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邊,一片靜謐,丹爐下邊偶爾有火柴噼里啪啦的響聲。
聽到義父贊揚之聲,折涵兒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之色,腦海中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那間承載她許多回憶的藥館,隨即回憶便被老者接下來的話語聲給打斷了。
“最近我聽到了很多流言,老夫了解了一下,發現這其中對你愛慕之人可是頗多,你看就沒有遇到合適的。”蕭湛一臉曖昧笑容。
“都是些貪圖樣貌的膚淺之人而已。”折涵兒撇了撇嘴,不屑說道:“女兒可對他們沒什么意思。”
“孩子,話不能這樣說。”蕭湛搖了搖頭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唉,罷了,總之這是你自己的事情,還需你自己拿主意才是。”
折涵兒點了點頭,問道:“不知義父這次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人犯目前審的怎么樣了,那些人張嘴了沒有。”
“初步可以判斷,的卻是大乾影衛的人動的手,不過這次刺殺似乎臨時起意,擅作主張,不像是事先經過一番籌劃動的手。”
前段時間,北雍皇帝出城巡游,行至半路卻是突然有人刺殺,雖說刺客的計劃并沒有成功,但這里畢竟是天子腳下,是國之中心,出現這樣的事情,皇帝自然也是很惱火的,接連追究了好幾位大臣的罪責。
雖說事情被及時的彈壓下去,但造成的惡劣影響還是不可避免的在燕京里邊傳播開來。
“想來也是,雖然人人都說那人是條瘋狗,但可不是見誰就咬,不過無論如何,陛下對于這件事情很生氣,所以為了平息陛下的怒火,我們必須作出對等反制措施出來!”
“義父的意思是?”少女有些遲疑的望著他。
老者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你去辦,記住安全為重。”
“是,明白。”隨即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閑話家常,折涵兒便是告辭回去了。
依舊無視掉那些流言蜚語,再度回到房間,折涵兒依舊盤膝坐在桌上,稍許運功片刻,再度睜開眼來,隨手拿起小白瓷瓶,隱藏與心底的那抹回憶,也是被攪動波瀾。
這次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竹林搖曳,脆嫩的竹葉透過窗戶被微風送了進來,少女攏了攏被涼風吹散的青絲,如是想到。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自上次那位小兔姑娘強行中斷了令十二的治療之后,李素便在沒有替他治病的想法。
當日的威脅之言,油然在耳,李素自然不會去冒這個風險的,雖說這幾日一直不見那位十二典當高手的蹤跡,不過李素相信,她一定是在某處密切的注視著他們。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自當日以后,李素等人便也是再度乘船,可惜還沒走幾天,便是被那小兔姑娘給截住了,面對這茫茫大海自然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好在這位冷艷的小妞,倒也是很信守承諾,只是羞辱了令十二一通,而后便乘船離開了。
不過相信下一次他們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
經過這么天的了解,李素對這個所謂的十二典當也是有了更深的了解。
江湖當中有正派,有邪派,有好人,有壞人,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自然就會有仇殺,于是殺手組織便應運而生。
而這十二典當便是當今武林最為出名的殺手組織之一,尋常典當鋪子往往是以物件換去金銀,而十二典當便是以人命換去金銀,端的是兇狠無比。
據令十二說,這十二典當里邊共有十二名頂級殺手,之前的那名小兔姑娘只是其中最弱的一個。
李素心里有些震驚,雖說并沒有見過這位小兔姑娘真正出手過,不過令十二的本事他可是知道的,即便這小兔姑娘不是令十二的對手,但能出手暗算他,本領自然不會差多少。
這般厲害的高手,在那個十二典當里邊居然只是屈居末流,這也是讓他對這個組織的恐怖,有了更為直觀的了解,同時也是讓他對買令十二性命的幕后之人,產生了更多的忌憚之情。
為何會惹上這等人物,令十二并沒有想要告訴他的想法,而李素也根本沒有過問的興趣,兩人便也是保持了這樣一種默契來。
李素只是想盡快把這件事情給打發了,然后拍屁股走人。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的道理,他自是明白的。
天氣微微有些陰沉,陣陣馬蹄聲自馳道遠處悠悠傳了過來。
片刻之后,兩匹驃肥體壯的神駿馬匹,在一片塵土飛揚當中,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一大片烏云聚攏在陰暗的天空當中,大地上狂風大作,一場暴雨似乎不可避免,不過馬匹上的身影似乎并沒有躲雨的想法,仍是縱馬疾馳,再從馬鼻間噴涌的熱氣來看,這樣的情況似乎也是持續段時間了。
事實上這樣的飛馳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馬匹上的人影自然便是李素三人了。
經過經過一番商議之后,李素等人還是決定改走陸路,之所以選擇這個決定,肯定不是因為海上逃跑不方便,正經人誰逃跑啊!
經過一天一夜的顛簸之后,饒是李素的筋骨都有些酸軟下來,更何況令十二重傷的身子,和小漁瘦弱的體質,所以在經過驛站的時候,李素等人還是決定暫且休息一晚,明早在繼續趕路。
驛站名叫天陽驛,雖說明面上只接待朝廷官差,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在不著痕跡的往那差人手里塞上幾塊散碎銀子,李素幾人入住的事情便也是定下來了。
也就在三人在差人的帶領下前往飯堂,準備犒勞一下飽受大餅摧殘的肚子的時候,便看見一道冷艷的身影,正坐在飯堂正中間,不時掀開面紗,喝了口水,露出半張驚心動魄的紅唇。
“不錯,你們比我想的要早到兩天左右。”
冷艷身影淡淡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去死吧。”