所騙,不聽師門長輩之規勸,也要隨你浪跡天涯。只可惜你心思邪毒,見異思遷,面善心惡,屠戮良善,助紂為虐,我方與你落發斷義。近十數年來,多聞你在江湖中的惡名,而我青燈古佛,卻日夜受到良心上的煎熬。三十年了,你我之間也該徹底了結了。”

  來人正是巴東原乾坤,一手流水劍法頗具火候。年青時也曾豪邁俠義,瀟灑風流,吸引到了峨嵋的云枚師太,與之產生了一段感情。

  只是后來這原乾坤貪花好色,見異思遷,又擅取不義之財,殘殺無辜。云枚師太失望之下,這才落發明志,與原乾坤一刀兩斷。如今原乾坤又投效了巴山堂,成為其德陽分堂的堂主,助紂為虐,為歹徒效力。向來慈悲心腸的云枚師太早已容忍不下他了。

  岳不群聽后嘴角一歪,心中一陣古怪。原來這兩人年青時曾有過一腿,只是觀念行為一善一惡,終究還是分道揚鑣了。現在老了老了,還要一分生死。突的心中一震,原本的岳不群與寧中則又何嘗不是如此。

  寧中則心目中的好丈夫突然大變模樣,變得令她都不敢相信了。而她是真正的女俠,不曲意逢迎,剛直不屈。是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女中豪杰。面對奸詐的偽君子丈夫,除了以身殉道,以死明志之外,別無他法。

  原本的岳不群好歹品性不差,當了一輩子的正人君子,正是寧中則的良配。如果不是因為外部環境的壓迫,岳不群可能會是一輩子的正人君子。可是穿越而來的自已卻是俗不可耐的人,能配得上如此性情高潔的寧中則嗎?

  原乾坤冷笑一聲,道:“云枚,你屢次阻我好事,今日你就是不與我了結恩怨,我也是要尋你了結的。且讓我看看,你近年來長進了多少,明日我便血洗你的慈云庵。”

  “阿彌陀佛,自古邪不勝正。原乾坤,佛雖慈悲,亦有怒目之時,受死吧!”

  只聽原乾坤冷哼一聲,掌中劍一抖,分心就刺。云枚師太宣了聲佛號,順著對方的劍頭,滴溜溜的一個疾轉,并豎二指,疾點原乾坤的眉心。原乾坤嘿嘿一笑,左手向上一翻,猛撩云枚師太的左腕,掌中劍向左一倒轉,如同扇面般劃出了一片孤形光華,如同波紋,冷光似電,斜劈向云枚師太的右肩。

  哪知云枚師太對原乾坤的流水劍法知之甚詳,多年來又專門苦思其中的破解之法。當下抽出拂塵,萬千云絲一掃,銀光閃爍間,早已卷住了那口長劍。忽的暴喝一聲:“脫手。”銀光一閃,那口長劍便就應聲疾射而出。

  原乾坤只覺右腕一震,手中長劍兩招之下就被云枚師太硬生生的奪去。嚇得他忙將身子一個倒翻,竄出兩丈之外,直瞪瞪的望著云枚師太。

  “阿彌陀佛,苦海無涯,原乾坤,你走不掉的,束手就死吧。”

  原乾坤怒喝一聲:“老賊尼,反了你。”足下一縱,雙掌同出,挾著隱隱的白氣,直向云枚師太的身上擊去。云枚師太身起如風,閃過了他的當胸掌勁,右腕一抖,那把拂塵刷得四散,疾劃向原乾坤。白光一現,原乾坤身子打了一個踉蹌,右手臂上已經被拂塵劃傷,留下了無數的深痕。

  原乾坤這才知道自已要遭,怒喝道:“老賊尼,算計的夠深啊。”身形做試欲撲,半途之中卻突的斜身疾轉而走。可是不想一字六尼早已悄悄圍了上來,那面正有一靜女尼把守,那容他輕易逃去。忽見一道大力當胸疾撞而來,原乾坤硬生生的扭腰閃避。

  又見寒光一閃,一把長劍被云枚師太疾擲而來,“卟”的一聲,原乾坤立即帶著慘叫踉蹌落地,那把長劍已經貫穿了他的右腹而入了。灰影一閃,一思疾撲而出,一招“細風卷云”連人帶劍疾刺而到,逼得原乾坤向左側疾翻而出。

  這一翻立即翻到一得附近,立見一道掌勁疾卷而至,“轟”的一聲,原乾坤再度帶著慘叫飛出。一安、一慮雙劍齊出,直斬而下。原乾坤大駭之下急忍痛喚道:“欣淑、欣淑,饒我一命。”

  卻見一安、一慮挺劍毫不遲疑,舉劍直刺,寒芒過處,原乾坤已然叫不出聲了。“阿彌陀佛。”此時云枚師太的佛號聲才悠悠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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