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巷行人如織,妖異的紅色將來來往行人,映照的猶如妖魔鬼怪一般,旖旎狂亂的氛圍悠悠在小巷里邊蔓延著。</p
紅衣坊二樓欄畔處,折涵兒正坐在短案后邊,一邊跟前面之人說著話,一邊用目光隨意打量著路上行人。</p
區別于往日的虛弱蒼白,此時的她面色紅潤,一身剪裁得體的流金對鑲青衫男裝,長長的青絲被黑色絲帶高高束起,額頭上的白色束帶,猶襯得他風神俊宇,隨意的搖著折扇,若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還是那家到此的游玩的富家公子。</p
“這么說,那個狗皇帝每過幾天就會去一次太醫院?”</p
折涵兒輕喝口茶水,眉梢一挑:俊俏的臉上露出一抹感興趣神色,“一般是幾天?可查到他為何回去那邊?”</p
“這個屬下倒是不太清楚。”男子語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翁聲說道:“畢竟是皇宮重地,守衛森嚴,我們也是好不容易賣通了幾個不值一提的守衛,這才的到一些消息來,屬下無能,還請使者大人見諒。”</p
對面這人姓寧,名得財,因為身形肥胖的原因,故的名寧胖子,雖說這個名字有些俗氣,但作為云海臺在離京地區的總負責人,自是不可能如外表這般碌碌無能的。</p
實際上云海臺之所以猶如一把匕首般,狠狠插在大乾的心臟地帶,并且在這么多年當中發展壯大,此人的功勞可謂是居功至偉,可以說今晚的這場談話,若是被影衛提前知曉,那么云海臺在離京的組織,會在瞬間癱瘓開,影響不可謂不大。</p
“寧副使嚴重了。”</p
折涵兒擺了擺手,隨即起身站著欄畔前,俯視著這大街上的形形色色,“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關系到我北雍今后數十年的國運,來時蕭公也是下了嚴令,此事只需成功,不許失敗,所以副使無論如何都要將此事辦妥。”</p
“屬下只能說是盡力而為。”名叫寧胖子的男子,豐腴的臉上微微露出為難之色,拱手應道。</p
折涵兒眉頭一蹙,隨即也是面色不變的,跟面前這男子談笑風生起來,過得一頓飯的時間,男子便告辭離去了。</p
望著男子緩緩離開紅衣坊,上了輛馬車,在混亂的人流中,最終徹底消失不見,折涵兒的臉色這才陰沉起來。</p
見男子走遠之后,云媽媽這才扭著豐滿的腰肢,上前說道:“小姐,聽這寧胖子的意思,似乎好像是不想盡全力幫助我們。”</p
“哼,離京距離燕京相隔何止萬里,平常義父念及他深入敵后,平日里很少管斥他,山高皇帝遠的,他自然不愿意放棄這里的一切,跟我們回去。”折涵兒冷笑說道。</p
“那如今這可如何是好?”</p
“這里畢竟是他的主場,先等等吧,如果他執意不肯幫忙,那就只有我親自去了。”</p
“萬萬不可!”聞聽折涵兒此言,云媽媽也是面色大變起來,“小姐你這身嬌肉貴的,若是出了什么問題,屬下便是粉身碎骨也擔當不起啊!”</p
“放心。”</p
折涵兒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到最后關頭我自然是不會親自出手的,況且依照我的武功,除了那條老狗,離京里邊沒幾個人是我的對手。”</p
云媽媽看樣子好像在說些什么,不過少女顯然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盯著下面熙攘的人群,問道:”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發生,為何下面士子這般多。”</p
“是無雙樓那邊要開花魁宴,這幾天在離京文壇也是鬧得沸沸揚揚,今日就是開宴的日子。”</p
“哦,原來如此。”聽云媽媽這般說道,折涵兒頓時沒有感興趣的意思,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搖了搖頭,小聲咕囔道:“這群臭男人…嗯”</p
這般說著,明媚的眼波便也是落在這群臭男人當中,最臭的那個了。</p
作為僅次于紅袖招,鞏樓,玉璣坊的青樓,無雙樓占地規模自然是非常大,而區別于其他青樓門前車水馬龍,歡聲笑語的場面,無雙樓卻是顯得微微有些寧靜,但這并不意味著他的生意不夠好,相反從進出樓坊恩客華美的衣著服飾,也是不難看出有資格進入這里大多非富即貴。</p
總而言之,這是一座看起來很有格調的青樓。</p
李素站在長階下,打量著這座看起來很是宏偉的樓坊,就見屋檐上紅色琉璃瓦在燈火下熠熠生輝,長階上進出來往的,多是動輒之乎者也的文人士子,倒是讓這座低調奢華的樓坊,平添了幾分書香門第的感覺來。</p
無雙樓布局嚴謹,結構工整,但對于這類風月場所,李素早已經沒有什么好奇知心,隨意打量兩眼,便隨著陳儒言拾階而上。</p
進得屋內,喧嘩聲驟然變大許多,放眼望去,三五成群的士子或是依欄偎畔,或是舉杯共飲,場面倒也是極度熱鬧。</p
不過細細聽來,大多都是文人士子吟詩論詞的聲音,偶爾倒是有綿綿絲竹聲,女子的嬉笑聲卻是鮮少聽聞。</p
大廳中間有座小小的池塘,正咕嘟咕嘟的向外冒著水,后面靜靜聳立著一塊輸丈大小的屏風來,上面繡著青山流水,美女佳人,一看便知并非凡物。</p
繞過屏風,后邊便是古木香梨制成的樓梯,連接東西兩處廂房,格調意境無一不是頂尖之選,只到此刻,李素這才微微有些感慨。</p
到底是離京人物,便是這風月場所,修建都是比別處用心幾分,這無雙樓便已經是這種格調,就是不知這百花巷另外三家會是何種模樣。</p
此時大廳里邊,早已經是零零散散來了不少士子,陳儒言在大廳里邊并沒有多做停留,隨意看了兩眼,便繞過屏風去往二樓東廂房,顯然在那里也是訂好了席位。</p
兩人的出場并沒有引起在場士子的關注,想來也是,在這個陌生的離京,兩人即便有認知度,那多少也是有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