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德知道,自己再這樣護下去已毫無意義,反倒是會惹怒了師父,導致得不償失,“還請師父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饒恕二哥吧!他以后定是不會再做這等事了。”
“你怎么保證他以后不會再做這等事了?”高凡雖是質問,可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張士德愿意松口就好。
“此次也不全是二哥的責任,若是沒有弟子配合,二哥他一人也無法行事。往后只要弟子與大哥多盯著點二哥,二哥一旦有什么不對勁我們便立刻出手制止便好。若是師父和大師兄還有所不放心,大可將弟子和二哥革職或者放于閑職上,讓我們兄弟二人沒有兵權,自然也做不了什么事了。”若是革職,張士德自然是有所不甘的,這倒不是這個職位對于他來比性命還重要,只是因為自家的軍隊,要剝奪了自己的軍權,這等事可謂是讓人顏面掃地,搞不好將來還會載入史書,不僅是自己和二哥,還有自己和二哥的子子孫孫都抬不起頭來。
張士德現在真是后悔得不行,自己當初為何就要信了二哥那些話來做這樣的事呢?師父之前對自己難道不好嗎?大師兄難道對自己不好嗎?自己做出這等背信棄義的事情出來,現在還有什么臉來求師父保住自己和二哥?
本想死了干凈,死了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也可以留住一張臉。可眼下不是自己死了這樣簡單了,自己已經做錯了一次了,若是再做錯,那就真的無法回頭了。
高凡覺得,這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放在閑職上,讓他們手上沒有兵權才可安心。
只是可惜了張士德,不過誰叫張士德只顧聽自己兄長的話是非不分呢?都是成年人了,就必須為自己的錯誤付出相應的代價。
“為師也只能去跟元璋商議一二,為師自是不可能幫元璋做這個主的。哎,士信啊,士信啊,他怎么這么糊涂啊!”高凡嘴上惋惜張士信,心里卻生出了一絲厭惡。
這張士信平日里來拜見自己的次數就比張士誠和張士德少,總軍中事物繁忙繁忙,那他忙能忙得過張士誠了高凡還不信。
就連數得上次數的那幾次來拜見自己,都是些場面話,送的禮物也都是一些庸俗之物,哪里似張士德這般貼心的總是送高凡所需要的的東西啊。
而且三兄弟剛拜師的時候,也是張士信蹦跶得最厲害,最為不服氣。就算三兄弟心中都一樣不服氣,可張士信表現得最為明顯,這足以明張士信是一個心胸狹隘目中無人還胸無城府的人。
有城府并不是壞事,特別是在這樣的亂世中身居高位之人,怎可胸無城府呢?
只要品性是好的,這有城府就不是壞事。
所以高凡對張士信本是談不上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只是不可能已經收了他為徒有逐出師門吧?
這樣讓張士誠和張士德還怎么做人了?
只是沒想到,張士信現在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拉著張士德一起做這種事,要不是張士信是張士德二哥,張士誠二弟,實話,高凡覺得處死都無所謂,就算不處死,也要將他趕得遠遠的,要讓他永遠沒有機會再來帶壞張士德才校 但是張士德也不是全然沒有錯誤,這么大的人了,難道分不到是非嗎?別人啥就是啥嗎?就算是親哥又怎樣?哪怕是親生父母親,他們發出的指令你也要知道分辨對錯啊,愚孝是不可取的。
但是就跟做父母的心情一樣,自家兒子和別人一起犯了錯,特別在自家兒子還是從犯的情況下,大多父母都會覺得是自家兒子被別人帶壞了,反正罪名大多都會扣在別人頭上,自家兒子只是一個“不知明辨是非”的錯誤罷了。
高凡將張士德當兒子,自是有一些偏袒的。
“弟子也有錯的,若是弟子在二哥出這個計劃的時候就及時的阻攔了他,讓他打消這個念頭,也不會這般了。而弟子不僅沒有這么做,反倒是跟著計劃照做,差一點就傷害了師父,也差一點將張家置于萬劫不復之地。”張士德現在的態度倒是端正,既然決定都了,那就沒有任何好隱瞞的了。
因為張士德的態度端正,此時既沒有將責任大包大攬,也沒有將責任全部往外推,讓本就心底里偏袒張士德的高凡心里更是舒服了一些,“就是,你你是不是豬腦子?為何士信這般你就要這般做呢?虧為師還這般的疼你,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是,是,弟子知錯,弟子甘愿受罰。”張士德連連點頭。
能活著,誰也不愿意去死。
能好好的或者,誰也不愿意痛苦的或者。
人心向來都是如此。
“老爺,用膳了。”此時,門外的許武的聲音傳來。
“走吧!”高凡起身往外走去,見張士德還跪在原地一動不動,轉身看了張士德一眼催促道。
“弟子…弟子無顏面對大師兄。”張士德頭埋得很低,依舊沒有起身。
張士德和張士信的這個計劃雖然是準備用高凡威脅朱元璋,可本質來講,也沒想過要直接傷害高凡,但是這個矛頭卻是直直地指向了朱元璋,要是這都不是傷害朱元璋了,那就沒啥事是傷害了。
所以張士德此時不敢起來,也實屬再正常不過了。
“這時候知道無顏面對你大師兄了?當初決定這么做的時候怎么沒想這么多?”高凡白了張士德一眼,“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既然做了這樣的事,就大大方方的給你大師兄承認,事情既然沒有到很嚴重的地步,我想你大師兄看在你們師兄弟一場的份上,也不會太過于為難你們,起來吧,去吃飯。”
張士德也只能起身,低頭跟在高凡的身后朝飯廳走去。
師徒二人一起走到了飯廳,朱元璋已經站著等待著高凡了,見高凡到了,便行禮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