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字不差也是張士德印象中的一字不差。
此時,他的心理防線終于全然崩潰了,之前高凡的那些話還可以實在套自己的話,可這些和自己的話一模一樣的總不能是編出來的吧?
“師父,您…”張士德無法再抵賴了,他沒再狡辯,算是承認了,此刻,他好奇的是高凡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那些能占卜的能人異士,不過也只是能占卜一些事情的大概罷了,這原話都能重復出來,難道自家師父真有順風耳?
“你定是好奇為師是怎么知道的吧?”高凡從張士德驚訝的眼神中自然是猜出了他在想什么了。
人對于未知是最為恐懼的,高凡換位思考,自己若是出生且生活在這個年代,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監控這等物件的,若是別人這般,自己照樣是會目瞪口呆,覺得毛骨悚然。
“嗯。”張士德點零頭。
“為師的一些本事你肯定早有耳聞,為師向來為韌調,對于那些傳言,也都是不予理會,所以你在為師這里沒有得到過證實,便以為都是謠言罷了。
實際上,那些傳言的確不夠準確,可若是誰想在為師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為師想要知道還是很容易的。似你耳里那等十里之內可以傳遞聲音之物,在這世上,恐怕也只有為師能拿得出來。為師既然能拿出這等物件給你們,你就該猜到為師有其他的本事。
為師一直沒有穿,是在給你機會,希望你自己開口來。因為同一件事,為師和你出來,那性質就變了。
可惜啊,為師高估了在你心中的位置,也是,士信是你的親哥哥,血濃于水,自是比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便宜師父強,你向著他,倒也是正常。”張士德話,幾乎是變相承認了他背后的人是張士信的事,高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高凡一直以為,自己在張士德的心里的位置類似于父親的角色,兄長與父親誰更重要?自然是父親更為重要啊!
沒成想,張士德為了張士信,差一點背叛自己,要將自己的家人置于危險之地,雖然他及時地回了頭,可事后卻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下一直隱瞞,直到自己證據確鑿他隱瞞不了了,這才默認了這件事。
“師父!弟子沒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自從拜了師父為師,便一直將師父當做親生父親一般的對待,后來又在和師父的一次又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談中,弟子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父愛,師父的父愛,既如大山一般的沉重,又如陽光一般的溫和,這些都是弟子從未體會過的。
此次事情都是弟子和二哥一時糊涂,想著這么多年與大哥打下的基業將來都要拱手相讓,心有不甘,便想借此機會用師父威脅大師兄,讓大師兄事成之后,與大哥平分山河。
因為此次算是最好的機會了,今后也不知何時有機會可以帶著張部的幾萬人馬來到鐘離縣,且那時候大師兄若是已經吞并了陳部,我們就沒有資格與大師兄平分山河了。
所以便想趁此機會賭一把,弟子和二哥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半點要傷害師父的心思。”這算是張士德第一次直面回答問題。
高凡冷笑,“呵呵,平分山河?你們好大的口氣啊!還想將來將這下一分為二,然后讓張士誠穿上那在家偷偷縫制好的龍袍嗎?還有,你你們沒有半點要傷害我的心思?那昨日你將平安的手臂弄的淤青又如何解釋?”
高平安若是在訓練途中與人磕碰到了哪里有點淤青,高凡完全不會介意,男孩子嘛,皮實點,這點傷沒必要大驚怪,可昨日的事明明是張士德故意為之。
人是最容易被自己付出過感情的人所傷害的,所以張士德的這個行為傷害的不止是高平安的手臂,也是高凡的心。
“此事大哥毫不知情!大哥一直在大師兄的府邸內,這些都是士德與二哥的決定。龍袍之事,只因那時大哥還與大師兄不是師兄弟關系,才會有此行徑。今日士德抱著必死的決心,便將所有事都一五一十的講于師父聽罷。”
張士德覺得自己剛才的那些也足夠讓他去死了,既然自己活不成了,那在死前為自己的哥哥們多點話,無論師父能聽進去多少,至少自己在死前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了。
于是他閉了閉眼睛,似乎為了鼓足勇氣一般,才又繼續道,“實話,當初起義的人,哪個不是想爭得下?剛開始亂的時候,到處都是起義軍,素質也都參差不齊,但是每一股起義軍勢力的頭領,都是想當皇帝的,只是有的,有的不。
后來起義軍有的勢力被元朝廷剿滅,有的被大勢力所吞并,如今留下來的,也就三支。大師兄一支,我們張部一支,還有荊州陳友諒一支。那陳友諒在荊州,不也自稱吳王嗎?
弟子的大哥,作為起義軍中佼佼者的頭領,有這樣的想法,實屬正常不過,那時候,我們三兄弟還并未認識師父,就算聽過大師兄的名頭,也是將大師兄當做列人對待。
之所以一直未能和大師兄正面交鋒,只是因為大師兄和陳友諒的軍隊都看不起我們三兄弟,覺得我們三兄弟的勢力與他們想必差之甚遠,我們也樂得趁此機會休養生息,私下里多招兵買馬的同時,等待著他們兩方斗個你死我活之時再來坐收漁翁之利。
可以,在遇到師父之前,我們是從未想過要歸順大師兄的,當初脫脫帶著百萬大軍打上門來,大哥雖有想過投降,不過他此舉也只是想保住城里的百姓而已,當時大哥便與我們了,城門開啟之時,便是他自刎之時。他可以為了百姓降,卻無法對他人俯首稱臣。
后來,遇到了師父,大哥之所以萌生出歸順大師兄的想法,原因也是多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