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聽聞,那張士誠被朱元璋活捉了,說在三日后的午時,要在城門口殺了張士誠示眾,張士誠的兩個弟弟怕朱元璋真做出這等事來,便要歸降于朱元璋。”張定邊說道。
“張士誠部歸降朱元璋?三十萬大軍,朱元璋吃得下嗎?”陳友諒冷笑,“呵呵,依我所知,那朱元璋駐扎在濠州城的軍隊只有二十萬人,而且現在紅巾軍正在內亂。張士誠的兩個弟弟怕是故意裝作歸降,只等進了城門,朱元璋放了張士誠,定會起兵反了朱元璋,到時候,朱元璋怕是要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吧。”
“正是,咱們能想到那張士誠的兩個弟弟有此用意,朱元璋他肯定也想到了,所以他不接受張士誠兩個弟弟的歸降。那張士誠部離了張士誠,根本不足為據,你看他那兩個弟弟,此時說要歸降,任憑是誰都要懷疑,屬下還聽聞張士誠手下有一將士,名為呂珍,有勇有謀,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張定邊表示對張士誠的部下感到十分不屑。
“所以那張士德去高家,也是想賄賂朱元璋那白癡師父,希望那高凡可以說服朱元璋接受他們的歸降?”陳友諒看起來心情十分的好,“本帥早就聽聞那高凡是個白癡,胸無大志,只是剛好在朱元璋最困難的時候幫了朱元璋一把,教會了朱元璋讀書寫字罷了,便被朱元璋奉為恩師,要我看,那朱元璋還算是有點本事的人,可惜攤上這么一個胸無大志還目中無人的師父,他遲早要敗在我的手里。”
“大帥乃上天之子,復興漢室,唯大帥不可!”張定邊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模樣十分虔誠。
屋內的其他守衛見此,也都紛紛下跪,“復興漢室,唯大帥不可!”
“小點聲,小心隔墻有耳!”陳友諒嘴上呵斥,臉上卻露出了極為享受了表情,“我們只要趁此機會,將張士誠部擊垮,隨即便可乘勝追擊,若是朱元璋有幾分眼力,愿意主動請降,本帥也可看在他有點本事的份上,放他一馬,讓他來我們軍中喂喂馬,也未嘗不可,哈哈哈哈哈…”
“大帥果然大度,還要留朱元璋的性命,想必千年之后,這定將成為一段佳話吧,哈哈哈哈…”張定邊附和道,仿佛這吞并朱元璋,不過是探囊取罷了。
“好了,時間緊急,若是讓那張士德搶先一步買通了高凡,咱們這事就棘手多了。下午咱們再去一趟高家,多帶些銀子去,反正這些東西將來咱們也是要拿回來的,不要吝嗇。到時候你先進去,若是那高凡依舊目中無人,本帥再親自出馬!”陳友諒收起了笑臉,目光炯炯的看著前方,似乎想要看穿墻壁,直接看到高家去一般。
陳友諒等人之所以覺得高凡蠢,是因為早就聽聞高凡是朱元璋的師父,可他自己卻不舉兵起義,就守在鐘離這么小的一個地方,任由朱元璋去發展自己的勢力。
而他卻在家中開設學堂,這學堂既不教授八股,又不教授弓馬之術,只是教人行醫和弄什么物理,當初陳友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覺得好笑。
明明自己比徒弟條件好,為何要讓徒弟去建功立業,自己做這些莫名其妙的呢?
這除了腦子有問題,還能是什么原因?
不過陳友諒也不是完全的莽夫,否則也不能在眾多起義軍中脫穎而出,建立起如今的六十萬大軍的部隊。
所以他上午才派張定邊去打探一下虛實,果然,高凡在見到自己送上去的禮物時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用意,哪怕在張定邊說出自己有六十萬大軍后,高凡依舊囂張跋扈,一看便知道這人目光短淺,不是什么隱世的高人。
之所以選擇用錢財打動高凡,是因為他早就聽聞高凡的產業在濠州的發展遇到了瓶頸,而朱元璋的部隊卻需要高凡來養活,定是已經內強中干,十分缺錢了。
他當然不知道,高凡早就在江南一帶打開了銷路,濠州城做的這些生意,不過是掩人耳目的罷了。
而高凡的確不是什么隱世的高人,可架不住人家有金手指啊。
就這樣,到了下午,陳友諒和張定邊同乘一輛馬車,去到了高家。
按照約定,張定邊先下車,告知了守門護衛自己的來意后,護衛再去通報給了許多,得到許多首肯的護衛將張定遠引進了廳堂,陳友諒一直未曾下車。
“喲,張將軍,您怎么又來了?”許多說話有些陰陽怪氣。
“哼。”張定邊鼻子里冷哼一聲,他可是記得上午的時候許多請他出去那副趾高氣揚狗仗人勢的模樣,“你還沒資格和本將軍說話,去把你家老爺叫來。”
“張將軍,您有所不知啊,我們家老爺十分在意第一印象,您上午留給我家老爺的印象實屬不好,我家老爺估計是不會再見您的。再說,陳大帥有六十萬大軍,張將軍作為陳大帥的心腹大將,應當是公務繁忙至極。可不知怎得這么有空,一日來咱們這小小的高家兩次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陳大帥只有六十…個大軍呢。就連送咱們老爺的見面禮,也是如此寒酸,嘖嘖嘖。”許多繼續著他的陰陽怪氣。
“你…”饒是張定邊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脾氣,可許多說這話實在太不客氣了,還侮辱起了自家的大帥,他深呼吸,再次壓了壓自己快要竄出來的火氣,“難不成高家的狗,都這般沒有禮數嗎?看來主人也不是啥好東西。”
“張將軍雖貴為將軍,可不過也是陳大帥的一條狗罷了,張將軍若非說小人是狗,那也是張將軍先咬的小人,小人這條狗,總要回咬一口吧,不然傳了出去,別人還說咱們高家的狗被咬了都不知道咬人呢。”許多本就是下人出生,被人罵是狗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一點也不生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