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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九章 很潤

  無雙樓的這場花魁晚宴,即便有花魁這個噱頭,但從本質上來說,仍是一場文人相聚的詩會罷了,這在每天詩會不斷的離京來說,自然是算不上什么新鮮的事情,所以花魁晚宴并沒有在百姓當中引起了特別大的反響。

  但在離京士子當中卻是引起了一波不小的波瀾來。

  雖說往年此類花魁打著酬勞士子的名義,舉辦晚宴的事情層出不窮,但像今年這般不以詩才論斷輸贏的情況,卻是少見的緊,當然除了據說是相當美艷的花魁之外,眾人關注的焦點肯定是詩作了。

  即至深夜,離京街頭卻仍是車水馬龍,人潮洶涌,食物的香氣與喧鬧之聲共同填充在各個主要干道當中。

  各大酒樓,青樓妓寨舉辦的詩會,仍是沒有散場的跡象,此時詩性正是正濃的時候,眾人觥籌交錯之間,與詩性大發的之跡,幾篇佳作隨手便也是寫了出來,

  隨著夜幕變得愈加深邃,散落在離京各處的才子們,卻也是暗暗納悶起來,這種時候,其余詩會的佳作都已經是被人傳了過來,但那場花魁晚宴的詩作卻是遲遲沒有半點跡象,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

  “當真是奇怪,按理來說這百花巷花魁晚宴,舉行也是有段時間,怎么沒有絲毫風聲傳出來,”

  離京憑吊湖,天水樓二樓欄畔處,三五名士子一邊隨口說著話,一邊欣賞著憑吊湖微瀾湖面上的五光十色。

  旁邊廂房內不時傳來吟詩作詞的聲音,以及眾人響起的贊嘆的聲音,看樣子一場詩會似是在這里舉行。

  詩會文集之間詩作,詞作相互交流,這本就是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一方面有道是奇文共欣賞,而另一方面也有助于詩詞的作者,在文壇博得名氣,進而上打天聽,平步青云,而這也是大多數詩會舉辦的目的。

  畢竟這里是離京,是國之中心,這類事情往年那也是發生過的,今晚也只不過是尋常的一晚罷了。

  “聽說八駿之一的葉子沐,也是去了那邊,好像是涉及到離京跟東平府之間的事情,對了,徐兄,你好像也是東平府士子吧,如今東平府有難,你不去幫忙卻來此處與我們尋歡作樂,這合適嘛!?”聞聽此言,眾人便也是將各式的目光聚集在最旁邊那名士子的身上了。

  這才子名叫徐維新,是此次憑吊湖詩會的舉報人,莫啟豪莫大官人邀請過來的,為人倒是不顯山不露水,不過說出的話語往往能切斷時弊,也是讓人不敢小覷。

  徐維新輕輕一笑說道:“錢兄多慮了,東平府士子即便沒有我出場,恐怕也不見的會輸。”他自然是收到了陳儒言將要前往花魁晚宴的消息。

  “哦,徐兄居然有這般有自信!?”

  旁邊倒是有位離京士子似有不服說道:“那葉子沐乃八駿之一,在離京文壇那也是頗有名氣,依我看勝負恐怕早已經分出。”

  “呵,既然早已經分出,為何遲遲不見詩詞送過來!?”徐維新嘴角帶著笑容,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對于八駿的名聲,徐維新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有這般自信,自然是源于他對陳儒言的自信,畢竟那可是他都認可的對手。

  這般想著,就聽的樓梯上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有士子手里一邊揚著宣紙,一邊到樓上,喘著粗氣說道:“出來了!出來了!”

  “什么出來了?莫不是馮兄你家娘子生了個大胖小子。”

  看這士子這般汗流浹背的樣子,席間這場詩會的舉辦人莫大官人,便也是跟他玩笑了幾句,惹得在場眾人嬉笑連連。

  “什么我家媳婦?是無雙樓的花魁晚宴終于傳過來詩作了。”

  眾人聞言,便將目光望向他手中那種薄薄的宣紙。

  “奇怪,花魁晚宴舉行了這般長的時間,即便再不濟,那也是不應該只有這一首詞作才對,莫不是那邊出了什么事情不成?”有士子皺著眉頭問道。

  “到底還是甘兄你慧眼如炬,今晚那邊確實是只做出一首詞,便直接被董師冠為勝者,可以說是力壓群雄,無人不服。”馮姓士子感嘆說道:“東平府此次可謂是出了位大才子。”

  聞聽此言,屋外的徐維新心中大石這才落了下去,心中感概了句這陳儒言果然是寶刀未老,而后也是面有得色的看了眼旁邊那個離京士子。

  “一派胡言!”

  便在這時,席間也是響起道怒斥聲來,“那葉子沐貴為八駿,他都還未填詩作詞,董思卿那老兒怎可擅斷輸贏,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

  聽得他這般目無尊長的言語,眾人皆是眉頭微皺,不過也知道這屈姓士子平日一副狂生姿態,所以也是沒有多說什么。

  倒是那馮姓士子大感委屈說道:“屈兄此事千真萬確,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這篇詞作,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佳篇。”

  說話間便上前將手中的宣紙遞給了他。

  “我倒要看看是何等佳篇!”

  那屈姓士子接過宣紙,冷哼一聲,隨即目光便也是落在了宣紙上,只看的一眼,整個人便是如遭雷擊,呆愣當場。

  片刻之后,在旁人的叫喊聲中,這才恍然驚醒的抬起頭來,喃喃說道:“能見到這等詞作,我屈臣今生足以。”

  言罷,便將宣紙隨手遞給了旁人,便退回原處,不發一言,臉上的情緒看起來頗為復雜,似是猶有未盡,又似是一臉失落。

  這般奇怪的模樣,自然也是引得旁人驚疑不定起來,這屈臣雖說一副狂生姿態,但才華也是極高,在席間那也是數一數二的,竟能讓他有如此反應,也就讓人愈發好奇這宣紙上寫的是何等詩詞。

  隨著宣紙在眾人手中來回的傳遞,一股奇妙的氛圍,便也是籠罩在房間之內,徐維新看著屋內的氣氛,微微皺了皺眉,隨即這宣紙便也是傳達了他的手上。

  看了看這屋內失魂落魄的眾人,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宣紙,徐維新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對于這詩詞的好奇之心,而在看過開篇第一句后,心中對陳儒言的警惕評價,又是悄然上升了幾個檔次。

  不過好在在東平府在經歷過靜夜思,美人歌,望海潮的洗禮后,也是讓他對于傳世詩詞的免疫力大大增加,因此通篇瀏覽下來后,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后,他倒也不至于變得如同在做之人那般失魂落魄。

  在他看來這首春花秋月何時了的水平,已經完全不下靜夜思,與望海潮,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陳儒言的文采何時達到了這般匪夷所思的地步。

  徐維新搖了搖頭,在將宣紙交給旁人之前,也是下意識的看了眼,宣紙最后面的那幾個標注作者的楷書小字。

  身形頓時一僵,清俊的臉上滿是愕然之色…

  在夜色的掩映下,這首春花秋月何時了在離京悄然流傳著,類似于憑吊湖詩會的情形,在離京各大詩會間,也是在頻繁上演著,當然這些波瀾真正將要形成波濤,約莫也是到明天,或者更長的時間了。

  朦朧的夜色將本就莊重的皇宮,渲染出了幾抹神秘的意味來,也就在外面的詩會舉辦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一場很是重要的談話也是在東宮之內上演著。

  “十二弟,昨日朝堂,老二,老八的人也是死死咬住盧琬盧大人,這盧大人可是我們這邊相當重要的人,若是他被整倒,那我們無疑與自斷一臂,這可如何是好!?”

  東宮大殿內,燈火如晝,在明亮燈火的映襯下,就連圍繞著金柱的蟠龍,似是都顯得更為神俊幾分,冷維焱坐在上首玉座上,往日精神煥發的面容,如今竟是顯得有些愁眉不展的意味來。

  “這件事情我已經聽聞了。”令十二清俊的眉宇微微皺起,“關鍵問題是,二哥跟八哥他們對盧大人的指控是否有依據,也就是說,盧大人是否真的私自挪用過國庫的稅銀。”

  “這個自然是一派胡言。”

  冷維焱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來,“你應當知道,老二,老八,對我是恨之入骨,無論是什么屎盆子,那都是愿意往我頭上扣的。”

  “對于盧大人做官的名聲,我自然是信得過的。”令十二眉頭皺的愈深,喝了口水酒,隨口說道:

  “不過即便真的做了,那也沒什么,反正戶部掌管國庫,只怕他將賬本細節做的天衣無縫,自然可以瞞天過海,就怕事情做的不夠仔細,落人口舌,到時候就百口莫辯了,不過也不必太過擔心,距離下次大朝會也還有七天,事情還沒有往最壞的方向發生。”

  “呵呵,這個倒是。”

  冷維焱干干一笑,連忙轉移話題說道:“自十二弟前來輔佐我后,整個東宮的流轉都變得流暢許多,日后還是要都多依仗十二弟才是。”

  “太子客氣了。”令十二先是客氣了一句,隨即臉上也是露出一抹男人都懂得笑容來,“之前我派人送給太子的那幾個蠻女滋味如何?”

  “哈哈。”提起這個問題,冷維焱臉上也是露出幾分興奮的表情來,神態之間閃過幾分回味之色,“西南蠻女到底是有別于這些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令人回味無窮呀!”

  “這些西南蠻女可是在下精心培養出來的。”令十二砸了砸嘴,似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取得可都是西南那些亡國公主,無論是身段,還是血統都是上等之選。”

  “十二弟你這般說,做大哥倒是有些受之有愧了。”冷維焱搖了搖頭,臉上閃過嘆息之色,“說實話,再遇到這些西南蠻女之后,我才知道這些年算是白活了,這世上竟是有這等滋味的美人。”

  “區區一批西南蠻女何足掛齒。”令十二輕哼一聲,不屑說道:“待我過幾天將那批海女調教出來,哼哼…”

  “哦?”冷維焱臉上露出驚奇之色,“難不成這世上竟然還有比西南蠻女更好的滋味。”

  “別的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這些海女…”令十二喝了口酒水,慢悠悠的說道:

  “很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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