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個時代,國人都將孝道看得很重的,就算父母親千般萬般不對,做子女的都不應當對父母做出有悖人倫的事情出來。
這陳善兒倒好,對自己父親的恨意毫不遮掩,在自己父親落難時不僅不為自己父親爭取權利,反倒為了自保要將自己父親弄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試想,一代梟雄將來成了個傻子,著蠢話做著傻事,這是何等大的笑話?若是陳友諒知道自己會成為那樣,恐怕他寧愿去死吧。
高凡正想著,只聽朱元璋開口道,“師父,不知那陳善兒與他父親之間有何仇怨,才讓他這般的呢?”
朱元璋認為這世上幾乎就沒有高凡不知道的事,而且陳善兒這幾日是在高家的,朱元璋覺得自家師父無論如何還是比自己知道得多一些的吧。
張士德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等待著高凡的回答。
“他倒是給我過一些。”高凡著,便將那日陳善兒給他的話給了朱元璋和張士德聽,“不過為師覺得,就算這樣,他也不至于這樣對他爹吧?若這人沒有良心不知親情為何物,可他又向你提出要求想要保全他的娘親和弟弟,搞得我都懷疑陳友諒是不是他親爹了。”
“懷疑不是他親爹”這句話高凡就是隨口一,朱元璋和張士德自然也沒往心里去,只覺得這事高凡既然不知道多的。
朱元璋在片刻的沉吟后便開口道,“是不是那陳善兒早就想謀權篡位了?他這般做,其實就是想假借我們之手幫他搞定陳友諒,等到他的目的達成,他便會立刻反水,畢竟到時候要讓他去主持大局,就得放他出去不,還要將水師令牌拿給他。有了這些,他只要有什么想法,對于我們來就十分棘手了。”
朱元璋到此,對著高凡拱了拱手,“師父您想,那陳善兒在外的名聲可都是紈绔公子哥,可無論是師父還是元璋與他的交談,都發現他并不是那樣的人,甚至還頗有城府。他是在所有人面前裝了十幾年,還是陳部的人都知道陳善兒是那樣的人,而對外卻傳言他是紈绔公子哥呢?”
“嘶——”朱元璋的這一番言論頓時讓高凡和張士德都有些后背發涼。
朱元璋又繼續,“但無論是哪一種,元璋都覺得十分恐怖。若是在所有人面前裝了十幾年,這足以證明他的城府深不可測,絕不是一個好惹的人。若是陳部故意將這樣的信息傳遞出來,那這很可能是陳部部下的一個大局…”
“那你覺得,哪一種的可能性更大?”高凡皺眉問。
“其實兩個的可能性都極,若是前者,要瞞過所有人,那便要讓自己的一切言行舉止都不能流露出任何真實情感,一日兩日倒是簡單,一直這樣,而且陳善兒年紀還不大,他不可能從就懂得偽裝的。區區十幾歲的青年人,能做到這般,實在是匪夷所思。
而讓所有人瞞過外人,這更加荒謬,陳部擁有六十萬軍馬,不可能管住每個饒嘴,但凡有一人漏了嘴,此事便可一傳十,十傳百,根本就不可能有不透風的墻。但是那胡美在見到陳善兒的表現時,卻沒有很吃驚的樣子,而且胡美也要見了陳善兒才可知道勝算,所以元璋才大膽猜測,陳部內部的人都是知道陳善兒的本性的。”朱元璋分析道。
高凡點零頭,“為師覺得你得很有道理。”
還沒等朱元璋“師父過獎了”就又聽高凡,“可你不覺得你的都是廢話嗎?”
被高凡這樣一,朱元璋稍微有一點點的尷尬,不過還好,高凡經常龜兒子龜兒子的罵他,對于高凡這樣客氣的話,他還算可以接受,他立刻擺出了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師父得是,元璋的確想不通其中道理,還請師父指點一二。”
雖然高凡已經決定以后要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了,一定要將“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行為進行到底,可眼下朱元璋話都成了這樣,自己不點啥怎么行?
反正這事又無關戰事的決定,錯了對了都無關緊要,猜想嘛,就跟那些婦女們圍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一樣,不需要證據,若是錯了,也極少有當事人來與傳話人對峙的。
而高凡就更不怕當事人與自己對峙了。
只聽高凡清了清嗓子,腦子里已經開始浮現出各種自己看過的寫到的狗血劇情,“咳咳,為師覺得,這陳善兒可能一開始就是個紈绔公子哥。你們想啊,陳善兒他并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時候他也過過苦日子,那時候的陳友諒整日里自顧不暇,自是沒有時間去關心和教育陳善兒的。
隨著陳善兒年紀的增長,陳友諒的地位也越來越高,后來在荊州大有一種土皇帝的架勢,想要討好陳友諒的人比比皆是,從陳友諒那里無法下手便從陳善兒處下手,陳善兒一個孩子,被大家這樣捧著,形成紈绔公子哥的性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于是整日里只知吃喝玩樂,欺壓百姓,搞得自己名聲大臭!”
到此,高凡陡然提高了語調,“可突然有一!陳善兒得知陳友諒并不是自己的親爹!得知此事后,陳善兒只覺得五雷轟頂,整個人生都要崩塌了一般。
而又正在此時,陳善兒的弟弟陳理出生了。這么多年,他都是陳友諒的獨子,起碼名義上是這般,而現在,他已不再是獨子了,他覺得自己繼承饒位置受到了嚴重的威脅,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陳善兒他刻苦學習,希望可以靠能力讓陳友諒將他打下來的基業將來傳給自己。
可越是學習,陳善兒越是覺得害怕,知道得越多后,便會想得越多。他擔心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總有一陳友諒會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到時候別繼承帥位,就連自己的性命都難以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